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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祸起萧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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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蒋玉雯问:“完了?”

吕清说:“完了,你还没听够?”

蒋玉雯用小勺慢慢地搅动着咖啡,仿佛陷入了沉思。

吕清逗她说:“喂,小姐,走神儿了。”

蒋玉雯笑了笑,说:“大姐,我看你快成巫婆了,你好像把他里里外外看了个底儿掉,好像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他。你说的这些,别的我不知道,但他的确神经衰弱,经常说睡不好觉。说实话,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我自认为我很了解他,但事实上,我从来也没有认真地分析过他。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感到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他。”

正文:

清晨,一缕耀眼的阳光线艰难地刺透厚重的云层,给灰暗的天空划出一抹绚丽的明亮,似乎是为了给煎熬中的人们以些许安慰而绽放出的笑容。尽管短暂,但不失无畏和灿烂。

蒋玉雯仍然被睫毛遮蔽着的双眼敏锐地感觉的了那缕跳动着的光线。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以温柔的目光和久违的阳光打了招呼。随即,那本已沉睡的记忆又渐渐复活,在脑海的屏幕上生动地再现。

“想记住的,却偏偏容易忘记。而想忘记的,又时时地出现。这,难道就是宿命吗?”蒋玉雯的思绪在清晨,在纤毫毕现的阳光里逡巡,些许惆怅在心中滋长、漫延。

三天前,蒋玉雯到省城去了一趟。

公事儿,是陪吕清制作那部反映成田抗洪的片子。而私事儿则是为了参加大学毕业十五周年的聚会。

到了省城,吕清极尽地主之谊,热情款待蒋玉雯。

作为传媒大学进修班的同学,蒋玉雯和吕清不仅仅是一般的同学关系,更是无话不谈的知心姐妹,闺中密友。

工作完成后,吕清请蒋玉雯到一间雅致的咖啡厅休息,二人也趁机唠两句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在简单地唠了几句闲嗑儿后,快人快语的吕清就谈到了赵未平。蒋玉雯和吕清谈到过她与赵未平之间的故事。所以,蒋玉雯也的确想听一听吕清对赵未平的印象和评价。

吕清诚恳而客观地说:“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赵未平的时候,他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也就是感到他比较沉稳,不张扬而已,这其实和你跟我的介绍感觉相差不小。但这次我亲自采访了他,他的表现使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尤其是有两点给我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刻”

蒋玉雯手拄着下巴颏专注的听着吕清的讲话。

吕清似乎就像一名正在工作着的外科医生,拿着手术刀做着解剖,只不过被解剖的不是别的,而是赵未平。

吕清继续做着条理分明,思维缜密的分析。

“首先他比较睿智,考虑问题很理性,很周到,不感情用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耍小聪明,这是一种内外兼修的聪慧,是成就大事必须具备的特质。说一句题外话,具备这种特质的人,做大事没的说,但绝对不适合**人。因为他们太理性,太按逻辑生活办事,而这在感情生活中就会因为缺少激情而使生活陷入平淡寡味。要知道没有激情就没有爱情。爱情是靠激情来点燃加热的。书归正传。比如,我让他谈一谈具体情况,他不肯谈,让姓钱的讲,只有当姓钱的让他谈的时候,他才好像很勉强地同意了。而一旦谈起来,则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才表现出他的一些本性的东西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其实对这发生的一切早都算计好了,谋划好了,就像一名高级厨师,无非就是等待着把火候拿捏得恰倒好处才出手一样。还有一个小例子也证明了这一点。当我问他有没有文字材料的时候,他说没有,但等我们准备上车要走的时候,他却悄悄地塞给我一个东西,说有个简单的提纲供我参考。我打开一看,是一份准备得很详尽的材料,这也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方面他不想让别人察觉到他准备在先,另一方面是为了能让我更好地报道。料事之精,虑事之周可见一斑。

“其次,他身上有着一种自觉或不自觉的影响力。这又是成就大事而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如果一个人总是生活在别人的影响下或者说阴影下,那么他就很难有属于自己的作为。这是因为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影响者的身上,而没有其他人展示的机会。而所谓影响力,就是一种可以掌控别人,掌控周围环境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使自己在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都能保证自己的核心地位,保证把所有的目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这种影响力有时是通过一言一行来体现的,有时是靠潜移默化来形成的。我一见到赵未平就有了一种新的感觉。我发现他不像一般的基层干部那样,一见到上级领导马上就表现出的卑躬屈膝,不知所措。他的表现很自然,既不失礼貌热情,也不失尊严,做得恰倒好处。比如,他亲自给姓钱的换靴子,其实这是一个挺过份的举动,但在他做来,却显得自然得体,好像就应该是这样。他不失礼貌地照顾到每一个人,使大家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逐他。比如,因为村里的路不能走,就只好坐船。船一摇晃,他就不时地掺这个一下,扶那个一把,表现得体而亲切,让人感到很温暖,很舒服,很体贴。但是他也有弱点。”

