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眉头皱得很紧，在白雅芬的凝视下，东来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那眼睛里有

懊悔、心痛、决然、解脱……只不过非常快，所有这些情绪都消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懵懂与迷蒙，似乎刚才的那些情绪，只是错觉。他依旧是一只小白。

白雅芬也蹙了眉，他，到底是真的白，还是装的白？不过看他刚才那样子，他的记忆是在找机会复苏的，要不要，做点什么呢？他失去记忆的时候，她都没有碰触过她，他如果恢复了记忆，应该马上就要离开她了吧？如果说一开始她留下他是因为好色，那么现在，她现在留下他，是因为不舍了，她似乎真的爱上了他。想到他会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她就酸得难受。

“怎么，做噩梦了？”白雅芬体贴地问道。

“噩梦？”东来想了想，“嘶”，东来不自觉地抱着头，头好痛。

“好了，别想了。”白雅芬连忙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反正她也不希望他想起什么来。他那样痛苦，她觉得心疼。

“嗯。”东来点点头。虽然他很想想起来点儿什么？但是白雅芬让他不要想了，他便也听话地不想了，那种疼痛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走吧，我们去吃点儿东西，今天东边儿进贡了点儿雪蟾，都是万年儿份的，咱们去尝尝。”白雅芬说着，就要伺候东来穿衣。高傲的公主殿下，为了一个男人，为了让他能够习惯自己的碰触，居然也愿做宫女做的活儿，看来白雅芬是真的看上了他。

只可惜，她的努力只能再次地……

“我自己来吧，不敢劳烦公主。”东来说着连忙从白雅芬手中抢过自己的衣服，喃喃道:“呃，公主殿下，在下想要更衣，不知公主殿下……”

白雅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挫败感，道:“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咱们都这么熟了，我正想跟父神说说，请他为咱们赐婚呢。”

“赐婚？”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东来甩甩头，说道:“在下什么都没有，连记忆都没有，配不上公主。”

不知怎的，听说白雅芬要让主神给他们赐婚，他的心里就非常排斥和抗拒，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跟白雅芬成婚，这是自己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只是，因为白雅芬之前也曾经说过要跟他成亲的话，当时他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惹得白雅芬大发雷霆，所以这次，他不敢说真实的想法了，而是换了个真实的说法。

“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白雅芬笑道，“本公主什么没有呀？本公主什么都有，所以不需要你有什么。”

“可是……”东来嗫嚅一下，终是没有把“我觉得我们不是良配”的话说出口，只是，他不能跟她成婚的，他要怎么说呢？可真是苦恼。“还是请公主回避一下吧，男女授受不亲。”

好吧，白雅芬被这个酸腐儒生打败了，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什么鬼？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种酸腐的思想？

或许，可以从他日常的语言中查查，他到底来自哪里？毕竟，不同的域界，语言习惯是不一样的。只是，这事不急，那么多的域界，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有结果的。

东来穿好衣服走出殿来，正好遇到主神身边的第一内侍来宣口谕。

“公主殿下，东来大人，神君请二位去一趟凌仙台。”内侍毕恭毕敬。由于白雅芬的缘故，东来也得到一个“大人”的称呼。

“好，走吧。”白雅芬既是对内侍答应主神的口谕，也是在招呼东来，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在招呼的同时，去挽东来的胳膊。只是，又本东来眼疾手快地躲过去。

白雅芬抓到了空气，脸色不愉看了眼内侍，内侍低垂着头，低垂着眼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刚二人的“互动”。

不过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的，祸从口出，神宫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主子的事，也不是他一个内侍可以说什么的。不过，看这样子，公主三年了还没有把人拿下，这次神君在凌仙台的布置，恐怕也要落空了。神君宠爱这个女儿，这份宠爱，可以让东来无名无份地住在公主的殿中，也绝不会让公主自己糊里糊涂地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娶他的宝贝女儿的人，一定是要能够让他的女儿得到幸福的人，通不过他的考验的人，是没有资格娶他的女儿的。

当然，现在的白雅芬，还以为是自家父神要跟他们谈谈成婚的事呢。所以她现在，很兴奋，也很紧张。她就不相信，成了夫妻，他还连碰都不让自己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