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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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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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欣没法子逃跑,也没打算逃跑。

她和众人一块到了河滩边的大坝上,见到了性情暴戾、视财如命的王起子。

这王起子长得倒和王葆有些相像,贼眉鼠眼,两腮凹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刻他正来回在坝上踱步,气得两眼滚圆儿,浑身发抖。

“这是谁家小孩儿干得?谁?!”

他边上跪着个役夫,被他又踹又打,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王大人,小的不知道哇!潮退了这血手印就出现了,这么高的堤坝,没有小孩子能上去的。”

“呸,就不能藏在水里么?啊?!”

王起子抬起就是一脚,把役夫踹翻在地,见着村长李老头来了,他更是恶狠狠的大步过来,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道:

“爷我敬畏鬼神,最怕触这种霉头,要我查出来是哪家的小孩,我非宰了他不可!”

“……多大的孩子?”

王起子拧了拧眉头,照着自己的手掌比划大小,不过血迹有被河水冲刷掉了一些,并不能一定确认是个小孩子,或许贪玩的少年也未可知。

“大人!大人,血手印又出现啦!”

在堤坝上巡视的士兵大声呼道。

王起子脸色一暗,推开挡路的众人,阔步往堤坝上去,趴着往湍急的河水中看去,见临水那一面,果然又出现了孩子的血手印!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神。

“方才还没有的,哪有小孩子贪玩,在这般湍急的河水中闭气这么久的?”

“鬼,鬼娃!一定是被河水阉死的鬼,来警示咱们啦!”

文欣被围在人群中,她扫过众人骇然畏惧的表情,慢慢低下了头,嘴角噙住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起子素来相信鬼神之说,这般邪乎的事儿,他自然往偏处想了。

王婶在边上脸色惨白,她看向村长李老头,弱弱的问道:

“该不会那小蹄子说的都是真的吧,这是上天示警?”

“你闭嘴!”

王起子听见了这话,伸手指着鼻子就骂:

“分流筑堤势在必行,谁也阻拦不了我,既有邪祟的事儿,我便把天师请过来施法破除,来人啊——”

“有!”

“速速去城中,把天师给请过来!”

“是。”

属下领了命,正要骑马去城中请人,却听见大坝上传来悠悠的声音,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不必了,本天师昨夜占了一卦,知道此处邪灵出没,便早早的来了。”

来人山羊胡子,吊梢眼,仙风道骨的一身天师袍加身,手里持着一方八卦盘,神神叨叨的不知念着什么咒语。

王起子见果真是跛脚天师,当即迎了上去,显然是认识的:

“天师,你来了就太好了,果真是邪鬼作祟不成,那还请你速速做法消除,这筑堤的事儿耽误不得哇,八月汛期迫在眉睫,半刻也不能拖延。”

“着急什么,这个村子戾气太重,都是一些断子绝孙的阉户,怕是曾有落水的小孩,魂灵不散,你要筑堤过去他不肯了,要不镇了他,我敢说,你建一丈,倒掉一丈!”

像是为了应跛脚天师说的话,最外延的堤坝果真“轰”得一声倒了大半!

碎石土砾翻滚着坠倒了湍急的河流中。

“我记起来了,二狗家有个儿子,五年前本要阉送送宫,他自己不愿意,投河死啦,一定是这样的,天,太可怕啦!”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嘴,众人发出了嗡嗡的惊诧声。

王起子闻言,再没有什么怀疑的,恳切的看向跛脚天师:

“天师你快出个法子吧,是要杀猪还是杀牛?只要你开口,我全想办法弄了过来!”

那跛脚天师沉吟不说话,扭着头四处张望着。

终于,他寻到了人群中的文欣,于是挤眉弄眼的一记眼神抛去,像是再告诉她,自己便是文琅请过来的那阵东风。

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跛脚天师开口道:

“那小孩戾气太重,生魂又叫水冲去了大半,所以鬼差都发现不了他,没法引他重新投胎去,所以,我要村子里祭出十对童男童女来,用他们的生魂祭了鬼娃,领着他去投胎,此局方破!”

王起子睁大了眼睛,当即已拳砸手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是去办。”

说罢,他扭身看向村长老李头,催促道:

“你是聋子么,没听见天师说的,快去找十对男童男女来呀,要是堤坝愆期,咱们都得死,你自己想好,是交出孩子来,还是大家一起陪葬!”

“王、王大人,咱们村哪里有这么多孩子啊,而且都是爹妈生的,哪家又肯给出来?”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若办不好差事,那笔赔付款自己看着办,你现在不对村民下狠心,来日他们向你讨债的时候,怕是棺材板都给你掀了!”

王起子双手抱胸,冷冷的丢下话来。

李老头气得胸膛起伏,嘴唇发青发紫,嗫嚅着颤抖不已。

他勉力抽出旱烟管,想平静下心情,发现已是不能的了,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当即呕摊鲜血,然后昏了过去。

李老头倒下了,没有人主持大局。

当然,也有惧怕王起子、渴望拿到赔付款的人,他们主动联合在一起,打着村长的旗号挨家挨户抢夺孩子。

但更多的人,他们认清楚了当下的境遇和危机,明白除了反抗再没有别的活路了。

滩头村和别村不同,村子里但凡留下的男孩儿,一定是独根独苗,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因为如果一家有两个男孩儿,多半会通过抓阄,选出送一个阉了去宫里当太监。

所以王起子要拿孩子们祭魂的事一传出,村子都炸锅了!

特别是有孩子的人家,父亲拿起了柴刀守在门边,母亲紧紧抱着孩子躲在水缸里,奋起反抗。

正好这个时候,山子振臂一挥,他打出了要反掉王起子的旗号,笼络了大部分村民的心,成为了众村民的头儿。

他们把孩子集中在西林院子里,妥善安排,由荆小妹和文欣代为照料茶饭,而男人们则手持械具,跟在山子的身后,冲去堤坝上找王起子算账去了。

西林院子里,文欣见庚子换好了衣服,也抄起柴刀跟着要去,便伸手拦住了他,小声道:

“你别去了,在水里泡了那么久,饶是你水性好,也架不住劳累,剩下的事儿交给山子吧——不怕人少,只怕心不齐,现在大家群情激奋,团结在一起了,便不怕扳不倒王起子!”

庚子脸上有些苍白,握着砍刀的手,也被水泡的发白。

很显然,堤坝下那些血手印,都是他偷摸着给按上去的。

他尚且还有一点担忧,便开口道:

“可是……赔付款的事儿?”

文欣冷笑一声,心中却是安的。

“灾祸不真正落在自己头上,所有人都是侥幸的,与其靠我这张嘴去说,倒不如叫他们切身感受一些威胁。”

真正性命受迫的时候,银子倒成了身外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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