“参见女王陛下。”

顾休语的右手按在左胸前，微微弯腰。她不是很懂利利斯的礼仪，看见哈伦这么做，于是自己也这么做。

英格莉德女王含笑道：“不必拘礼，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吧。”

银发的女王没有纸币上那么不近人情，反而看起来和蔼可亲，十分慈祥。

安娜莉卡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这次您可要说话算话，说好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英格莉德女王笑起来，面容如少女般美好，却又有着王室的气势，两相融合，显得魅力无穷。

她拍了拍安娜莉卡的手，说：“如果不是你天天捣乱，我会封印你的能力？”

安娜莉卡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顾休语真心实意地夸赞道：“陛下您看起来简直是十八岁的少女，和公主殿下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像姐妹。”

女王的瞳孔是浅浅的碧蓝，薄唇轻抿，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容貌绝美而动人，完全看不出已经三四十岁了，光看外表比公主还像公主。

安娜莉卡看了看母后，啊了一声，古灵精怪道：“完蛋了，怎么看起来我才是那个年龄比较大的姐姐？”

英格莉德女王直摇头，“你啊。”

不远处的二殿下丹尼走过来，面容俊美，气质斐然，一身正装礼服加身，犹如天神下凡。

他朝女王低头行礼，赞美道：“我亲爱的母后，几日不见，您愈发的美丽动人了。”

女王笑道：“小丹尼也越来越帅气了，到我跟前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二殿下上前，扶住英格莉德女王伸出的右手，薄唇划出优美的弧线，温润尔雅。

站在女王左手边的安娜莉卡皮笑肉不笑，目光扫过跟在二殿下身后的安妮，磨了磨牙。

顾休语在一旁看着，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到流水席边拿起一盘看起来挺不错的吃食，放入口中，安慰被忽视已久的胃。

随着时间推移，哈伦身后缀着的人越来越多。他态度从容，从人群中如鱼得水，无论是未出嫁的贵族小姐还是官职在身的议员，都能抛出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并与之畅聊。

顾休语吃了差不多八分饱后，便放下刀叉，在大厅的边缘打酱油。因为没什么认识的人，倒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魔王夫人无聊地转脚尖，心道，什么时候才开打，万一她又饿了怎么办。

安妮举着高脚杯，走过来，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抬着下巴说：“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舞会，可还适应？”

顾休语谦虚道：“也不是第一次，前几天还在隔壁参加了选后舞会，个人觉得蓝胡子王宫的装修更富丽堂皇一些。”

安妮抬手掩唇，笑道：“妹妹您这就是在开玩笑了，众所周知，邻国与我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短短几日可赶不过来。”

顾休语的鸡皮疙瘩抖了抖，表情诚恳道：“这声妹妹我承受不起，你还是留给公主殿下吧。”

安妮打开羽扇，半遮容貌，兀自流泪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顾休语：“……”

我说什么了吗，骂你了，还是打你了，怎么说哭就哭，还是说鼻子里面装着类似水龙头的开关。

顾休语理解安娜莉卡对这位泪美人为什么态度这么差了，这完全就是来碰瓷啊。

安妮的举动引来了小部分人的围观，窃窃私语声响起，像聒噪的蝇虫。

顾休语站在原地，目光含笑，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她发难，摩拳擦掌随时准备怼回去。

正好她无聊着呢。

没等安妮哭唧唧地开始搞事情，大厅忽然安静下来，只有低沉悦耳交响乐还在继续。

舞会的来宾们抬头注视高台，女王高举安娜莉卡的右手，向所有人宣布利利斯的安娜公主正式成年。

掌声如雷，每个人都面带微笑。

蓝胡子王国的欧斯洛公主啪啪鼓掌两声，慢慢地放下手，洋娃娃似的容貌在交替变换的灯光下，焕发出精致的光芒。

顾休语扫过一眼，旋即自顾自地拍手。

顾小语在大厅后面探头，哒哒哒地跑过来，一手揪住她的衣袖，一手艰难地抱着黑盒子。

顾休语摸了摸她的脑袋，问走过来的谢尔瑞：“那群兽童怎么样了？”

谢尔瑞站的挺拔，目不斜视地说道：“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顾休语：“今晚会有人来吗？”

谢尔瑞：“也许。”

顾休语：“那，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谢尔瑞：“这很明显，不是女巫就是黑魔法师，但有时候，找到问题产生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顾休语：“这世界上不存在无解的难题。”

谢尔瑞：“……我听明白了，你是想救他们。”

顾休语：“是这样的没错，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谢尔瑞：“我的建议是放弃该放弃的。”

他说完，目光忽然收回来，背部绷直，站姿更加规范。顾休语下意识地朝前看过去。

王子殿下手持酒杯，笑吟吟地走过来，两只眼睛反射出不同的光辉，波光粼粼，动人至极。

他含笑道：“看起来你们聊的很开心，或许我不该过来打扰你们。”

顾休语：“我正在和谢尔瑞先生聊关于兽童的事情，他告诉我，那些孩子没救了。”

谢尔瑞反驳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哈伦歉然一笑，对顾休语说：“忘了和你说，这件事已经得到有效处理，就让我们忘记它吧，共度愉快的今夜。”

他低下头，与顾小语对视，笑的很慈祥，“之前就注意到了，这是你的孩子吗？”

顾小语警惕地看着他，不说话。

顾休语已经不想解释了，太麻烦了，索性直接回答：“是的。”

“真是没想到……”王子殿下的表情充分表示出意料之中的惊讶，如果能再夸张一点，说不定顾休语就相信他是真的惊讶了。

哈伦说：“恕我冒昧，这是你和……那位阁下的孩子吗？”

顾休语笑了笑：“你猜。”

哈伦微微一笑：“我猜不是。”

顾休语这下真的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来顾小语的身份，如果他不知道，以为是她的崽的话……能说出这样的答案真是勇气可嘉，这是拼着死无全尸的风险也要把绿帽往艾瑟尔头上扣啊。

多大仇多大恨？

不过利利斯和那些亦正亦邪的生物倒是很相处得来，其他人类国家哪敢在萨维塔的旁边立地安家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