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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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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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太胡闹了!」

离了那群鬼纷争的冥幽地狱,左静言松了一口气,这才省过神来,要责罚那个胆大妄为到连命都快搭进去的任xing皇子。

一转头却看到他好不可怜的拿嘴咬着绷带包扎被鬼爪抓出来的伤口,剩的那半截话就化成一股气也似的消了,赶紧上来察看他的伤势。

明知他是故做可怜来逃过自己的责骂,可是就是忍不住心软。

只能叹着气上来帮他包扎伤处,他冰浸浸的手贴上去大约叫轩辕凤辰觉得舒服,那个对着他时总会不失机撒娇的人立刻就把两只手都奉上了,嘴里哼哼唧唧的,把一分痛夸张成了十分。

「小元都没你这么孩子气的胡闹!」

只能更细心地帮他处理伤口,提起小元时,左静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追问他之前所提之事:「你……真的让小元投胎去了?」

「是啊,那小元要是离不开地府,八成你就算跟我出来了,还是要回去的,我当然要先解决后患。」

轩辕凤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说得倒实在。

「就算是,你也不能这么胡来啊!万一你要是被困在地府里出不来……」

就算他在人间贵为皇子,到地府去也讨不到好。如果连肉身都被困在地府的话……想到这最有可能发生的惨事,左静言脸色发白。

「我总要赌一把的。我说过,我的耐心没有你好。在你说你要投胎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你一定是又想骗我,给我个希望,让我喝了孟婆汤把你给忘了,然后你自己守在黄泉路上等我,就等我转入轮回的时候看我一眼。」

「你教过我『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在朝朝暮暮』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受过你那种济世为怀的软化,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我都要牢牢把握在手中,除了长长久久外,我还要朝朝暮暮与你相守。」

「你了解我,我也一样了解你,所以我这么做了,事前也并没征求你的同意。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的失败,你也不会后悔,哪怕是我们一同化成两具残尸,一滩血水,你总是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的。」

轩辕凤辰自信也自大,可是左静言却也无从反驳。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若他真的陷在百鬼狱中出不来,自己总是陪着他,甚至是挡在他身前先被撕碎的那一个。

「你有没有受伤?」

轩辕凤辰伸手抓起左静言的手,刚刚在混乱的撕杀中,左静言也替他挡了不少鬼爪,应该也有受伤。

不过现在看去,他的伤却都已经平复了,连丝伤后的白印都没留下。

「现在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谁保护谁了。唉,我白练了这么久的武功,可是你好像能力更强。」

那一双手,拿惯了笔墨,可是在刚刚的混战中还是努力地出手尽可能地帮自己,很担心他会受伤,不过现在看来,那双手依旧白皙修长,不由得把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左静言任由把他自己的手含入嘴中,用其余的四指轻轻摩挲他的面颊,见到那如冠玉般的脸颊都溅上了点点血印,如桃花飞散,不由得俯下身去,以舌去膜拜他身上每一处的伤痕印记。

「你离开的时候,心比这些伤更痛,但这都不算什么了。现在你身边只有我,我身边也只有你,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抬起的眼,率直而热切,终于意识到现在的他们是劫后余生的幸运,带着泪的微笑,足以点燃沈寂在血液深处的火。

管他什么追兵,管他什么生死,只有此刻的拥抱是真实的。

眼与眼相对望,不由自主交迭在一起的唇缠绵绯恻,清冷与灼热的气息絮乱。

「让我……唔,你干什么?」

荒郊野寺,传来的些微响动挑得人心头一颤。

「给你奖励啊!我的凤辰长大了,很勇敢呢!」

「可是为什么还是你……唔,喂,不要因为你是鬼,力气比我大就这样!以前的时候明明说好了……等我长大就……」

「你也知道我是鬼啊。你不想精尽人亡吧?」

玄yin之体,对元阳有着天生的渴求。

而人类的精元,却是男子阳气充足的产物,对yin体修行大有帮助,所以在野外诱人上当的妖狐鬼物莫不以吸人元阳为业。

只是若仅吸取因阳气过足而外泄出的多余元精也罢了,但鬼魅妖物一吸起来却是很难自控停止,一个收敛不住,多会把人吸个枯干,十分凶险。

气咻咻地看着仍是把自己揉抱到怀里的文弱书生,从前坐他怀里时视线只与他齐平,现在身量与他差不多齐高,再坐他怀里,却已经比他高半个头了。但被他的手叩到后门时,轩辕凤辰脸上却不争气地羞红上来,直红透到耳际去。

