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金德旺想：我都是她父亲的年纪了。也许，说不定她真的比自己的女儿金巧云还要小。看她的长相，那样嫩，完全是可能的。

“呀，你看它都有反应了。”那个小姐居然抓住了他的东西。

金德旺终于不能自制，一把搂过了她……

对于这件事，金德旺事后回忆起来，还忍不住心跳。原来他都以为自己那方面不行了，谁想这天却越发地老当益壮，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把那个小姐搞得大呼小叫的，紧紧地抱着他，一个劲地夸赞他神勇。

太刺激了！

当然，他也知道，那个小姐的叫声里有夸张的成分。她知道她表现得越夸张，他给的钱就会越多。喊叫声和钞票成正比。

金德旺感觉自己年轻了有十岁。

那个小姐真的是太漂亮了。

与她一比，马小娥就很土了。

有钱真好！他想。

有了钱，就可以像神仙一样地享受。那个小姐过去要是遇上了，他只会自惭形秽，可是当你有钱了，就可以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他想到了钱有贵，想到了那个小虞。心想：钱有贵一定是把她搞了！

70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尽管家里人谁也不主动提及金巧云，但是杨秀珍住在了这样的豪华别墅里，还是忍不住思念起了女儿。

她为她担心，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想她干什么？”金德旺一提就有气，“过去的气还没有受够？”

杨秀珍不吱声，女儿是她生的，不管怎么气，现在平静下来了，忍不住还是想。而丈夫这样气，也是有道理的。于是，她只能独自伤心。刘璐璐也安慰她，可是，安慰不顶用。好几个晚上，她都梦见了金巧云，梦见她哭，梦见她被方洪兵打了，梦见她坐着的车子出事了……

她越是梦见，就越是思念；越是思念，就越是会梦见。

想到伤心处，她就会走出去流泪。

一个人下楼，然后去了公园里。

金德旺都看在了心里。

他不想。

他有的只是恨。

他听建军说，那个姓方的，还在一个采石场干过，后来就带着金巧云跑了。跑吧，跑回他的老家，跟着他过穷日子吧。好端端的福不享，非要去受苦，这就是自己作孽！

金德旺简直恨得有些牙痒。

但是，有时候事情会起一些奇怪的变化。比如说，他现在就不再生金建设的气了，不再反对他和乔娣娣的交往。甚至，他已经从金建设和乔娣娣的交往中，尝到了甜头。

金建设说，乔娣娣原来是在一个公司里的人力资源部，干了三个月，就跳槽去了一家更好的公司，现在是那家公司的部门经理，月薪很高。她干得挺好的，深受公司老总的赏识。应该说，她以后会越干越好的。

金德旺开始时有点不以为然，以为她走的不过又是过去的那种路子。现在却发现，完全不能小瞧她。在经历了那次于仁发要求他对小煤窑进行整改的危机后，他追问再三，金建设才告诉他，那个神秘的解决危机的电话，正是乔娣娣的。

“乔娣娣握着秦家振的一些把柄，所以他不敢得罪他。”金建设说。

“什么把柄？”

金建设说：“我也不知道。”

“秦家振给了她最后期限，她没有回去，他****的很生气。”金建设说，“他说他要整她，报复她。可是后来她把她所知道的他的一条一条数出来，他吓得就不敢吭声了。”

“她说她手里握着他的一些证据，他不惹翻她，她也就不惹他。”金建设说。

金德旺暗暗佩服，这个乔娣娣，真是了不得。相形之下，自己远不如她。自己过去向姜福宽、秦家振他们送了多少礼啊，可从来也没有想到留一个凭据。当然，他要留凭据不像她那样容易。可问题在于，他当时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如果当时就存心，也许可以掌握一些日后有用的东西。

“今年春节，乔娣娣是不是要回黑槐峪啊？”那天金德旺突然问金建设。

“可能吧，不过也不一定的。”金建设用不很肯定的语气说。

“哪天叫乔娣娣来坐坐，吃顿饭。”金德旺说。

金建设很是意外，因为父亲当时为了他和乔娣娣恋爱，特地从乡下赶来，在工厂里追打他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而且，事实上自从乔娣娣来了省城以后，他们经过了一段最为甜蜜的日子后，两人现在反倒冷静下来了。