蒋玉雯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疑问,有些急不可耐等待着吕清的下文。

吕清说:“表面上看,他的表现无懈可击,但我发现他的内心并不完全像他外在的表现的那样沉着,那样平静,而是十分紧张。他总是在思考,在打量,在观察,然后用冷静来掩饰他复杂的内心活动。他越是掩饰,其实也就越能流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他要掩饰的是什么呢?我认为是怕出现闪失,是怕考虑得不周到,是怕表现得不完美。他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切都源于他既自信又自卑的矛盾心理。由此我可以断定,他有神经衰弱的毛病。”

蒋玉雯问:“完了?”

吕清说:“完了,你还没听够?”

蒋玉雯用小勺慢慢地搅动着咖啡,仿佛陷入了沉思。

吕清逗她说:“喂,小姐,走神儿了。”

蒋玉雯笑了笑,说:“大姐,我看你快成巫婆了,你好像把他里里外外看了个底儿掉,好像也让我重新认识了他。你说的这些,别的我不知道,但他的确神经衰弱,经常说睡不好觉。说实话,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我自认为我很了解他,但事实上,我从来也没有认真地分析过他。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感到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他。”

吕清觉察到蒋玉雯表露出一些忧郁的神情,就想劝慰她一下。

“我感到你们之间,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好像关系很复杂。

说你们是朋友吧,可你们的感情又比朋友深厚得多,特别是你,你对他的关心已经完全超出了朋友范畴;说你们是恋人吧,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且谁都不往前迈出那一步。我搞不清的是,他对你的感情,或者说他对你对他的感情是否认同?是接受?是拒绝?……”

蒋玉雯有些无耐地摇着头说:“不知道,说不清楚。其实这些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可是没有答案。”

吕清问:“那就这样靠下去?”

蒋玉雯又摇了摇头,沉吟着说:“有时我认为我们两个是在两条道儿上走,但总有一天会遇到一起,走到一起。可有时,我又认为我们俩是走在一条铁道上,看着离得很近,可实际上就是若即若离,永远也没有重合的机会。”

吕清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蒋玉雯独自地说着:“我其实挺后悔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没有表达出对他的感情——他是那种永远的被动者,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做的事儿,那时我也曾幻想这一切会水到渠成,不料半道杀出个程咬金。他对突如其来的爱情感到手足无措,便向我求援,我感到在他的手足无措中包含着欣喜和幸福。他很看中那份感情——那是他的初恋——所以失去后对他的打击很大,造成的伤害也很深。我能理解他,也很同情他,那毕竟是他的初恋嘛。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也给我带来了伤害,因为那也是我的初恋。”

咖啡的香气在空中弥散,氤氲的音乐徘徊而缠绵。气氛显得有些抑郁。两个人一时无语,沉浸在淡淡的伤感之中。

过了一会儿,蒋玉雯抬起头,望了一眼吕清,眼神里露出一些羞涩。

吕清还以大姐似的理解和微笑。然后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蒋玉雯脸色显得有些沉郁,自嘲似的地说:“能有什么打算?不用说别的,我可是有过一次婚姻的人,人家可仍然是小伙子哪,不敢高攀哪。”

吕清把杯一放,杏眼圆睁,以不屑的口吻说:“他要是有这种想法,那他就一文不值,俗不可耐,根本就不值得你珍惜。有过婚姻算什么?他姓赵的要真是一个人物的话,那他就更应该大度,有包容之心。”

“他不是一个圣人,也不是一个完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顺利的时候会高兴,遇到挫折的时候会苦闷,不能要求他很崇高。”

蒋玉雯不同意吕清的说法。

“必须承认他也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他除了要面对自己以为,还要面对他的家人,面对他的朋友,面对他生活的环境。”

吕清说:“我的傻妹妹,你太善良了,你总是替别人着想,可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一想?你不为自己着想,可谁又能为你着想?”

“我现在也不想别的了,我已经不在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了,我已经没有兴趣了。我只要能经常看到他,帮助他,支持他,为他能做一点儿什么,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吕清为蒋玉雯的态度感到愕然,说:“我的傻妹子,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玩儿精神恋爱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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