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甲方daddy当树洞倾诉后

把甲方daddy当树洞倾诉后

26.Hanoi Tow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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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什么?”催吐回来的简煜蹙眉,一副很头痛的样子。

覃舒不苟言笑,显然在怄气:“四点半,造型师没来,主管来送茶水,说是简先生的要求——”

特地把简先生三个字咬重了,“我还在纳闷你安的什么心。喝完一觉醒来七点多了,造型师还没来。”

“啊。”简煜扶额。酒精摄入过量没法处理大段语音信息。阖眸,握拳托腮,几度反刍,他懒懒答应:“是,是。是有这事。我想起来了。”

“摆正你的态度,我是在说正事!”覃舒兀自提高音量,捎带开会命令下属的语气,“你往茶里下的什么?多少分量?”

“不多,苯二氮卓类,镇静的量,我也有在吃。”

“凭什么擅自给我用药?!”

“你在场提前喊停我没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什么效果?任凭我姐叫来数家媒体,把场子闹得越僵越好吗?!”

“……”简煜欲反驳,一个反胃蹿下车,在花坛边吐得死去活来。回来时完全忘记她刚才的问题,“该死。真的喝多了。”

覃舒哪管他死活,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惜欺骗我也要达成的是什么目的?!”

被问得烦了,加之神经痛,简煜不觉也粗声粗气:“我不是让姓崔的得到他应得的报应了吗?!”

一语地破。

求得意中的答案,覃舒破天荒笑了,对他存了敌意:“果然。”

踩离合,一溜烟驶上正道,驾赛车似的不要命横冲直撞。随码数攀高,幕幕场景重映,遂捡起不得而知的细节:蒋昭霖为何让她跟男方,覃瑜为何要在酒店提前订套间,简煜又为何挑这个点谎称公务繁忙。

都是做戏。

目的就是把她支开,好操持这盘棋。

覃瑜妄图悔婚,简煜设想惩罚。无伤大雅的私心她不会怪罪,但却要她蒙在鼓里,仿佛混成局外人。他们提防什么?明明宣称“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事前不和她商量,却挂她的名号打着“你伤了我爱的人,所以我要惩罚你”的旗帜,事后在她这儿请求亡羊补牢的宽恕!

覃舒越想越难受,简煜对她的不信任甚到了盼她熟睡别影响他的程度。明明前两日还是你侬我侬的,如今视他极陌生,浮想联翩时有意避开最隐晦的痛处,偏又戳中老伤。

——情感障碍。

她右眼跳得厉害,油然而生不该的疑惑:是不是像简煜这样的天生就学不会爱人?

因为学不会爱人,所以不懂常人的喜怒哀乐。哪怕强调视她唯一也是他怪诞的行为艺术罢了。就像吃薯条必沾番茄酱、每天必洗手上百遍,都是些刻在基因里的对特定事物的偏执,而她的动情与他口口声声的喜欢怎会相同?

如此曲意便觉是在拿他的缺陷做文章。覃舒打消方才的疑惑,为他揪心。尤在触及他的悲剧性,惺惺相惜使她消了些怒火。

简煜再迟钝也知她是生气了。

说是送她,到家门口,覃舒拒绝他入内,他抵着门,失魂落魄敛眸盯她:“你在生我的气?”

明知故问。温顺倒像犯了错的金毛犬,好像知这样就能消了她的火。

覃舒差又给气笑了:“三天内不想见到你。”

简煜:“给我看看你脖子上的消了没。”

覃舒:“滚。”

她执意阖门,他还抵着,浑身烫得像烙铁:“我以为你会原谅我的。”

又是自以为是的态度。覃舒恼火了:“你当我是圣人么?”以正当理由做什么都能谅解,她就一逆来顺受的软包么?“让我生气的不仅是你瞒着我砸了场子把崔衡戕害得身败名裂,情有可原的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是你不信任我——”语无伦次。实际所想同这些风马牛不相及,惯于内耗谛思令她无法直率坦白。

坦白什么?

覃舒前所未有的惶恐。

简煜迫降的眸光炽热,她本能攫紧什么,赶在自遣前溃不成军:他知道了她的弱点,不也意味着他同样拥有伤害她的权利吗?

她把软肋交给他。他握着能够捅伤她的匕首,只觉好玩。

一瞬,犹神祇降世的简煜蔼蔼中变得渺无踪影。

再口不择言,已语不成声。

简煜忽打断她:“你害怕我对吗?”

