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云归处有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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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困术再现反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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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秀拭干泪,一手扶着青竹缓缓站起,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果然,人心易变,不值得托付吗?

其实在看到俞夫人和俞小姐的尸首时,裴秀就暗暗做了决定,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个人连自己的妻女都能毫不心软地杀死,旧情人又算得了什么?

承诺的远走高飞,或许就是个安抚罢了。

爷,你还是骗了我……

豆大泪珠滚落成线,裴秀拖着疲软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马车挪去,几步路的光景,已经感觉到四周的雾气渐散。

不远处便是四个穿着铠甲的侍卫,在拴着的马匹周边漫无目地行走,一旁是个昏迷在火堆边的煮火丫鬟。

直到雾气散尽,仿佛魂魄归体,几人浑身震颤了一阵,眸内复现光芒。

“出什么事了!这竹林怎么走不出去!”

“我一直在找你们!你们去哪了?”

“我也是!怎么回事?”

“……”

众人皆是慌乱不已,抽出腰间的佩剑戒备地朝四处张望,直到另两名府苑暗卫从丛林深处冲了出来。

其实并没有离马车太远,看到马车旁表情木讷的裴秀,一窝蜂地朝她围了过去。

“姨娘你……你没事吧?”见裴秀含糊嗯了一声,确实安然无恙,他们这才放心下来。

幸好没有将人弄丢,否则该如何向徐大人交代。

“姨娘可有遇到什么异样吗?”看着裴秀恍惚的神情,侍卫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裴秀却是眸光无神地不知看向何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眼下情形不明,见她似乎不愿沟通,侍卫也只得暂且作罢,不再深究。

只是眸光如剑,视线落在不远处,还浮在竹身半腰处的诡异云雾,恰似先前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团一般。

这是什么?林中瘴气吗?可这分明是官道必经之路,并非深山老林,从未听说有过这种事。

“这林子有古怪,我们得马上离开!”

——————

正午时分,阳光本应热烈灿烂,竹林却像个天然屏障一般,阻隔了金光的渗入,空气仿佛被无形力量凝固,连鸟鸣之声都被这死寂所吞噬。

竹林官道上,马蹄踢踏,驾车策马几人正长鞭频挥,加速向前,试图迅速穿过这片林地。

没记错的话,过了竹林便是驿馆了。

只是风过竹叶之声愈发清晰,却是比往常显得颤动更加频繁。竹叶锋利,剥落的叶片犹如绿色刀片一般,随风划破打头骑马侍卫的脸庞。

一个针扎般的刺痛传来,侍卫下意识地伸手摸脸,再看向手指,却是沾了一抹血红。

又来了……

心下一惊,他急急握拳抬手,一手拉紧缰绳,示意车队停下。

“有诈!”

随着一声惊呼,马啼声四起,所有侍卫纷纷拔出佩剑,下车下马围着马车向外戒备。

仓促间,就见光晕似被苍穹吸浮向上,暗夜如瀑下沉,原本环绕在四周十几米远处的浓稠迷雾瞬间向他们聚拢。

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和马车,竟是形状愈发模糊,以非人般的速度向远处退去,直至通体浸入浓雾中,像被这竹林吞食一般,再也看不清……

须臾,只剩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竹间空地上,拉车的棕马不安地踢踏着马蹄,揉捻着地面上的枯叶碎石。

浓雾缭绕升腾,一个瘦削身影从中若隐若现,逐渐透出这人一张疲态尽显的脸,脸上是青白相间之色,森冷诡异异常。

是俞平。

迈步上车,一撩车帘,俞平便与靠坐马车内的裴秀四目相对,寒光四射。

裴秀身前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西呢?”

见裴秀眉间笼着沉沉幽怨,面上还挂着泪痕:“爷,你真就这么狠心?”

闻言,俞平紧抿薄唇像是强压痛楚情绪却不答话,双目刺出冰刃寒意。

向前一把揪住那丫鬟后颈使劲向后一摔,抬手就扑向裴秀。

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猛地压进车厢角落。一手抽出刀刃,瞬间就抵上她的面颊。

“少废话!东西呢?你他娘的敢偷老子的东西!”

他的声音嘶哑,字字裹满阴冷,如恶鬼嗜血,刀刃重重压下,很快便在裴秀雪白的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啊”得一声尖叫,俏脸上瞳孔骤缩,被他的话刺得不住颤抖,裴秀凄厉质问出声:“为什么!你从前对我的,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说了,把东西给我!”

“不是给你了吗!还要什么!”

“少他娘装蒜!”俞平双目充血,扣住她脖颈的手力道瞬间加重。

看着裴秀脸上充血,表情愈发痛楚,俞平却是眼眸半眯毫不心软,“灵牌里的东西呢!放哪了!”

裴秀呼吸受困,无助地伸手去掰俞平的手指,却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只好哑声求饶:“放开……放手……”

冷哼一声,俞平稍微松了下手,裴秀如重获新生般猛吸了几口气,眼睛通红地瞥了眼还拿着刀抵着她的俞平。

“说话。”俞平的声音阴森森响起。

裴秀无可奈何,只得勉强抬了抬手,指着车外丫鬟的方向:“被……她拿走了。”

俞平猛地回头,却见刚才被他推到一旁的丫鬟早已不见踪迹,狠狠瞪了裴秀一眼,杀意骤起:“你敢耍我?”

“我没有!是她抢走的!”

裴秀见俞平匕刃寒光一闪,以为他要杀人泄愤,顿时惊声尖叫起来,抱头紧缩成一团,泣不成声:“啊——别杀我!”

俞平胸口剧烈起伏,裴秀尖锐的求饶声过于刺耳,竟让先前的眩晕感再度袭来。

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异样,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扶着车身让自己稳住身形。

“住口……别喊了!”

只是这次的不适更甚,眼前人竟出现了重影,晃晃悠悠让他的眩晕感愈发强烈,腥甜的味道又涌上喉头,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自己到底怎么了?

恶心感再度传来,俞平终于忍不住,“呕——”得一声直接朝裴秀身上吐了一大口黑液。

眼见吐出的不是鲜血,反而是浓稠的黑色黏液,俞平整个人呆愣住了。

裴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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