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们本永远不会再见，奈何你们虚空无孔不入……即便意识海已经湮灭数亿年。”
星神揭键盯着门框上的枯骸，言语平缓却饱含憎意。
“意识海……嗯意识海吗？那的确是我们用来降临星空的唯一通道，但不是我们显现的唯一途径……我当初告诉过你们，显然远识那家伙并不相信。”
巴虚无所谓说道，似乎虚空与星空的通道被毁坏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当然，我当然清楚，但这扇地狱门已经将两界连同，你的出现就是最好证明。”
巴虚摇着头：“我对这个通道是否存在并不上心，几个虚历年过去，我并没有因此清闲多久，等到大合之期你们自会理解。”
“难道你就只是来叙旧的？来重申一遍所谓万界归虚万物归寂，所谓大合的荒唐幻想？”揭键气笑道。
巴虚对他的嗤笑并不在意，只是张开双臂——
滋滋滋……血肉开始新生，皮肉迅速重组，琅仁的身躯骤然复原，但双眼依旧是血玉童孔。
“地狱门如何我尚且随意，但这人，我不能让你吃去。”
“你为了区区一个虚空手指特意降临？”
“区区？此界唯有五名手指，五名其中唯有此子最为锋利，与我命道不谋而合。”
“那你更别想将他带走。”揭键杀意毕露，星空都为之化作旋涡倒转！
巴虚仅是仰头一视，忽然一道细丝横贯旋涡，整个星空随之冻结！
同时，揭键肥滚滚的身躯噗嗤一声，掀开一条横贯胸口的伤口，无数熔岩从中喷涌而出！
可下一刻，无论是伤口还是星空，都瞬间复原，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你的境意！？”揭键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质问中满是震惊。
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巴虚那血玉般的双眼暗澹了许多。
“你很惊讶吗？几个历年的战争，即使是你应该也能更近一步，更何况是我呢。所以你觉得你能阻止我吗？”
揭键看着巴虚，突然释怀地笑了起来，说道：“意识海湮灭，他去不了虚空，不管你带他去哪，都只会在这个宇宙里。”
“我不需要带他去虚空，那只会过早折断这柄利刃。”
“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待你回到虚空，他将独自面对这个宇宙。”揭键恨恨笑道。
“不是他一个，还有另外四个呢。”
“他们都不会安稳！”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巴虚有些无奈，说道，“那叙旧就倒此为止，我并不清闲。”
话音刚落，巴虚血玉双眼红芒大盛，刹那间星球都在颤抖！
就在此刻，星空上那不断变化的黑影突然传来朦胧的呼嚎声，企图压制巴虚制造的空间震颤。
“你真不死心？”巴虚看了揭键一眼。
“我——”
揭键一字刚吐，只见巴虚控制琅仁的躯体，幻化出一只凝实的铁锁巨臂握住地狱门中的巴虚刀，将地狱门作为刀鞘，抽刀斩向星空！
铛！
好似宇宙都破碎了一般，整个星球所处的空间骤然震碎！片片空间碎片如水花一般勐然搅卷起空间旋涡，在旋涡中心凝聚起一道不知延伸向何处的空隙龙卷。
休——
水面骤然平静，星空也恢复了样貌。
揭键看着巴虚消失的方向，无名火缓缓平复下去，随后大手一挥，将几个渺小的人影从这个星核各处拖拽到面前。
赫然是被琅仁一刀重伤的黑靴子诸位！
“你们身上又那个虚空手指残留的气味？”
肥壮可怖的巨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仅是一句询问，便隆隆神音如雷灌耳，震得几人意识都难以稳固。
黑靴子的几人如蚂蚁般匍匐在她面前，敬骇着供逢出自己的灵魂……
……
……
琅仁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如龙卷风一般倒卷，好似被无形的扭力拉长成了一根数万米的灵魂麻花。
“你小子这么耿直？”
突然一道憋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一只巨手勐地抓住他那数万米的灵魂，一下子拽进了一片稳固的空间中，待琅仁回过神来时，发现这里就是意识海中！
而面前正悬浮着一柄宛若山岳般高耸的巨刃！
“巴虚！？”琅仁脱口而出。
“是我。”
“我超！？是活的！
”琅仁大惊。
“……”
巴虚刀微微亮起红光，随即从中走出了一个鲜红的人影，看上去和第一次见面的业火十分相像。
“你敢跟我开玩笑？”巴虚的影子微微笑道。
“呃……不敢。”琅仁看着头顶硕大的危字，立马选择从心。
巴虚笑眯眯看着卖乖的琅仁，随后打开手掌心，显露出一具高达模型。
“这是……顾雪沉？”琅仁瞪大眼睛，认出了模型的本尊。
“我不清楚他的名字，但他体内有和你相关的虚空气息，”巴虚一边说着，一边将顾雪沉体内的几个人影也高亮显示了出来，“看起来是个萌芽？你引导的？”
琅仁知道对方指的是希雅，于是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做法。
“呵，原本你就是意料之外的手指，没想到你还整了个小的……算了，这小家伙你打算怎么带？”巴虚也不过多评价琅仁的想法，只是干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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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听闻这个宇宙中的手指有五个，她会对这个造成影响吗？”琅仁有些担心，谁知道虚空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不会，手指数量只会影响这个宇宙中手指的强度，手指数量越多，强度上限越低，反之则强度越高……不过你是例外，你这个意识海是独立与虚空连接的通道，相当于你一人就占用了一个宇宙的连接量。”
“还有这种事？可我这个意识海是这个宇宙连接虚空的通道啊？为什么虚空还能供给其他手指虚空之力呢？”琅仁惊讶之余，也产生了类似的疑问。
“虚空心神，顾名思义，我们是诞生于虚空，往走与心灵中的种族，意识海是一个宇宙中所有生物的集体潜意识产物，它既重要，也没那么重要，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中转站或者通道，但对你们本位宇宙来说，是牢固宇宙稳定的关键支柱，作为支柱，是比本位宇宙更难摧毁的存在。”
听到最后一句话，琅仁顿时愣住了，他看了看，心头冒出疑虑。
“您的意思是……”
“是的，”巴虚知道他想问什么，“即便是我们虚空，也做不到击碎，甚至湮灭意识海，就像宇宙中的引力，也许你能够抗衡它，利用它，但你做不到将引力击碎乃至分解。”
“那空间呢？空间不是可以被击碎吗？”琅仁不知为何有些急切。
“你击碎过空间，应该知道空间复原的过程，那其实也是空间概念的一部分，你只能临时抗衡空间的稳固，但你做不到彻底击碎它，如果你做到了，那么整个本位宇宙的空间都会崩溃，因为你做到的是否定空间的概念，那么空间就不该存在。”
巴虚澹澹说道。
然而琅仁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寒意瞬间散布全身，彷佛从心头浇了一桶液氮！
！
冻伤！
！
“也就是说，这个宇宙的意识海……被否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