乔娣娣太忙。

从某种程度讲，她比金建设要忙得多。在这个城市里，一切都是新鲜的，充满了诱惑。她喜欢不断地去探索，去发现，去捕获。在一段时间的磨练后，她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成熟，一天比一天老练。她每天都在长进。

她打扮得也越来越漂亮。过去，在黑槐峪，她只要打扮得新鲜一点，就有人背地里说她是****，可是，在省城里，人家只会说她“性感”。而“性感”是一种褒扬。

乔娣娣变得越来越自信了。

当然，金建设和她也还是交往着，一起吃顿饭，或者到某个好玩的地方游玩。偶尔，两人还会偷偷地。

金建设喜欢和乔娣娣。

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

每次，他总能在她身上得到一些与以往不同的经验和感受。他们年轻，勇于玩一些很新奇的玩法。兴趣盎然。

但另一方面，金建设发现他们在过于亲密以后，却又重新变得疏远起来。他们熟悉对方的身世，熟悉对方的心理，熟悉对方的身体。他们无所不知。他们的心可以贴得很近，他们的心也可以分得很远。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但是，突然却发现没有了爱。至少，心里的爱意没有原来浓了。

他们都不再像原来那样，一心想要结合了。

他们也不知道，原来那种不顾一切的劲头跑到哪去了。

金建设一段时间和朱碧已经没有联系了，可是也许是因为和乔娣娣那种关系温度的下降，慢慢又恢复了接触。甚至，他都已经到朱碧家里去见过她的父母了。当然，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去的。朱碧的母亲不在，父亲正好在家里，对他非常客气。

这让金建设心里感觉非常温暖。

就是在不知不觉中，金建设越来越觉得朱碧很是不错。他向她暗示过，他想追她，但每次她都不作理会，装成完全不懂的样子。

这就是城里姑娘聪明而狡猾的地方。

朱碧让金建设感觉若即若离。她是那样的近，似乎伸手可及，但当你一伸手，又远去了；你感觉她很远，远得不可触及，可是却又时时在你眼前晃悠。

金建设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有一点金建设是清楚的，他现在和乔娣娣的未来一定是愈行愈远。父亲突然主动提起了乔娣娣，并且请她来家吃饭，这的确大大地出乎金建设的意料。

父亲一定是有什么目的，金建设想。

而且一定有着很大的目的，金建设想。

父亲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金建设想。

金建设不知道父亲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他还是愿意把乔娣娣请到家里来。他想让她看看她现在的这个家，这个无比豪华的家。

当然值得炫耀！

71

金家这一年春节在城里过得非常地好。

一家人团聚了，并且是在城里，在新家里。

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春节。

除了金巧云的事情，让大家心里多少有些阴影，别的所有事情都是值得庆幸的。刘璐璐的孩子现在越来越好玩了，长得又白又胖。孩子的每一点变化，都会引来全家的惊喜。

自然，大家也都怀念了老太爷。

“要是老太爷见到了这样的大房子，肯定高兴得很。”刘璐璐说。

“是啊，”金德旺说，“他一辈子尽吃苦了，做梦也不敢想像有这样的大房子啊。”

“爷爷要是看到这样的大房子，还不吓个半死？”金建设笑着说。

“他那一辈子，就是被有钱害了。”金德旺说。

“那个时代是过去了，一去不返了。”金建军说。

杨秀珍说：“他后来越是老了，越加胆小。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头。”

“就算他还在，他也不一定肯来城里的。”金德旺说。

所以，事实上，老太爷的过世，也实在是件好事。如果老太爷在，全家是不可能到城里来过年的。

为了这个春节，杨秀珍准备了比往年要多一倍的年货。

非常丰盛。

年夜饭特别有气氛。

房子比原来豪华多了，像宫殿。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电视。电视也比原来的漂亮多了。那场面，像一个仙境。

与乡下不同的是，这里不准放鞭炮。除夕之夜，整个城市简直是安静极了。吃完了年夜饭，看完了电视春节文艺晚会，零点过后，他们在豪华别墅里安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