覃舒妄狡辩,隔着门隙同他拉远:“我累了。要休息了。”

“其实下药不是我的主意,是你姐提议,我思量只捻了很少的量,不会折损你的身体。”

“你认为我想听的是这些吗?”

男人逼近,卧在另一侧门板,急不可耐的:“你想听什么,我都跟你讲。”

直捣真相的沉默,在楼道灯数次因窘迫的呼吸亮起后,互相不谋而合地乍醒了。

此景荒唐,妙趣横生。

简煜似才有知觉。覃舒表情松动,隐于黑暗:“为什么要谋划这些?”

“看崔衡不爽。”

“然后呢?”

“我也认为我做的没错。他不是得到应得的报应了吗?”

“所谓人为的戕害。”覃舒缓缓道,“你是主宰善恶有报的神明吗?”

简煜不置可否,未曾动摇过分毫:“不是。”

“如此一来,哪怕致人死地,你也不会感到不安么?”她问,“既然你不是神,没有主宰他人命运的权利,又振振有词声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所谓报应是你的私心,这真是天谴吗?你肆无忌惮羞辱他,那么我呢?若我做了错事,你也要对我施加你的正义吗?美名其曰报应。”

简煜听不下了:“我不会。”

覃舒凝睇他:“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简煜:“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她莞尔,弯了好看的眉毛:“难道我就不会背叛你吗?”

简煜:“你不会。”

“你那么肯定,我们之间有什么比血缘还深的纽带吗?”

覃舒一针见血,卸下的防备重添上,筑一堵堡垒将他们两隔。她笑得悲怆,“夫妻都熬不过七年之痒,反目成仇,何况我跟你。我从没信你一样信过谁,但还没迈出一步就已经累了。”

趁简煜走神,她阖拢房门,徒留自己在屋内,冷冷清清,“我想我们的关系需要降温。再见。”

……

覃舒没说过如此多的掏心窝子话。

她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比起不留情面的刨根问底,她更愿息事宁人,以维持表象的和谐。

但对简煜她做不到。

仿佛失了自持,哪怕撕破面子也想知道他怎么想、怎样做,再权衡利弊后把支离破碎的真心挤牙膏一厘一毫赠予他。

但总留了余地,求个自保。

淋浴后照镜,侧颈荦荦绯红,她揉搓,弭除不去。遂取毛巾热敷,睡醒再睁眼,果真消退不少。

日子还是照常。哪怕腿没好利索,铺天盖地的热搜,搞砸的婚宴上她拄腋拐滑稽登场。次日,覃舒仍照常上班,像任何一个工作日先着手日程获取反馈的BUG与优化建议,再开个小灶处理NPL泛化误差,一对一指导经营。

毕竟ListeN属小作坊,作为最高领导活成各部门沟通的桥梁,忙活一天,心力交瘁,她开始思索扩大经营的可行性了。

下班,蒋昭霖来信:约个饭局。一齐发来的还有高中炸串店旧址。

覃舒欣然答应,回家换了轻便的森系裙,外搭杏色针织开衫,斟酌还贴了创可贴。

纵然万般掩饰还是被蒋昭霖察觉了。

她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你脖子被狗咬了啊?”

覃舒一想简煜,让他滚他就一天都没影。不由心烦意乱。

“对。就是狗。”把她摁沙发上又咬又舔的,特别亢奋。

蒋昭霖点了三十串麻辣牛肉、六串鸡翅、两份鱿鱼和臭豆腐,特地备注覃舒那份臭豆腐不放香菜。

发小再怎么闹,对彼此饮食习惯仍熟稔于心。

不知是否肝气郁结,覃舒极易被点火。蒋昭霖一提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崔衡,覃舒谈吐就带了刺:“我什么都不知。睡得可香。”

蒋昭霖:“你真好懂。脾气都写在脸上。”

覃舒灌了一口冰雪碧:“能不生气吗?你们都知这事,我成了蒙古人。”

“你要提前得知不搞黄计划就怪了。那么多媒体,你姐大费周章,就等这一刻。”蒋昭霖噎了半晌,记不起简煜的名,遂直落落的,“你男人呢?”

覃舒给呛得喷咳。

“你不是腿伤了嘛。怎么回?”

她面无表情拍拍腋拐:“我男人在这。”

“好啊。一天换一个。那谁他昨儿在场子醉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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