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渡我

无人渡我

35. 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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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一个人的思想在逐渐失忆的情况下,也会忘记自己的肢体记忆吗?”

商榷与秦鹤宇一同走出营帐,一抬眸便瞧到了那站于队伍末端与其他士兵格格不入的覃檀。

望着覃檀训练时手舞足蹈的模样,商榷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

“微臣不知。”

秦鹤宇从未见过失忆之人,更从未见过如同覃檀这般失忆的情况。

她是识得他们的,可她对他们的印象是残缺的,甚至不记得他们与她的初见。

覃檀突然出现在西凉与缙国的沙漠边界处,几乎所有人都对她的突然出现抱有疑心。

哪怕她曾是他们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也应对她带有戒备之心。

商榷前脚刚将覃檀从沙漠中带回营帐,消息后脚便传入了他们三人的耳中。

在覃檀失踪的三年里,他们三人几乎每一日都在帮助商榷寻找覃檀的痕迹,可终究一无所获。

覃檀告诉他们,在她失踪的这三年里,她前往世界诸国游行。

她行过各国,各国的衣食习俗,游行礼节,她通通对答如流,甚至还能说出些他们从未见过的秘闻,以及关于陈国王宫的建筑结构也能够剖析,仿佛那座王宫是由她亲手所建一般。

她还是和初见时一样见识广博,所见所闻均是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们都说阿檀突然出现在此必有阴谋,是西凉派来的奸细,但本宫认为,她就是误闯进了这混乱之地。”

昨日的接风宴上三人对覃檀的试探商榷不是看不出来。

三年的时间早已能够改变一个人,他们会有这番心思,商榷能够理解,但当他们真的存着这番心思去试探覃檀时,商榷的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原来曾共同出入生死的人长久不见后也会产生隔阂,原来再亲密的人都有会站到对立面的一天。

他相信覃檀不是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个人,但他们好像将覃檀留在了岸边,悄悄地撤退了,潜移默化地站到了覃檀的对面。

“你瞧,”商榷抬起手,指着不远处动作滑稽的覃檀,“她还是左右不分。”

秦鹤宇顺着商榷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瞧到了左右不分的覃檀一掌拍到了身前的士兵身上。

突然被拍了一掌的士兵怔愣一瞬,偏头看了一眼立于身后的覃檀。

覃檀见状尴尬地低下头,同身前的士兵说了些什么,才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我猜,她在和前方的士兵说对不起。”商榷望着覃檀尴尬的勾唇一笑,“士兵不理解她话语的含义,她又张口和士兵解释了一番,是道歉的话语。”

“鹤宇,”商榷收起那浮于表面的情绪,偏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秦鹤宇,沉声道:“无论今后会发生什么,她永远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的阿檀。”

闻声,秦鹤宇羞愧地垂下头,未语。

明明他们也曾在各地寻找覃檀的身影,为何当他们寻到她时就对她产生了怀疑呢?

或许,一直在变化的并不是覃檀,而是经历了过多尔虞我诈,心思不再纯净的他们。

可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允许他们生的那般纯净,为了活着,他们必须对周围所有事物都含有戒备之心,哪怕是至交好友。

粮草被劫一事是商榷一行人始料未及的,覃檀瞧着商榷面上逐渐凝固的目光,心想,或许是出事了。

她收起手中的弓箭,快步朝着商榷的方向跑去。

赵冠清见覃檀行至跟前,立即止住了接下来要同商榷所说的话语。

三年前的他与覃檀的关系是不错,但那也只是止步于三年前罢了。

他敛起接下来的话语,抬眸示意身前的商榷。

商榷见状微偏头,一眼便瞧到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覃檀。

“是出什么事了吗?”覃檀昂首,担忧地瞧着眼前面色凝重的二人。

赵冠清沉声不语,商榷沉默半晌后才缓缓张口道:“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二人之间的表情为何如此凝重,”见商榷有意要瞒着她,覃檀倏然拧紧眉头,质问站于跟前的二人,“你们又要刻意瞒着我是吗?”

又?

赵冠清闻声不解地偏头瞧向站于商榷身前的覃檀。

她为何要用“又”这个字眼,难不成她早已发现他们在瞒着她,并且将她所得知的事情通通告知了那西凉王。

难道真的是她告知西凉王后,由京城运往望都城的粮草才会被劫?

思及此,赵冠清警惕地抬眸看向跟前的覃檀。

听见“又”这个字眼的商榷神情同样一怔,“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阿檀,”商榷向覃檀的身前迈了一步,握住她搭于身侧的手,承诺道:“我永远不会瞒着你的。”

“商榷。”覃檀昂首瞧着眼前的商榷,眼神严肃认真。

她推开商榷握住她掌心的手,将其拉至他的左胸膛的心脏处问道:“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事瞒着我吗?”

若他真的无事瞒着她,她完全没有必要说出后面那句承诺。

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每一个承诺诞生,它的身后必追随着一个巨大的谎言。

商榷。

你可知,多年后的你会瞒我许多的事情。

你可知,多年后的你曾对我做出众多无法实现的承诺。

望着眼前的商榷,覃檀的心脏处倏然又有些疼了。

她抬手捂住胸口,像万根针齐齐扎入她的心脏处,针针致命。

“算了,”覃檀强忍着心脏处的不适,垂下眼睫长叹一声,“我不问了。”

对于他来说三年后突然出现的她到底是一个外人,他们这般缄默,想来是他们军中之事不便说与她听。

他们不便说,那她便不问了。

他们本来就没有必须与她解释的理由,而她也确实没有权利知情。

她这般好奇,想来在他们心中她定然很奇怪吧?

他们应当会将她认成敌国的探子,才会这般提防吧。

“阿檀,”赵冠清见状瞬间叫住覃檀,替商榷解释,“太子他并未有事瞒你,只是我们暂时在商讨政事,许多事情不方便说与你听。”

“知道了,”听见赵冠清这番话的覃檀苦涩笑了笑,失魂落魄的转身,“你们谈吧,我继续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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