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这点想的倒是与老太太不谋而合。

“你想的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办。”

老太太把权利放给钱老二。

今后小秦氏住在城里，老太太又少了个臂膀，秦氏既然决定留在了钱家生产，那钱老二也当留下。

老太太现在准备把钱老二培养成第二个小秦氏。

安顿钱老四，就是老太太考验他的第一件事。

钱老二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浑身的冲劲更足了。

他稍稍一顿，又问:

“娘，柳氏怎么办？”

钱老四怎么着，那都是他的兄弟，无论怎么做都有情分在。可柳氏就不同了，钱老二拿捏不准分寸，找老太太出谋划策。

柳氏，柳氏啊……

老太太还真不惦记她，作为书中连配角都称不上的路人甲，多给她一个眼神都算老太太看重。

“你想收留她吗？”

老太太问得直接，这种小事钱老二拿主意就好。

老太太这一问，差点把钱老二吓破胆。

“娘，这可万万使不得！”

钱老二生怕自己回答慢了老太太会把柳氏塞给他，也顾不得自己“妻管严”的属性暴露，连忙解释:

“秦氏的性子烈，一个女人已经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再说，她和大哥、老四都有关系，我才不要。”

他以为老太太要把柳氏塞给他做妾室，呵，钱老二可真敢想。

老太太也是无语，“我是说留她在家，你想到哪儿去了？”

是不是男人都做着三妻四妾的美梦？

老太太只提及了一个开头，钱老二已经想到纳妾上面去了。

“留她在家啊，呵呵，呵呵。”

钱老二尴尬无比，他又不能说是老太太没把话说完整，才导致他误会。

钱老二不想让老太太觉得他惦记着柳氏，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娘，她和老四的关系还没断。大哥又当众说纳她为妾。留不留她，得问问大哥和老四。”

他与柳氏又没有什么关系，留与不留都是错。

老太太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儿。

“那你问问老四，留不留她？”

钱老二转过身去问钱老四对这件事的看法，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钱老四居然要留下柳氏！

钱老二并不想左右钱老四的想法，可一旦留下了柳氏，钱老四又将小秦氏置于何地？

钱老二将自己的顾虑告诉钱老四，钱老四对此却并不在意。

“大哥说要留下柳氏，我们趁着他不在将柳氏赶走，到时候大哥回来了如何向他解释？”

钱老大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柳氏是他的妾室，这关系还没接触，钱家若赶走了柳氏，又如何在上崖村立足？

钱老四说得有理有据，钱老二也反驳不得。不过，钱老二总觉得这其中的事并不简单。

“你留下柳氏是为了大哥？”

要说在今天之前钱老四为钱老大着想，钱老二半点不会怀疑。

可在今天之后，尤其是见证了钱老四对钱老大的大打出手，若说钱老四还是会为钱老大考量，钱老二万万不会相信。

既然不是为了钱老大，那么他为什么要留下柳氏？

“不然呢？”钱老四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他摆明了要为钱老大而留下柳氏，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竟让钱老二看出了几分自己曾经的影子。

钱家几兄弟，他一向觉得老大奸，老二精，老三笨，老四是家中还算正常的。

如今看来，钱家几兄弟，各有各的相似。

论起奸和精，钱老四比起他和钱老大也不遑多让。

亲眼见证到钱老四的“成长”，钱老二这颗心不上不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总归，不是一种好体验。

“老四，你长大了，也学聪明了。二哥不想教你什么大道理，但做人，莫要失了本性。”

若是哪一天钱老四变得和钱老大一个德行，钱老二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感受。

钱老四也不是笨人，钱老二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也听得清楚。

“二哥以为我是要害大哥？”

在钱老二明显不赞同的目光下，钱老四也道出自己的感受。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嫂把大哥给休了，大哥身边也需要个熨帖人照料。柳氏与大哥的感情情比金坚，经过此事更加坚定，留她在大哥身边照料咱们都安心。”

柳氏与钱老大情比金坚？

这话要放在柳氏怀有身孕的时候说还像样，钱老大离开之前那明显对柳氏深恶痛绝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情分在？

怕是钱老大也与钱老四一般，为的只是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柳氏肚子里没了孩子，她便半点价值也没了。

钱老四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柳氏让给钱老大，还要为了钱老大留住她，成就的怕不是眷侣，而是怨偶。

老四这颗心啊，黑得很。

你说他不厚道是真，可要说人家有错也不见得。

钱老大做得了初一，钱老四为何做不了十五？

一报还一报，若钱老大没有设计陷害钱老四，钱老四也开不了窍，想不出这样的计策。

钱老二见他情绪还算平静，留下柳氏也有根据，便不再多管闲事。

不过隔日的工夫，钱老四就收拾好行李去了城中。

他领钱老二的一番好心安排，去城里和小秦氏好好过日子。

什么儿子也比不上他和小秦氏的感情。

钱老四以为自己这次洗心革面就可以抱得美人归，殊不知，他来晚了。

钱书星一直关注着钱家发生的事，有钱书修这个“百事通”在，他早在钱老大被带上县衙时就得知了钱家的情况。

钱书星当天傍晚就找上了小秦氏，将钱家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当然，他也着重说了柳氏与钱老大之间的关系，以及钱老大对钱老四的谋划。

小秦氏听完后久久不曾开口，曾经的她也以为自己与钱老四情比金坚，可一个柳氏的出现让她发现他们之间感情的脆弱。

今日走了一个柳氏，他日还会有下一个柳氏出现。

当着钱书星的面，小秦氏立场坚定。

她绝不会再和钱老四纠缠不清，等钱喜儿嫁人后，她便搬出钱家，与钱老四就此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