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说回来，它代表的是什么血液？”面对如此寓意的花，王溪亭却来不及顾及，在她心中，与案件有关联的线索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犬血。”石真淡言道。“此血沉降较快，颜色猩红，血支扩展弯曲，却又浓于人血，是犬血无疑。”

石真刚刚说出结果时，王溪亭心中剧烈抖动了一下，即便早已在心中得知了预想的结果，但是她也只能听到再一次的确认，而结果后面的东西，却是无法预料的。

“溪亭姐，你怎么了？”看着毫无反应的王溪亭，石真很是疑惑。

“哦。”王溪亭回过神，愣愣地应了一声，“我没事啊。”

“这就好，”石真洒脱般的笑了笑，“可我就不明白了，这鸽子身上怎么会有犬的血液，这两个一个天上飞的，一个地上跑的，怎么就搀合到一起去了，还弄上了血？”

“即便一者飞于空中，一者行于地面，却也确有相遇的机会。”何月幽幽开口道。

“何月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看似两个毫不相及的东西，越能成为凶手的手段。”何月面无表情，眉宇间透出一丝微微的凉意，“就如你刚刚所言一般，鸽子和犬，在人们心中似乎已经下了定论，这两者不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可是，真的如此吗？”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放开其他的情况不说，就先仅仅考虑一下特殊的情况，这两者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吗？总会有某些特殊的机会、特殊的场合，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其结果也是出乎我们所料的。再者说，抛去这些极为特殊的情况，这样的情景，我却是亲眼见过的。”

“你见过？”石真和吕珂都兴奋地问了出来。

“的确。”

“在何处？”

“就在我们回府的路上，长水县钟鸣街中，我们四人看到的那个杂艺摊。”

“杂艺摊？那里怎么会出现这两者？不是表演杂艺的吗？”王溪亭万分惊讶。

“可的确就在那里，我亲眼看到了。”何月依旧平淡地说着，他似乎与生俱来的一种淡定从容的公子气质，是在座的几个旁人都无法可比的。

“什么杂艺摊？我怎么不知道？”石真盯着吕珂急问道，吕珂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就转向叶溟，一股紧紧逼问的气势，“长水县是哪里？我对这个地名并不熟悉啊！”

叶溟本就对他有些说不清的不满之意，他这样杂七杂八地插嘴，他自然也不会搭理。

“溪亭姐，你们不是去办案了吗？怎么回来的时候还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看了杂艺表演？太不够意思了。”叶溟见谁都不理他，就连温润近人的何月，现在却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庞，他就直接忽略过他，将希望放在他的溪亭姐身上。

线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都没有心情再去想其他，都只想安安静静听何月讲完。案件在王溪亭心中的地位堪列第一，是坚决不可动摇的，石真叽里咕噜地说的，她都没有听到，只是略有不安地思考着。

没有人理他，石真就有些不情愿地放下好奇心，失望地趴在桌上等着何月继续说。

“你们可还记得，今晚的表演中，最开始是一个胡人在台上变鸽子的？”

“那些灰色的鸟儿是鸽子？”王溪亭脸色瞬间就变白了许多。

“正是，确是鸽子无疑。我之前路过此处，也看到过他们的其他表演，其中有一次就是让一只犬蹲坐在台上，杂艺者用黑布蒙住了它的眼睛，这样一来，即便他抬头也是看不到东西的，接着放出一只鸽子，鸽子飞一圈，犬就吠一声，而那鸽子飞得极快，犬就很频繁地叫着，其判断准确无误，毫无差错。”

“居然可以这么神奇？”石真惊讶道。

“没有什么神奇的，换做你，也可以的。”何月微微笑了一下，“这些鸽子都是他们提前训练好的，早已经对杂艺人的指令万分熟悉。”

“杂艺班里除了一些有着某种特殊技能的艺人外，往往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能就是一只鹦鹉，一条犬，几只鸽子，人们之所以选择他们来协助自己的表演，就是因为他们有着不同于其他动物的天赋。他们更加通人性，能更好的理解主人的意思，而人们也恰恰是看中了他们忠于人类的这一点，将他们加以利用，包装成能供他们使用的工具，在一些需要极为优秀的表演效果的杂艺中，安排他们的出现，达到所谓的锦上添花的效果。”

“鸽子······鸽子······何月，你可知那是什么鸽子？”王溪亭突然想到了什么，急着询问道。

“我也就像今日一般这样远远的看到过几次，不过，据其飞行的速度以及身形毛色，我大致可以判断，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红血蓝眼鸽。”

“红血蓝眼鸽！”吕珂突然惊呼道。

王溪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睫毛也陡然闪动了一下。

“怎么？你们······你们猜到了？”何月看着两人的反应有些惊奇，毕竟如此少见的鸽种，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种鸽子不是极其珍贵吗？为何杂艺摊里会有这么多？”王溪亭记得当初吕珂曾经说过，当年六王爷还曾特意派人去福建路那么遥远的地方寻来这样的鸽子，那就一定是极为珍贵的品种。

“这个的确有些问题，我也不得而知。”何月摇摇头。

“怎么回事！”石真突然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那这样一说，我养的那只小玉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石真，你的小玉在京师里的确该数独一无二了，这种鸽子很少见的，远辰把它交给你，就是你们俩的缘分，你得照顾好人家。”吕珂说着眉头微微皱起，“至于刚刚所说的西京城长水县的那些胡人杂艺摊里，为何会有诸多红血蓝眼鸽，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真的吗？那我的小玉还是很珍贵的！对吗？”

“当然。”吕珂笑着答道，“可现在我们谈论的是案件，你得帮着分析，要不然的话，回去我给小玉涂成黑色！”

“别别别！我最讨厌黑色的鸟！”石真皱着眉头使劲摇头，“我想，我帮忙想还不行吗······”

“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