那处也有多时未曾使用,甚是枯涩,欲入不易。

只是被他扣着了,却不禁又回想起从前的旖旎风光来,那一阵阵奇妙的灼热却从身上他冰凉的手上升起,如冰上升火,化成一滩水般情动。

但一想起自己盼了这许多年,最终还是得屈居于他之下,总有些又被这老奸巨滑的先生骗去的失落,轩辕凤辰一时恼了,张嘴就狠狠地朝他脸上啃去,触唇只觉一片冰凉,倒不由得又放轻了。

「乖,其实你咬我也不痛……」

倒是被冰的唇一片红艳,左静言忍不住举头在他艳红唇上亲了亲,一根手指滑进了他那紧窘的地方,见他不适皱眉,轻道:「很久没做了,一根手指也受不了?」

僵硬地吃进手指的那里又是过了好一阵子才放松下来,一半是因为紧张,一边是因为冷。

左静言伸手去摘他胸尖,挑他耳垂,把这些早已熟知的敏感点缓缓摩挲,力图让他更有感觉。

在手沿着他的后脊上下抚弄,在冰冷的手掌贴在他腰间微陷进去的那个部位时,轩辕凤辰忍不住地轻吟了声,那腰却是软了,星眼如饧。

被隔着衣服轻轻含在嘴里的乳尖也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挑弄它的舌头处传来的冷,还是他身体发烫所致。

左静言也不着急,只拿牙一点一点地噬了他那硬得有如石子儿的胸尖,手探下去捧了他那臀,轻柔缓慢地捏揉,另一只手也伸到那划分两个半球的深深沟壑处,嘴上突然用力兜着衣物在乳上一吸,粗糙的磨擦倒叫他身子一跳,下方已经被他用两手掰分开来,三根指头儿塞在里面,朝两边微微用力进行开拓。

每次到了床上,都觉得羞耻慌乱与不堪,这大约跟平常那个道貌岸然的先生每每总在这时体现出与他温润如玉君子风截然不同的男人味儿来有关。

轻提下腰臀,原本紧窒的地方更加火热不堪,光只是因为三个手指在里头的蠢动,前面的分身不待人扶持,便已巍巍颤立,硬梆梆地顶在两人之间。

左静言却就着这势儿,两手捧托着他的臀缓缓将他举高,yin冷的气息下移,用牙咬开了他的裤头,头一次与他赤囧囧袒诚相见,把那高高耸起硬物含入他淡色的唇中,冰凉的抚慰,使得热到快要烧起火来的那里说不出的爽快,轩辕凤辰呃声大叫,险些就因为这样而泄了。

被他收紧了嘴箍,舌尖一翻弹压住,兀自颤抖了半天才缓缓复苏。

「我说过你最好少出精,这样对你我都比较好。」

做鬼后却也仍是他在这方面的老师,轩辕凤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很想反驳。

都八年了,故且不说沈淀八年份的囧囧仅有这么一两次的出精是不是能释放完,当初被他前后控制,折腾得死去活来,用的借口是他还是青春年少,**过多并不好,影响他发育。现在他都已经长大了,定型了,正当青壮,怕什么阳气未足?可是被他再次又一点一点地含吮着那里,酥麻的感觉沿着腰椎而上,一张嘴只顾着呻吟、喘息,渐渐喊不出声的迷离高吭,哪里有空跟他说些有的没的。

算了,随他去!

