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我愿意。”他起身拉住我，虽然行动不太方便，还是颇为敏捷，”你们年轻人就是急。慢慢来嘛，我有话跟你说。”

好了，这是大儿子，在美国新泽西一家电脑公司担任高级主管。

”这是他们去年寄来的圣诞卡，”他得意地告诉我，”他们公司都是日本人的股份。所以说现在日本人比美国人还要厉害。可是日本还是败给我们中国人，可见我们中华是最优秀的民族。”

我只好点点头。我的经验是不能争辩，争辩只会引来更冗长的浪费时间。这是女儿，在法国巴黎大学教书。小儿子今年在德州大学升了教授。唉，可惜老伴去年走了，她要知道了不晓得会有多高兴。

”将军，我看我给你做个眼底检查吧。”好不容易等他一一介绍完毕，我赶紧想办法脱身。

”不急，不急，我有话跟你说。”他拉住我的手，很神秘地从抽屉拿出另一本相簿，”你还没有成家吧？我看这么多医师，你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个医师，所以我想替你介绍门亲事。”

我翻开相簿，是几张年轻女孩的照片。也许是相机的缘故，有点模糊，看起来也不怎么出色。

”这是方将军的三个千金。方将军是二级上将，他的三个千金都是研究所毕业，一个学法律，一个学艺术，一个学管理。活泼大方又可爱，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他附在我的耳边放低了音量，”这种亲事很多人求都求不来，你们医院副院长的婚事就是我介绍的，他当初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好，好，随便你怎么安排。”为求脱身，我不得不敷衍两句，”现在我们来做眼底镜检查？”

”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他把相簿拿回去翻来翻去，”依我看这个学艺术的看起来比较合适，我来安排安排。他们全家下礼拜从美国回来，这样，就定下个礼拜三。你先给我一张相片，我请他们看看，下个礼拜三到医院来。那天你好好打扮打扮，我请吃中饭。”

”下礼拜三？”我吃了一惊，来真的？不管，先推托再说，”可是，我没有相片可以交。”

”那好办。”将军又从抽屉慢条斯理拿出一包东西，拆了半天。

咔嚓！竟是拍立得相机。咔嚓！又拍了一张。将军露出诡谲的微笑。

如果你想以很快的速度传播一件事情，我建议你可以在护理站或办公室找到一个人，用别人勉强听得到的声音这么开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这时我保证所有的人都尖起了耳朵，然后你就可以开始传播你希望大家知道的事项了。如果这件事不应该发生，而却被发现了，那么它的传播速度就会很快达到它的极限。

事实是，我被误会了。虽然我曾试图解释，可是那只会把事情愈描愈黑，并且变成一件公开的事。我很快闭嘴了。此外，我发现误会并不全然都是坏处。好比说，我现在也开始享受护士小姐准备好了点滴，协助我去打针的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