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宿主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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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他在那!”

浓雾之中,那身白衣变得不甚起眼,众人注意到时,竟从最末的名次越到了中游,且还在向前。

看到者无一不惊诧不已。

“他……他怎么速度这么快?”

“谁瞧见他是如何行至此的?他不是五灵根吗?不应该……”

山道之上,白衣少年神色漠然如常,只有机械单一的动作能证明他此时身在幻境之中,前行的动作算不得多急促,闲庭信步般,可又莫名地快,不多时就又越过数人。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如此之快?”

“好似还……越来越快?”

议论纷纷之中,被吸引看去的人越来越多,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什么速度?”

“竟已经到了前二十名!”

“他还在向前!前十名!”

众人屏住呼吸,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少年身姿挺拔,依然前行着。

到最后,惊呼声响了起来:“第……第一了!”

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进展,就算登山还未结束,一个废物五灵根也不该是第一。

“他会不会……”

有人欲言又止,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有人反驳道:“不可能吧,天灵根都未必登顶,五灵根怎么可能?”

“五灵根都第一了……先前不也觉得不可能?”

“他前行得也并非前面那么快了,不多时应该就被越过了……”

“资质之上天差地别……”

观看者中,最次也是个四灵根,让他们看着一个五灵根走在最前面,心底里怎么都是不舒服的,人性便是如此。

然而——

一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两柱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三炷香过去,他依然第一,

……

“他……他登顶了……”

安静的人群中,这一声恍如梦呓。

**

白轩衣睁开眼,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雾气散了些,草木上水珠晶莹,风中悉悉索索。山顶只有他一人。

略微低头,便看到下方山道下的那些人,他们亦在抬头看向他,震惊、疑惑、嫉妒……诸多目光。

移开目光,他看向自己的手——在不久前的幻境中,他拿着一把剑。

有人把他的剑递了过来,剑柄如玄冰般冷。

若是在从前,他定是握不住。

恰在这时,他又听到脑子里那道声音在说话:“登顶了呢,不愧是天生剑心,厉害厉害。”

白轩衣登顶的那一刻,谢迎眼前的浓雾便散去了,登山的规则就是如此,有人登顶意味着结束,他也才得以不受灵器的影响,只是他没想到,登顶的那个人会是白轩衣。

如今形同废人的白轩衣。

还真是……

谢迎像只是随口一问:“幻境之中你见着了什么?”

他做好了白轩衣不会回答的准备,却不想,听他淡淡吐出三个字:“一把剑。”

“然后呢?”

白轩衣:“同我前一次登山的时候差不多。”

谢迎:“……”前一次你也没具体说啊。

将白轩衣登顶这一幕看在眼中的还有各峰首座、诸多长老,早在登山开始的那一瞬,他们身前就有水镜幻化显现画面,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数百年无人登顶了,而这登顶之人……竟是一个五灵根?”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太多人心中。

“可惜了。”

章若和宫常引对视一眼,目中复杂。鹤观澜亦在心底里喑叹了一声,念头一动,灵器被驱动,转瞬之间迷雾散去,整座山消失不见,百余名少年又回到了那巨大平台之上。

众少年神色各异,他们已然通过在山道上自己的位置猜出了大概结果,名次好些的眼中喜意难言,名次差些的沮丧叹息。

更多的,有人将目光落在白轩衣身上,窃窃私语。

“登顶了,如此好的成绩配上这么烂的资质,这实在……”

“怎么做到的,我于幻境中曾清醒片刻,只觉得自己抬不动脚……”

“会有长老将他收为弟子吗?这资质……”

……

不管旁人如何议论,白轩衣都神色未变,静等着最后的结果。

“好了,诸位莫要喧哗。”

鹤观澜开了口,缓缓道来:“第二环节已经结束,诸位心性如何众长老已然看了个明白,等会每人都会分到一枚玉牌,玉牌的变化将决定你们的弟子等级。”

“红色玉牌为亲传弟子,黄色玉牌为记名弟子,灰色玉牌则是杂役弟子,杂役弟子若不愿加入我宗可自行离开。”

说罢,他手掐印诀,转瞬间灵气汇聚,数道白光自他手中散出,落入众少年手中成了一枚枚精致小巧的白色玉牌。

很快,便有人手中的玉牌发生了变化,或变灰或变黄。

“哈哈哈哈!我竟成了记名弟子!”

“为何我手中的玉牌还没有变化?”

“我被分配至极木峰了!是记名弟子!”

……

“她……她手中玉牌成了红色!我等之间居然还有亲传弟子!”