轩辕凤辰眼神迷离焕散地想。

哪一次,这个人会害过自己?他说的总是对的,他做的总是对自己好的……因为太好,所以才丢不开手,离不开放不下。

就像已经翅膀长硬的稚鹰,尽管向往苍穹振翅的快意,但在经历过独自飞翔过后,总还念着返回自己的老巢,只为了重温能把头伸向父母怀抱汲暖的往事,所以无论飞得再高再远,永不迷航。

感觉到冰凉的唇上上下下的绕着他硬得跟铁棍一样的分身舔弄,这半站不站的尴尬姿势几乎叫他一个不慎就会软倒委地——也许到了地上也不成个人形,只是化做一滩春水。

那舌却渐渐向下后移了,含过玉柱下绷得紧紧的玉囊后,竟然来到了被他用手指开拓的囧囧入口处,手指微微勾了那靡软不堪的内壁向外撤出一段,然后带了水泽微湿的冰凉小舌却直接舔上了被手勾出来的粉色囧囧肉壁,就像是身体内部被直接看光、舐舔的羞怔感惊得他猛然一缩,那原本被扯得向外翻出的媚肉硬立刻生生地从黏黏的手上拉扯剥落下来,惊慌失措地敛逃入花囧中。

「这里的颜色,好漂亮。」

这么多年,他成长的只有外在的身体,内在的思想和内部那两人才知道的私密之处,却仍没有改变。

左静言不顾他的反对,把那个已经腰酥腿软的人放倒,一俯身,仍是细密地抚慰他的重点部位,把结实如桃形的屁股蛋儿也咬了个遍后,舌再次造访那深谷处的幽花时,却不再打招呼,如冰凝一线的蛇信般地直钻了进去,在花筒内搔刮,津润花红。

「别玩了。进来……进来……」

被他挑弄得从来不觉得空虚的那里产生了极度饥渴的渴求,他不在,他克制着不去想他,忘了囧囧,忘了什么是爱,甚至连那一处的寂寞也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直至重又被他挑起,这才惊觉他根本没有遗忘,只是把这思念的感觉藏在了身体的某个部位。现在重逢,反而唤起了他渴虑的回忆,无尽的空虚自那处传来,这个身体没有了他,总是觉得有某个部位空落落的,总不自在。

下一刻,顺应着他的请求,柔靡不堪的那里触到坚硬的张狂高耸,然后一气直插了进来,中途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过快的速度好像把处面的皮肤都连带着这样的冲击直接塞进了他里头似的,火辣辣的痛,鼓实实的胀。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那里再一分一分复又放松了下来,才觉得收进来的皮肤一寸一寸的退出去了,可是他还留在那里,留在那里感受着自己内里一环环的收缩放松,周围被带进来的肌肤退却后,自然就把他一点一点地自行吞了进来,填埋在那细致奥热的谷道深处。

「你实在是……在这种时候就坏心得叫人讨厌!」

轩辕凤辰像是被甩上了岸的鱼,只张大了嘴不停地喘息着,没好气地瞪了那个这时候居然微笑得一派温良的先生一眼,却也不肯求饶,反而把腿圈了他的腰,手臂也搭上他肩背,更往底下勾了下去。

顾不上羞耻,他的加入填满了他内心的空虚之处,心底深处只想把他留下来,留得更久,一刻也不再想分离。

所以身体忠实于内心深处的囧囧,在他回应地耸身顶入的一刻挺起腰身迎合,就着这个势,感觉那个人更往里地嵌了嵌身子,几乎刺穿到了可收纳他的底部,许久没经历这样情事的那里有些吃痛,不由得倒吸着冷气缓了下来。

「凤辰,你没事吧?」

左静言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低头查看时,本只是淡淡水红的那里现下被撕扯得狠了,血一样的鲜红色泽在那处集现,肌肤也因血液涌来而微有些肿胀,只把里面的东西箍得更紧。

