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幕姑娘……喝酒吗？”
幕灵清眨了眨星亮的眸子，酒？剑修多酒鬼，他也不例外？
“饮酒，但不喜。”幕灵清礼貌回道。
龙林哦了一声，脸上有一丝遗憾。
如果她喜欢喝酒的话，送她一坛好酒，就不显客气了噻。
可惜，她不喜。
“龙林，你我见面次数虽然不多，但我觉得你挺顺眼的，所以才愿意帮你。”
“你可懂，我的意思？”
龙林点了点头：“龙林明白，那就不再与幕姑娘客气了。”
……我看你也挺顺眼的，所以才敢来试一试，龙林心道。
幕灵清轻应了一声。
两人商量完毕，龙林这才对着灵巧儿道：“巧儿，你可愿意，跟着幕姐姐修习剑术？”
灵巧儿眼神先是一亮，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惊慌道：“龙大哥，你要……要走了吗？”
语气中，带着不舍的哭腔。
幕灵清心神微动，走了？离开玉清门吗？难道是……想到这种可能，幕灵清眼中有一丝异样，对他的认识，又上了一层。
千辛万苦来到中州，名声大躁后，却仍要折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幕灵清心中有了部分答案。
龙林柔和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嗯，快了。”
灵巧儿忽然抽泣了起来：“龙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龙林有些沉默，不知该如何宽慰。
类似的情形，曾在幽州上演过。当时的他，也是手足无措。
幕灵清见状，上前一步，牵起少女的手，柔和道：“巧儿，龙大哥有必须离开的理由。不要伤心，因为……我们终会再见。”
龙林偷偷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幕灵清轻轻颔首。
灵巧儿瘪着嘴唇：“龙大哥，你得早点来看巧儿，和玥姐姐一起。”
龙林轻轻一笑：“好，龙大哥答应你。”
“当龙大哥忙完所有的事后，和玥姐姐一起来看你。”
“嗯嗯！”灵巧儿重重点头。
……玥姐姐？幕灵清暗自眯了眯眸子，这人又是谁？
“好了，巧儿，幕姑娘，再见。”终于交代完毕，龙林郑重道。
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龙林转身离去，不去看那泪眼朦胧的少女。
忽然，走着走着，身后传来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
“龙林，你和我之间，还有一场未完成的对决！”幕灵清冲着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龙林顿了顿，没有回头，勾了勾嘴角，温声回道：“我知道了。”
听到龙林的回答，幕灵清的嘴角一点一点翘了起来。
……他会回来的，他们还会再见。
…………
中州中部·凌阁。
凌阁阁主·魏仕一脸怒容：“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跪在地上的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应答。
“滚，都给我滚！”魏仕暴喝一声。
众人心神一震，连忙仓皇退去。
“唉，又被阁主骂了。”凌阁暗探低声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自打郑老离世后，阁主的脾气……唉。”一人附和道，另外几人也欲加入。
就在此时，一道惊雷之声在众人附近突兀响起：“大胆！嚼什么舌根！阁主，也是你们能非议的？”
“见过许老。”众人连忙恭敬行礼，心底升起一丝悔意，要是阁主知晓了……
“许老，救救我们啊！”
“对啊，许老，我们是无心之言，对凌阁忠心耿耿。”
“许老……”
“好了！”负手而立的半老男子低喝一声，“下去吧，做好份内的事。”
“是，多谢许老！”众人急忙感激离去，紧闭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
半老男子待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随后，半老男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朝着内部走去。
“阁主，为何脸色如此吓人？”半老男子推开房门，故作惊讶道。
魏仕看清来人，勉强一笑：“是许老啊。”
名为许老的男子缓步走近：“阁主，可是有难事？”
魏仕思索片刻：“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也非小事。”
“哦？为何如此说？”许老好奇道。
魏仕目光微闪，深深地望了一眼半老男子，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魏仕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好笑。
