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信任其学识与忠诚，陛下可会放任其离去？甚至......”
张靖还未说完，皇帝便抬起手制止了张靖的话。
“朕知晓了！”
张靖微楞。
“陛下可是不愿臣拜世子为师？”
“好奇罢了！”
皇帝转过了身。
“随朕走走吧！”
“是！”
皇帝未曾出现在诸位举人面前，似是真的放任举人们自己交谈！
虽然举人们不期待皇帝的青睐，对于皇帝不出现的举动却也有些失落。
“陛下不出现，我等出现在此，与在外面客栈中，又有何区别？”
“此处景致还是不错的！”
“......”
举人们谈性正欢，谈到兴头上，也无人去关心皇帝的去处。
没有皇帝在，他们正巧放开了谈。
“看！”
不远处的一个角楼上，皇帝指着在小亭中畅谈的众位举人，面色轻快。
张靖沉默的看着，随后扭头去看了看皇帝。
“...陛下，臣不懂！”
张靖沉默片刻，还是抱拳行礼。
“算了！”
皇帝哼笑一声，扭身下了角楼。
“且跟着朕去其他地方转转！”
“是！”
张靖听话的跟在皇帝身后。
本来以为皇帝只是想要带着他在南郊园林随处转转，哪想到，皇帝却秘密带着张靖出了园林，登上一辆简陋的马车，一路远去。
“陛下，想带着臣何去？”
张靖端坐在皇帝对面，皇帝不让其掀开帘子，张靖只能在这么小的空间内面对皇帝，马车骨碌碌地向前行进，张靖只觉得压力极大！
“跟着朕便是！”
皇帝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转过了眼。
“...是！”
张靖应诺，随即不再言语！
等马车终于停下，皇帝才掀开车帘，先行下了马车。
张靖跟着下去，这才发现，皇帝居然带着他来了时若舟的府中。
这位时大人虽然是阅卷人之一，也算是在他们拜访的名单中。
但，因为时大人是济慈堂出身，为官之时也尚短，认识这三位大人的人也少。
连通时大人在内的三位大臣摆明了闭门谢客，也无人能入了府中。
陛下这是，想带着他来拜访三位大人？
“你可知芸香馆？”
皇帝扭头笑了笑，在张靖思考之时，上前敲了敲门。
张靖惊异的张了张嘴，看着皇帝敲开了时府的大门，还是将即将问出口的话吞回腹中。
芸香馆他自是知道！
那是个与寻常红楼楚馆截然不同的地方！
它在镐京鼎鼎有名，张靖自是听说过。
甚至，张靖还隐约听说，芸香馆同永宁侯世子有关！
虽然在殿试当日，申大人提到了此事，但张靖却张靖全然不信，哪有世家子弟会想着去经营这样一处不堪之地！
因路上耽搁时间长，张靖抵达镐京之时，已然临近科考，他留在酒楼复习功课还来不及，自是没有精力去打听其他事情。
而且，张靖素来倒霉的大名在外，也没有什么举人愿意同张靖深交。
在科考的关头去逛红楼楚馆，非关系非常要好之辈不约同行，张靖又怎会受到邀约？
故，此时此刻，听到皇帝的问话，张靖还呆愣片刻。
待张靖想要回答之时，他已然随皇帝停了下来。
此为一处连廊，四通八达！
绕过房屋，穿过假石，极尽神秘！
他们身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正笑吟吟的给皇帝见礼。
“臣，时若舟见过陛下！”
“爱卿免礼！”
皇帝上前一步，扶起时若舟。
“朕本便是私访，爱卿不必拘着！”
“是！”
时若舟垂眸应是。
“怎么不见何爱卿及柳爱卿？”
“回陛下，臻轻和采磬外出采办去了！”
时若舟淡然回应。
张靖仔细的端看着时若舟的一举一动，心下叹然。
果然不愧是夫子推崇的学士，虽然年纪小些，礼仪上却是无可挑剔！
“此人想要拜你家公子为师，朕便带过来了！”
皇帝同时若舟客套的聊了两句，便侧了侧身，露出身后的张靖来。
猝不及防的两人便这般对上了视线！
张靖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刚刚说了什么？
见到张靖的反应，时若舟眨了眨眼，浅笑着看向皇帝。
“陛下，历代应届举人只可择在镐京的学士为师，何来拜臣的公子为师一说？”
“你熟读大楚律法，也应该知晓，举人除了拜学士为师，还可以自行则有大才之人为师！”
皇帝微笑。
“难道爱卿认为你家公子不是大才之人？”
时若舟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言。
从皇帝的表情中，时若舟多少也猜到了些许。
也正是因为猜到了，时若舟才有些慌乱的掩饰着。
虽然已经爆出，作为济慈堂的分馆，芸香馆同林殊的关系十分紧密，世人也纷纷将芸香馆当成林殊的产业！
但，却没有人怀疑到济慈堂的头上！
所有人都还认为，济慈堂是大才之人构成的组织，林殊也只是因为能帮济慈堂的忙，才搭上了济慈堂！
皇帝此话，却是已经在明白的告诉时若舟，他知道林殊就是济慈堂的主子！
这可开不得玩笑！
济慈堂作为一个已经规模十分庞大的组织，在许多地区都有着十分大的名气！
因为其专注于教授平民百姓，他们聚集了庞大的百姓基础！
那些文武百官们连芸香馆都眼红，若是济慈堂被发现，时若舟不敢相信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真要朕摊开了讲？”
时若舟沉默下来，皇帝的心便也落了下去。
他本来便是借着张靖一事来诈时若舟的。
反正，若时若舟的公子同张靖想拜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时若舟也损失不了什么！
谁想到，竟真被他诈出东西来了！
济慈堂的公子，竟然真的是林殊！
皇帝深吸一口气，低头浅浅笑开。
时若舟愕然的眨了眨眼。
站在皇帝身后的张靖只觉得心中一团乱麻！
皇帝在诈时若舟之时，那些话何尝没有对张靖造成冲击？
如今，张靖看着默不作声的时若舟，满脑子都是“林殊”和“济慈堂！”
他对济慈堂的书十分感兴趣，也想过要拜入时若舟门下。
吃了几次闭门羹，张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