停住了那方的势,左静言重又在他的敏感之域上下抚弄,用手、用唇、用舌,沿着他身子每一寸肌肤抚摸下掠,捏了那前方突突儿跳动之处挑弄着,好容易再叫他又放松下来,这才开始缓慢的律动,一寸寸抽出,再一寸寸压实,弓起的腰令囧囧在紧贴的腰腹间摩擦,呼吸间传递的一个喘息便是一次魅惑的诉情。

「慢点儿……唔!」

心中不再思考任何问题,放松了肢体,放开了全身上下所有感官,只有那个人的存在是真实的,迎合着他的肌肉一紧一松,完全被拓展开的肠道顺从于他*的节奏,在插到最深处时紧紧咬住,像是生怕它撤出去,快感四下乱窜,心脏也饱满鼓胀得像扯紧了风帆一样,一样完全脱离了控制,有力的一次次泵上的顶端的血液,一次又一次把他抛上浪尖gao潮。

感觉自己快要射出了,轩辕凤辰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微有些凌乱的发与絮乱的呼吸,苍白的脸上眼睛却是红的,是动了情的欲鬼,说不出的妖靡艳丽。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是属于自己的。

甚至再也无法抒缓出囧囧的分身,没有了生气的身体,都是自己的,一直都是。

被这想法所鼓动,耳边传来柔靡的水渍声,身下进出回荡的囧囧拍击声,都是快感的辛香料,囧囧愈来愈亢奋,愈来愈不受掌控,终于在那人俯身相就的亲吻时,腰腹间一道磨擦,便轻轻易易地喷涌而出,那多年被禁固的囧囧连喷了十数道才止,白浊而滚汤的囧囧像是把他整个人都化开了,奶油一样涂在被他喷射满整个小腹的左静言身上,然后再「嗒」声回落,把他们两个人融在了一起,黏合得瓷实。

左静言见他射了,便也停下动作,虽然自己无法发泄的囧囧仍硬梗地停在他的体内,却只是温柔地停留着,然后渐渐消软。

轩辕凤辰不肯放开他,却又不敢逼他把鬼的精元也射出,导致元魄尽散,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彷佛要嵌入血肉骨骼一样的紧抱,视线对上,心意相通的两人复又密密的亲吻。与适才大操大弄所掀起的惊涛骇浪相比,那处传来的水泽声却是细微而温和的,感觉到生命的交融。

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便明天就要死去,能有这一刻的肌肤相亲,也是心满意足。

良久,轩辕凤辰歇好了气,拿自己的头发和左静言的缠在一起绞着玩,懒懒不想动弹的他看到天际启明星升起的那一刻,倏地想到什么,惊跳起来:「糟了!我忘了把阿吊的葫芦要过来,白天的时候,要把你藏在哪儿比较好呢?要不然……你上我的身好了,虽然勉强些,但至少不会让你受伤。」

百密一疏的轩辕凤辰有点懊恼,他鬼是管救出来了,可是如何安置他方便带着上路,却是一大难题。

对人类来说毫无害处的阳光,对鬼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武器。

「你瞧,这是什么?」

左静言笑笑,却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阿吊为了把轩辕凤辰的生魂带到冰府时打造的装魂容器。

「我还以为我总算有一次骗过了你,可没想到,还是你棋高一着,连这个都备下了,你还敢说不是盼着我把你救出来么?」

轩辕凤辰大喜,接过了那葫芦上上下下的抚摸着,把它里外擦拭干净,怕微有洁癖的左静言住的不够舒服。

「不,我最初向阿吊讨要这葫芦的时候,是没想你真这么大胆,我只想,至少把留着你的气息的葫芦带在身边,伴我在yin川等你,也不寂寞。」

左静言温柔地笑,宠溺地看着这个暴烈如风、热情如火的青年。原以为自己是对的,哪怕不得相见,静默相守个千年万年,也图一个长久。可是现在被他完全打乱了最初的计划,却至今也没后悔过。

脉脉含情不得语的相守,果然不及情人贴身烫慰的一个拥抱更叫人心动。

那什么只能金枫玉露一相逢的牛郎织女星,绝对不比能暮暮朝朝相处的他们更幸福。

不是吗?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寂寞地等。我已经长大了,小的时候是我没办法没能力,但现在,我总会保护你的。」

那个温柔的先生,一个人独行在前面,等这个不成器的*长大,也已经等了八年。

轩辕凤辰此刻与他心意相通,岂有不明白他的想法?

