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安带兵赶来,一见赤天的人马都晕倒,他大喜过望,叫人把赤天的侍卫都绑了起来,最后才过来绑了柔水。
扶羽去拦,“你不能绑她。”
白浩安根本不会听扶羽的,“先阙后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敌军的主帅吗?只要绑了她,赤天就能不战而降了。”
扶羽还在挡着,“白将军,这是一场阴谋,你若绑了她,恐怕得利的会是别人。”
“我不管谁会得利,我只知道敌人在我面前,我不能放过她。”白浩安眉毛一横,态度坚决。
扶羽说不过他,她转身想问念初尘的意见,谁知念初尘两眼一闭,就地晕倒。
扶羽......
你晕的太是时候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就算无心陷害柔水,也成了此事的主犯,本来是殇阑阙悬在刀尖上的一件事,现在居然反转过来,绑了柔水,殇阑阙倒是成功制约了赤天。
白浩安又说,“若不是先阙后来军营报信,我还不能及时带兵赶来,说到底还是先阙后的功劳,先阙后又何必在这里谦虚呢。”
扶羽......
你能别说了吗?
她已经看到柔水眼中的杀气,有如雷霆般滚动。
没想到这整件事到头来,竟成了扶羽的计谋。她哪里是功臣,她成了千古罪人。
总之这次的事扶羽是歪打正着,成为了殇阑阙的功臣,却无心出卖了柔水。
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扶羽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柔水,带念初尘来的黑衣人你可认得?”
柔水的脖子上被架了无数把刀,她朝扶羽呸了一口,“要杀就杀,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扶羽听出了鸡同鸭讲的味道,她进一步求证道,“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柔水又淬了口唾沫,“呸,白浅栀,你少在这里冤枉我。”
扶羽不相信,“赤天吃了败仗,难道你没想过要绑架念初尘?”
柔水紧紧抿着唇瞪她。
扶羽明白了,她问的就是废话。
念初尘是阙主,谁会吃多了撑的去王宫里绑架他。
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起点,那黑衣人到底是谁,竟然能绑架到念初尘。
白浩安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直接吩咐道,“把人带回去。”
“且慢......”带回殇阑阙,柔水还有活路吗?
“先阙后,”白浩安睨着扶羽,语气不善道,“赤天的人质,还是交给微臣处理好了。”
扶羽吃瘪,白浩安的确不可能放了柔水,此事还得念初尘出面才行。
扶羽回到殇阑阙想立刻去见念初尘,但雪娃硬是让她沐浴更衣,说是洗去一身的晦气。
小丫环听说扶羽立了功,自然高兴,还给她准备了许多吃食。
扶羽只好吃饱喝足才去了乾坤院。
谁知到那里时,扶羽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幕——
念初尘此时正和柔水对饮,看上去好像他乡遇故遇,气氛其乐融融,二人相谈甚欢。
柔水端着茶饭,指尖在白瓷的茶杯上蜷缩轻触,她垂眸笑着,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
扶羽脚下一滞,不知道自己是该去为柔水求情,还是该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似乎不用为柔水担心了。
“先阙后?”岁末唤了她一声。
念初尘睨她一眼,薄唇浅抿。
玄衣阙主似笑非笑,神情冷淡且讳莫,目光耐人寻味。
扶羽听见他对岁末说道,“先把柔水姑娘带下去。”
柔水垂眸,并无一丝憎恶或爆怒,反而带了几分娇羞。她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看意思很不想离开。
扶羽有点不自在地支吾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念初尘黑亮的眼转开,并不正眼看扶羽,他倒了杯茶,慢悠悠道,“王嫂来的还真是快。”
扶羽抬起眼。
她好像就不应该来。
柔水可是殇阑阙的俘虏,赤天和殇阑阙正在开战,他同赤天的公主相谈甚欢,其实也不错。
扶羽换个思绪去想,柔水在修罗境时就对念初尘有那么点意思,如果赤天能和殇阑阙结亲,念初尘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一个劲敌。
他和柔水结亲这事她自是没有意见,但念初尘三番四次需要她渡气这事,扶羽心里有些小九九,越想越不平衡。
念初尘摇了下头,对刚才的话没有再做任何解释,他面色泰然,哑声问扶羽,“王嫂有事?”
