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炼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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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妖族叛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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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彩衣,绾高髻,朱钗盘桓,粉黛薄施,一落笔,又是一位出尘绝代的美人。

“不论瞧上多少遍,皇兄都觉得你该是谪落凡尘的仙子。”他为镜前端坐的人描上最后一笔妆容,明明故作轻松随意,薄唇扬起的笑意遮掩却遮掩不住眸子里的悲戚。

她望着镜中与自己有九分相似的容貌,一时间有些怔然。

冰凉的指尖触及脖子上未曾消去的红痕,却引得她微微战栗,往旁边一躲,他双目仅存的一点光华黯下,“染儿,你可曾怨怪过皇兄?”

可曾怨怪?无非是与不是两个回答,然而她尚且不能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又如何能为他人回答?

门外有人轻叩,算是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娘娘,该启程了。”进来的是一名约莫三十岁的婢子,微微躬身行礼,面色淡然,不见起伏。

她起身,随着来迎她的人,一路行过偌大却冷清的皇宫,到了“她”翘首以盼十数年的宫门。

乘銮轿,帘幕遮,鼓乐齐鸣,仪仗渐远,一离宫,又是一段过去的心酸苦楚。

沿着出城的路,跪在长街两旁的人乌泱泱一片,都是这个臣属之国的百姓,他们低声悲怮,或为感激,或为不值,或是本着事不关己的心,纯属来瞧个热闹。

虞归寒瞧着这些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一日前,她还在蓬莱山中与魔君对峙,一日后悠悠转醒,她便成了那书卷戏文中,为国求得一现生机的和亲公主。

“你们仙家惯会将凡人命数玩弄于指掌之间,此番,也好让你体会一下这是何感受。”

言语落定的刹那,虞归寒竟然分辨不出说这话的人是前任魔君,还是傅清言。

大抵都有吧......

“待踏过了这边疆之地,娘娘便是我夷国的妃嫔,日后须习得我们夷国的规矩,还望娘娘用心一些,莫要惹了陛下不喜,也让娘娘的母家难做。”那婢女隔着一层轿帘,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刚巧让她听个明白罢了。

虞归寒虽不是这身份的原主,却着实是为原主觉得悲哀。

原是一国公主,却因一朝国破,沦为连下人也可轻言教训的所谓主子,照那婢子的话来看,只怕连母国也不放在眼里。等到了夷国,会过上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倒是与虞归寒的境遇有些相像,只是......

她轻抚脖子上的红痕,即便不是自己所受,她也能感觉到那丝丝缕缕的疼痛,听着帘外有些不耐烦的提醒,她轻应一声,以示明白。

这具躯壳原本的主子心中所爱慕的是她的皇兄,可将她送上敌国君王床榻之上的,也正是她的皇兄。

所以她死了,三尺白绫绝笔一封,了断时得了解脱。

可她呢?她又何时,才能得到解脱......

蓬莱劫,一生怨贰拾柒

迎亲的队伍自越过了两国的边界,便是快马加鞭地朝着夷国赶去,虞归寒的魂魄初才转到这具躯体之中,加之这原主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只赶了十多日的路,便是颠的她七荤八素,面色苍白地连娇艳的妆容也毫无用处。

夷国的君主对这位公主大抵是有些重视,所以随行护送的护卫和下人虽瞧不上虞归寒这么个亡国公主,却也放缓了行程,总算是令她有了些喘气的工夫。

如此,等到了夷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那经过一个月劳顿的车轿显然是有些寒酸,所以一行人寻了皇城一处较大的客栈暂作休整。

虞归寒被婢子扶下车轿,轻纱遮掩了半张脸,在一群护卫的包围之下进了客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引得来往的百姓频频张望,在心里猜测着这一位又是哪家的贵人。

梳洗,换衣,着妆,休憩,虞归寒躺在客栈的上房中,屋里的熏炉中燃着安神的香料,更有着浅淡的药味,本是用作解乏的东西,却使得她的思绪愈发清醒。

蓬莱山从来都不会燃任何香料,那漫山如同晚霞一般的桃林,便是最令人舒适的香气。

“原先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凡间,却不成想这才一个月,你便适应了不少。”

不远处忽而有人出声,戏谑的语气带着些冷然,虞归寒循声望去,瞧见月色之下那张曾令她魂牵梦萦的脸。

许是因为前朝魔君的影响过大了些,眼前这个人,虞归寒明明知晓他是傅清言,却觉得实在违和的很。

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柔情似水,不像现在这般,全然是杀伐与冰冷。

虞归寒没有回他,只是偏过头不去看。

一声轻响,他坐在了椅子上,形态不端不正,随意洒脱,他指尖叩了叩木桌,不曾管她是否理会,继而道:“虞归寒,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一句话使虞归寒怔愣,更使她怅然,所谓“刮目相看”......她究竟是做出了怎样的变化?而在他心里,她又曾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虞归寒哑然,因为她忽而想起,自初识他的那一日,她便是那般讨人嫌的霸道模样。

他应当是心中不喜的吧。

毕竟楚瑶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就像他一样。

而她呢?蛮横嚣张,自恃高贵,甚至连路遇绝境之时,都无法像楚瑶那样,宁死决不屈服......

蓬莱劫,一生怨贰拾捌

不觉间人界已经入夜了,从我这镜画坊的门口像外边儿张望,依稀可见凡世的灯红酒绿。我捧着一杯茶靠在门边,目光投向远处,余光却留在离我一步之外的线上。

我无法离开镜画坊的周围,那条深深刻印在地上、闪着微光的白线便是锁着我的链子,若我妄图踏出一步,仅仅只是那一道威压便是能将我挫骨扬灰。

这虽是据那个男子所说,我却始终没有那个胆量与必要,去试一试这传闻是真是假。

“你在看什么?”那青年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循着我的目光朝前望去。

我转头看他,瞧见他眸子里空无他物,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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