他终于也能体会到爱人与为人着想的妙境了,有些事,就算不说出来,但为他而做,收获快乐的却会是自己。

「我知道。」,左静言微微颔首,他的凤辰,果然长大了。

「不过凤辰,如果再不走,可能鬼府的追兵就会找到我们了。」

唉,虽然不想打断两人间的甜蜜气氛,不过被轩辕凤辰刺破的那个鬼府结界,恐怕经一夜时间已经大致修复,能让他们休憩喘息的一夜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他们与前来拿人的鬼差们拼比脚力的角逐时刻了。

「嗒」一声棋子落盘的轻响,在寂静的空间内竟也造成了微有回荡的声响。

坐于棋盘两边的两个人,www.youxs.org,皆凝神关注着棋势的变化,眼见得这一角的争夺又要僵持不下,再争下去怕整个棋局都成了「珍珑」之势,纠结着缠在一起,无破可破,无解可解。

「你可还要再仔细想来?」

右边的女子发髻高挽,面容端丽,皮肤白皙中透出如玉的光洁,额前垂了一粒明珠,更映得她肤光胜雪,绮花玉貌。身上的五彩霞帔竟异彩纷呈,她整个人就裹在这氤氲的霞光里,高贵而圣洁,叫人望之心生爱慕之余,也见而生畏。囧囧却是蛇身,青鳞中泛出点点金光,此刻随着她的问话,正缓缓地摆动着,很是自在。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下这一局。」

掩唇轻笑,那女子端庄的神态中见了妩媚,却是走下神龛的神佛,又绝不类妖物,莫非,这是传说中人首蛇身,以黄土造出人类,炼石补天的那一神祇,大地之囧囧娲?

「我也有的是时间,多年不见,妳竟也一点没变。不过我说,神僊千年万年就下这么一盘棋的生涯,也很无趣吧?」

坐她对面的另一个男子,飘渺的形体好像在风中时聚时散,整个人犹如细小的荧光微尘凝体而成,清灵而通澈。天青色的衣衫,同色的发带也在风中飞舞。

「还说呢,你居然有形体遗落人间幻化成形,看到你的时候我才不敢相信!当初我还以为这些老朋友一个一个都不见了,却没料还能找到你。」

盘古大神开混沌天地之初,有四种元素为这广漠世间的主宰。共工司水,是为水神,风巽管风,是为风后,女娲掌土,为大地之母,祝融管火,为炎火之神。

四大元素各自凝神成体,本是互不干扰又互相呼应。可是水火天生xing情相左,共工与祝融之间的矛盾一直加深,及至最后,共工与祝融一战而败,大怒之下居然一头就撞倒了不周山,天地崩塌,原始四神祇间的力量开始失调。风神爱水,犹爱在广漠无边的海面上与共工原形的那条九丈青龙相追逐嬉戏,为此也失去理智,纵水灭世,誓不猎杀祝融不罢休,后得女娲挺身而出,并与她所爱护的人类共同努力,历经几世才将风神造下的灭世之劫给化解,风巽在大仇得报之后,也自领其咎,沈睡于九天之界,不再醒来。

却没想当初他为共工之逝而在风中流落的那一滴泪,竟然会被藏在松脂琥珀里,这才有了勉强让他魂魄托体依附的物质,重返人间。

女娲多年不见故友,那日心血**算出他的去处时,他竟自找上门,这才有了今日之局。

不过风神只差自毁元神的沈睡,这世间的神主早又有所更替,四元素被五行:「金木水火土」所取代,其中木生土中,金亦藏于土中被火炼粹出,五行中女娲掌管的竟占了三项,也是世人纪念女娲娘娘创世救世的功勋。