郑老死了，许老就想取代郑老的位置？呵呵，郑老……是他的半个师傅，半个父亲。而许老？凌阁的一个仆人而已。
不过，郑老已经走了，自己确实缺少一个能说话的人。
想到这里，魏仕摆了摆手：“许老，坐下说。”
待半老男子坐下，魏仕继续道：“此事，与我凌阁声誉有关，所以并非小事；此事，又只与一人有关，所以也算不上大事。”
“一人？”许老疑惑道。
魏仕眯了眯眸子：“许老，对玉清功臣印象如何？”
许老眼神微震，不假思索道：“天纵之子，假以时日，必定一飞冲天。”
“别的不说，中州顶尖大能，必有他的名字！”
魏仕点了点头：“我与郑老，也是如此认为的。”
稍微顿了顿，魏仕又道：“所以凌阁，将部分精力，放在了龙林身上。”
“但那群废物，竟然查不到龙林的消息！”
许老眉梢微皱：“阁主，我没听懂您的意思，能否详细说下？”
魏仕勾了勾嘴角：“中州大陆上，关注龙林的人，不止我凌阁一方。”
许老点了点头，那柄木剑，随着剑主，同样名震中州。
“所以，龙林的消息，可以卖一个好价钱。”魏仕轻笑道。
许老附和着点头，来凌阁咨询龙林消息的修士，他都见过好几拨了。
魏仕脸色忽然一变：“然而，玉清密探称，龙林在一年半之前就已离开玉清门。龙林离开玉清门的第一时间，外面的暗探就悄然而动，伺机尾随龙林。”
“可直到如今，龙林的去向、踪迹……仍一无所知！”
“甚至五个月前，龙林还返回了一次玉清门。随后不久，他又离开了。但同样的，去向与踪迹，一无所知！”
“我凌阁，真的是养了一群废物！”
许老闪了闪目光，轻咳一声，脸上有些尴尬。
“许老，我说的是他们，您不要在意。”魏仕反应了过来，满脸歉意。
虽然他与许老并不亲近，但许老毕竟是四品阵法师，对凌阁还是挺重要的。
许老微微一笑，表示没有放在心上。
刹那后，许老劝慰道：“阁主，此事也不能完全怨凌阁暗探。”
“他们尾随的对象，是龙林嘛。”
“不敢跟太近，害怕被察觉；又不敢太远。分寸一时没把握好，就让龙林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魏仕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明白，所以我只是生气，却并未责罚他们。”
“但如此下去，会影响我凌阁的声誉。”
凌阁，对外号称，天下第一消息灵通。可如今，一个玉清功臣的去向，似乎就令凌阁束手无策了。一人不定，何以定天下？
许老略微思索，沉声道：“阁主，凌阁训练出来的暗探，你心中有数。他们的追踪尾随之术，绝对是冠绝中州。”
魏仕皱了皱眉梢，许老的意思是……龙林有问题？
“龙林身边，可有大修士暗中守护？”许老猜测道。
魏仕眯了眯眸子，轻轻摇头：“没有。”
“玉清的一干后期修士，都在宗内。”
“外面的呢？”许老追问道。
魏仕眉梢微皱，随即轻轻一笑：“许老，龙林身边，应该没有大修士守护。”
“这类天之骄子，最是自负。”
许老遗憾地点了点头，那他也不知缘由了。
“不过许老，你提醒了我。”
许老疑惑着望着魏仕。
魏仕表面笑容依旧，心中却暗自摇头。要是对面的人，是已故的郑老，肯定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惜……
“玉清高层，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龙林。甚至有不少，对他动了杀心。”
“如果龙林是普通的弟子，折了也就折了。但龙林，是玉清功臣，对玉清门有别样的意义。”
“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他们应该不会放任龙林离开玉清门。”
“也就是说，龙林有绝对的把握，能摆脱凌阁暗探的尾随。”
“什么法子，能躲过暗探呢？”
“伪装，对，一定是伪装！”魏仕眼神微亮，似乎看见了曙光。
“可易容等常规伪装，对凌阁暗探无效。”许老接话道。
魏仕轻轻一笑：“普通伪装，当然无效。”
“但对象，是龙林，是玉清功臣。”
“别忘了，西灵大陆的孙钧孙老，此刻还在玉清门呢。”
许老恍然点头：“他是玉清功臣，不缺资源，正好可以请孙钧出手，给他量身打造伪装之器。”
魏仕赞同道：“伪装，只有四个方面：声音、容貌、身材与……气息！”
“前面三样，不足为虑，欺骗不了暗探。”
“所以只剩下……气息，他一定更改了自身气息！”
“那就难寻了。”许老叹了口气。
各类追踪秘术，效果最佳的，便是追踪修士的元神气息。无论他如何幻化伪装，都能一眼看穿。但倘若气息发生了改变，便从根源上断绝了追踪之术。
“不！不难寻！”魏仕眼含笑意。
“查，换个角度查！”
“伪装，本身就是一大突破口。”
许老愣了一下，心中没有想明白，但怎么阁主，俨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魏仕见状，暗自摇了摇头。许老，您还是继续研究阵法吧，凌阁的管理，还是别掺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