这一声惊呼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此时在列的最高是双灵根,亲传弟子中其实很多都是双灵根,但都是成了记名弟子后,长老们观其表现才将之收为亲传弟子,像这种在弟子选拔会上直接被收为亲传的少见至极。

江见雪看着手中变红的玉牌,心事重重。

被收为亲传弟子是意外之喜,却不如幻境中的所见让她心神动荡,当年之事在她年岁渐长后已然模糊了些,而幻境,又将之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长街,喧嚣,烟火,那人,她回身向前。

镜花水月,一场空。

再睁眼,她抬头,看到山顶的季玄,她成了仅次于他的第二名。

又是他。

江见雪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去看季玄,目光触及他手中之物时却是一愣:那只拿着玉牌的手好看极了,骨节分明,根根如玉,然而白色玉牌却缓慢地变化成了——灰色。

代表着杂役弟子的灰色。

观察白轩衣的并非只有江见雪一个。

作为最瞩目的登顶之人,玉牌一发放便有人明里暗里留意着,不知为何,白轩衣手中玉牌变化得极其缓慢,维持了许久的白色,勾得人越发好奇。

终于,在玉牌变化为灰色的那一瞬,有人惊呼出声:

“啊?他居然没有成为记名弟子?”

“噗,你傻啊,他那破烂资质,那个长老敢要?突破个筑基都费劲岂不是给人笑话死?”

“我要是他,在凡间做个凡人算了,这种资质为何还来宗中自取其辱,有资质跟没资质有什么区别?”

“炼气前三层最好修炼,他不会以为后面的修为还能用丹药堆上来吧?可笑可怜!”

投过来的目光诸多,或鄙夷不屑,或嘲讽轻视。

白轩衣倒是神色淡淡,不以为然,谢迎看着都佩服。

弟子选拔就此结束了,众少年手持玉牌,根据弟子等级的不同,被专门的接引弟子带去安置。

杂役弟子是最多的,足足七十余人,紧跟着接引弟子向前,大部分脸色都不大好看,人一多白轩衣便也不这么起眼了,但远远的,谢迎依然感受到有道目光追随而来,查探之后他很快明白了源头在哪。

“那江见雪怎么还盯着你看?”谢迎好奇心起,“那山道之行中,她同你说了什么?”

白轩衣:“你猜。”

谢迎:“?”这个回答挺不白轩衣的。

实在是无聊,他还真有模有样地扯起来了:“我猜呢,是你始乱终弃,九年前给人家留的念想太深了,使得她隔着个壳子还能把你认出来……好你个白轩衣,九年前江见雪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白轩衣:“……”

谢迎习惯性把查探放在了江见雪身上,他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细看还真让他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语带惊讶,“啧啧啧,看来我没冤枉你啊,她手中如今持有一物,你可知那是什么?”

白轩衣不明所以:“?”

“是枚灵玉。”谢迎笑起来,自觉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下,“那灵玉通体白色,同之前你留在客栈做抵的那一枚完全一模一样,那繁复的花纹,我绝对不会认错。”

“你还说你不识得她?证据都出来了,现在可以同我说个清楚明白了吧?”

然而白轩衣听到“灵玉”二字只是略微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我先前同你说过了。”

“???”谢迎很不理解,“你何时同我说过了,说的什么?”

他自认为自己记忆不凡,略一回想,怎么都没忆起白轩衣说过什么和江见雪有关的事情。

白轩衣不作声。

谢迎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白轩衣:“你记性太差。”

谢迎:“?”

谢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心里连道了好几句莫名其妙,认定是白轩衣死鸭子嘴硬反泼他脏水。总之,白轩衣肯定是识得江见雪的。

此时,接引弟子已停下,将众少年带到了杂役弟子的住处。

只见低矮的山坡上,一间间木屋拔地而起,整齐排列,但细看之下每一间都是年代已久、破烂不堪。装饰稍好的那几间住了人,自然也是杂役弟子,听见动静探出头,稍带打量地看着这些新人。

接引弟子神色中隐有不耐,道:“住处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玉牌上自会浮出字迹,莫要胡乱走动下,不多时将有管事前来给你们分配任务。”

如此,众人散开,各自去寻自己的住处。

白轩衣去看玉牌,其上多了五个字:乙三十六房。

谢迎有查探在,提醒:“第四排第十一个就是。”

偏僻,这木屋还真是偏僻,处在最边角的位置不说,左侧一排全是无法居住的破屋,有股怪味散开来,惹得白轩衣略微皱起了眉。

谢迎早就查探到了屋中的实际情况,一直憋着笑,在白轩衣看到那名手提恭桶一身邋遢的中年人后,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吧?这便是你的室友,木屋有两间房自然是两人同住,身为杂役弟子你该不会还想着独居吧哈哈哈……”

“隔着墙呢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馊味呢,这杂役弟子的生活你可还喜欢?”

白轩衣:“……”

**

极木峰。

凌义反反复复看着那枚红色玉牌,眼中的喜意难掩。

就在方才,元慈道人亲临他的洞府,将他收为了亲传弟子,他竟真的成为了一宗首座长老的弟子,还是修为仅次于宗主的元慈道人,一步登天不亚于此。

凌义又想到那位名为江见雪的貌美少女,心头一阵火热:不知她如今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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