只可怜他创世之初便存在的风神,因造了一场大祸,却被排除于后世另起的五行之外了。

代价不可谓不巨大。

「找到我做什么?叙旧?」

共工自绝于不周山,祝融被自己所杀,自己的元神在沈睡,盘古开天之初的四大神祗只余女娲一人,难怪她会有此想法。

只是风神一向清冷惯了,神色不为所动,手中白棋又在边角另下一子。

这一势奇险。

「是啊,叙旧。」

女娲的蛇尾在风中快活地摆动,震荡之下,不意间却震落了这玄风洞里被风神点风而形成的风镜护盖,现出两个人来……不,应该说是一人一鬼。

这本应是yin阳殊途的两人似乎也陷在了一个迷局里,一路磕磕碰碰走来,却总找不到出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镜中光yin变化,被困留在昆仑山脚的他们时而与鬼差激烈交战,时而相拥缠绵,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却从不愿放开。

女娲狡黠的眸子看向经她这一触动、也皱起眉看向这边的风后,笑容无比甜蜜,加重了语气道:「你是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叙旧的?那个青年手上,拿的可是轩辕神剑呢!」

「不过是一小小人类而已,还惹了鬼差,自寻烦恼!」

风神抬起淡定无波的眼睛看向女娲,唇边扯出一个同样淡然的微笑:「妳造出来的小东西也蛮好玩的,明明是这么脆弱的存在,却偏偏还敢向不可战胜之物挑战,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这种种努力,悲欢离合,都很让人感动?他们的时间很短,短得还不够我们下完一局棋的时间就已经消亡了。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都会尽可能地努力把握住他们所能把握的一切,很有趣的生物吧?」

女娲依旧笑得甜蜜,脸上带着对自己孩子夸奖的神情,得意地看向风后,再一次对他进行最后的通牒:「你真的、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这棋已成珍珑之势,我可要回去了。」

「……妳明知道,又何必问我。」

这下子,淡定如风的男子也不能保持他淡漠了,狼狈地咳嗽了声,却还是无法放下高傲说出救助之语。

他知道那一人一鬼到昆仑是来找他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让女娲破了他的风术找上门来。

可是……这棋一下就将近一天,筹措了一天的话却一直没能说出口。

风后看向风镜,镜中映出那两人已经一身血污。

甚至就连持在轩辕凤辰手中的轩辕剑都已经染上了碧血,泛出黯淡青光——神之器天生具有悲悯之心,轩辕凤辰最初能持它是因有护人救世之心,但此时仅为己私欲已是犯错,持它只是再造杀孽。剑有感而知,神格受损,难再佑主。

就算他可以不管那一人一鬼的情事,那一把剑,却是要从轩辕家的后人手中取回的。

那是共工身上的青鳞所造,也是他当初持了送给黄帝斩杀祝融的神器。

只是送了人的东西,这么直接地从他们手中要回来有失他的风度,但如等他战死再取回……恐怕那剑也毁得差不多了。

「我说,我们以此棋局的胜负下一个赌注如何?」

青衫的男子开口,在风中宁折不屈的男子,一生绝不示弱于人。

就算知道他只要开口,掌管着大地的女娲出面,地府下的阎君不可能不卖她这面子。

但这口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

胜负,却是各安天命的。

那么,就赌一把吧。

共工,我可拿你来赌上一赌?

胜的,是我对你执着不放开的感情,连你身上的一点微小物品都留之而不舍。持有后,上天入地,寻你魂魄所在。

负的,是我该如尘世间那两个男子一般,再执着也要屈于命运,放弃所有。不再千年百世纠结于此,潇洒自如风。

「好,你要的赌注是什么?」

女娲轻笑开口。

「哎呀,这输赢还没定,我可要留后再说——省得你反悔!」

「叮咚」棋坪落子声复又响起,凡人的xing命有如微芥,生死相许的缠绵在神的眼里,不过只是一子输赢的胜负之争。

谁胜?

谁负?

这当中的棋局,谁能解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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