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本就对钱老四有气，哪怕钱老二在背后嘀咕钱老四，老太太也并没有多么生气。
“老二。”
这回换老太太欲言又止了。
“你大哥……”老太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钱老二解释，钱老四置办外室的事并非特例。
按照剧情的指引，钱家最先纳妾的人可不是钱老四，而是钱老大。
没有老太太的约束，加上有心人的吹捧，钱老大越发的胆大妄为。曲家遭遇变故，没了娘家支撑的曲氏被钱老大肆意揉搓。好在，钱老大还要点脸面，没有休妻，只是纳了一个妾室。可这个妾室的到来让本就风雨飘摇的钱家更加乌烟瘴气。
如今的钱老大可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肆意妄为，可老太太不能忽略剧情强大的作用力。既然钱老四的事说不出口，老太太就拿钱老大的事来试探一二。
“若是你大哥……纳妾，你怎么看？”
老太太问得忐忑。
“大哥要纳妾？”
钱老二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瞧他这副模样，好像钱老大已经纳妾的了一样。
“不是，娘就是举个例子。”
老太太从未有过这样为难的时刻，若是钱老四的事也可以同钱老大那般棒打几下能解决就好了。
老太太虽然否认了钱老大纳妾的事，但钱老二已经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瞧见老太太还等他回话，他可无不可说:
“大哥若是想纳妾，大嫂能同意？”
别看曲氏和钱老大的关系一般，但事关曲氏地位的事她怎会让步？
“先不论你大嫂同不同意，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老太太抛出一切杂念，只想钱老二会如何去想。
钱老二这会儿完全没在意，“没怎么看待。娘，城里的人有不少三妻四妾，只要大哥能养得起，大嫂能忍下这一口气，关咱们什么事？”
钱老二在城中的见识也不少，村里汉子自然只有一夫一妻，可城中大户人家多，没有妾室才算稀奇。
如钱老大这样的身份，好歹也是个秀才公，纳一个妾室本也不算什么。
说道兴起，钱老二还像老太太爱道贺。
“兴许，大哥还能为您老添个孙子。”
添个孙子……
老太太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再看钱老二也不是那么顺眼了。
“你大哥都是当外公的人了，还想生孩子？”
老太太开始赶人:
“走走走，陪海大人去。”
她就是知道钱老二没个正形，现在表面上虽然改好了，这心里还黑得要命。
钱老二无端惹了老太太不快，灰溜溜离开。
离开后他就琢磨起这件事，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提及纳妾的事，难不成家里谁要纳妾？
钱老二挨个细数，钱老大纳妾很有可能，钱老三纳妾倒是不太可能，至于钱老四……
钱老二刚想把他排除，就瞧见钱老四赶着牛车进了院儿。
“老四……”
钱老二迎了上去，想把纳妾的事当笑话给钱老四说说，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花香味。
这花香味道与众不同，他曾经在酒楼里闻到过，是陪着富户来吃饭的青楼女子身上传出来的。
据闻，这香气弥久不散，青楼女子人手一份儿。
钱老四……钱老四身上怎么会有这等味道？
“老四，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钱老二调转了话题，没有提及纳妾一事，反而关心起钱老四的生活。
钱老二与钱老四的兄弟关系不算亲密，两个人的话总共加起来一年也不到十句。
而今，钱老二回到钱家与钱老四这几日的相处到比之前几十年相处说的话还要多。
钱老四将牛车放好，这才转过身来，对上钱老二的关心十分熨帖。
“城里没什么活，我送完人就回来了。家里最近忙碌，我也得为家里出份力。”
比起在家里种地的钱老二，钱老四自觉赶车的活轻松多了。
他可不是那能厚着脸皮安心享受的人，钱老四早就想帮衬着钱老二干活，也别让他一个人孤单。
褪去以往的浮华，钱老二对上钱老四的眼睛，由衷欣慰。
钱老四是真的把他当作哥哥对待，以前欺负家里人时，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原来在钱老四心中他是这么的重要。
思及至此，钱老二的语气不禁加了些感慨:
“你赶车已经增加了收入，家里还有我呢。”
过年的时候，钱老四当着家里人的面将赶车的收入上交，钱老二从那时候就知道，钱家人没有白吃饭的。
说来惭愧，钱老二如今就是那白吃饭的。辛亏还有能用得上他的地方，否则如今的钱老二还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能在钱家待得住。
“二哥，我先去换身衣服，就跟你下地。”
钱老四说着就往屋里走，在经过钱老二的时候，他身上那阵浓烈的香气直扑钱老二鼻间。
刚刚还在感慨兄弟情的钱老二一把拽住了钱老四，将他扯到了屋外的墙角根下。
“二哥，怎么了？”
钱老四一脸茫然，钱老二的动作幅度有点大，害的他打了一个趔趄才站稳。
钱老四还从未见过钱老二这般姿态，哪怕被生拉硬拽也都随着钱老二的步子走。
“怎么了？”
钱老二气急，钱老四居然好意思问他怎么了？
看准四下无人，钱老二问得直接:
“老四，你在外面是不是养姐儿了？”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钱老二从未想过钱老四会作出这等事。许是被外界的繁华迷晕了眼，许是被人勾引所致，许是……
许是有万千理由，但什么都比不上钱老四悬崖勒马来得好。
比起养姐儿，钱老二更担心老太太口中那“妾室”一说。
老太太不会乱打妄语，那什么“妾室”肯定确有其事。若当事人不是钱老大，那在他们几个兄弟中会是谁？
钱老二急得眼睛冒火，钱老二还和他在这打迷糊眼。
“啊？”钱老四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若非兄弟多年，钱老二指不定还真会被他瞒骗了去。
可钱老二是谁呀？
他是人精中的人精。
钱家这几个兄弟，要钱老二说，最聪明的人指定不是钱老大。当然，也不是他。
最聪明的人，无疑是钱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