扶羽自然而然笑笑,“没事,只是路过,阙主好生休息,”想想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两句,“阙主想怎么处理柔水?”
念初尘随意答道,“我会把她关进冷宫,等找出黑衣人再说。”
方才还聊得你侬我侬,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人家关在冷宫,这似乎说不过去吧。
但又一想,人家柔水都没意见,她干么要有意见。
扶羽问了另一个问题,“阙主真的没看到黑衣人的长相?如果他能在宫里进出自如,会不会是杀害先阙主的凶手?”
她问的直接,念初尘却沉着眉看她,“没有。”
扶羽失望。
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只能指望那黑衣人再次出现。
回到勤政院,扶羽越想此事越觉得不对劲,念初尘囚禁柔水,赤天一定不依不饶,不知合了谁的心意。
他岂不是掉进了别人的陷井里。
扶羽再也睡不着了,偏在此时,她心口又是一阵紧缩。
黑衣人又出现了?
此时已是深夜,勤政院的人早就睡下了。
扶羽不想惊动任何人,她换上了一身黑衣,自己提了一个小灯笼缓缓走出了勤政院。
王宫里一片月影冥迷,夏夜无风,不管是远处的花树,还是近前的亭阁都好像只是摆设,安静得一动不动。气氛静谧中透露着几分诡异。
如果不是这个时节还有蝉鸣,估计扶羽会觉得自己又到了幻境。
走了一会儿,扶羽听见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
她不想打草惊蛇,赶紧吹熄了烛,黑衣一转闪到了假山后面,夜色中倒是与假山的冥暗同色。
七八个侍卫提着灯笼从她面前走,扶羽在假山后面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都走远,她提着衣裙刚想走出来,对面的假山后面同样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扶羽只好又把自己藏好。
夏天的月色也比冬季的月要明亮一些,还散发着淡桔色的光芒。
趁着月光,扶羽一眼认出此人是姜公公。
这个时间他鬼鬼祟祟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定有问题。
姜公公明显紧张,两只耗子眼四下乱瞟,他确定巡逻的侍卫已经走远后,才猫着腰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一步一回头,小心翼翼,连个脚步声都听不到。
扶羽看着那个方向,巧了,因为她正好要去那里。
扶羽这一路跟得十分辛苦,她不敢靠得太近,也不能把人给跟丢。直到累得她腰都直不起来时,姜公公终于在冷宫门前停了下来。
原来他也是来冷宫?
找柔水吗?
扶羽闪到了树后,她直觉这个姜公公有问题。
冷宫面前四五个佩剑的侍士把守,个个身材挺拔,高大魁梧,光看脸就不难想象,这些侍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面若阎王。
姜公公也跟着闪到了前面的树后,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竹筒,对着前面的冷宫大门吹了一口气。
竹筒里飘出来一阵白色的气雾,站在冷宫门口的侍卫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着就鱼贯倒地。
扶羽挺起了身体。
迷魂药!
别管多么强悍的人,只要一点点就能瞬间晕死过去。扶羽越发奇怪,这个姜公公要干什么,难道他是想来救走柔水?
侍卫倒地,姜公公再没有了顾及,快速走进了冷宫。
扶羽身体从树后转出来,刚一抬腿,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
她转头惊讶,“阙主?”
念初尘背光而立,此时脸整个陷在了阴霾里,看不清五官,更看不清此时的表情,扶羽听到他轻声问道,“这么晚了,王嫂为什么在这里?”
扶羽反问念初尘,“阙主怎么来了这里?”
念初尘往前走了两步,从阴霾中露出了半张脸,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