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国制造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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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3章 崛起和中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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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崛起和中国

3月初,我碰到了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当然,我是在梦里碰到他的,诚如我碰见米克·贾格尔和穆阿迈尔·卡扎菲。在梦里,我正在父母家,穿着浴袍,往浴缸里倒浴盐,突然有人敲门,说拉姆斯菲尔德来见我。我没料到他会来,我对自己当时的形象也有所觉悟,但我觉得这是跟国防大臣谈话的唯一机会。于是我冲进少女时代的卧室,会面就在这儿举行。拉姆斯菲尔德紧跟着也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位名叫詹姆斯·韦伯的神秘联邦官员,还有一群黑着脸的助手。所有人都穿着深色西装,但没人提到我的浴袍。一连串拘谨的自我介绍后,我开始提问题。

突然之间,喧嚣一片,因为我们一下子从我原先的卧室变到了一处空旷、巨大的机场入口。我们坐的地方,正对着停机坪,几码开外就是冒着烟轰鸣的喷气机。我使劲地大叫,可拉姆斯菲尔德和韦伯紧闭着嘴,一语不发。他们什么也没听见。接着,飞机的引擎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嗖地一下安静了。结果,我重复问题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响亮:我们买这么多从中国来的东西,这对美国工人来说是好是坏呢?

韦伯说:”这并非事出偶然,这是我们身为美国人所做的抉择。”我把这话写了下来。接着一个深色西装的陌生人扑了过来,把韦伯拐走了,于是只剩下了拉姆斯菲尔德和我。他说,他也该动身了,我陪他上了飞机。拉姆斯菲尔德转过身的时候,我打量着他的侧脸,发现他比电视上显得老得多。我还发现,他看起来仿佛有点像是中东人,还把头发染成了一种不自然的黑色-他变成了安瓦尔·萨达特,几年前被恐怖分子暗杀的埃及总统。

次日清晨醒来,我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把韦伯说的话写下来。搅咖啡的时候,我对凯文复述了自己做的梦,还带着恰如其分的庄严感,引用了韦伯说的话。”最薄弱环节”却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他傻笑道,”他根本不是和你一路的啊。”

我早就该知道跟他说就这结果。

之后,我开始调查詹姆斯·韦伯这个人的身份。在梦里,韦伯精妙地概括了美利坚合众国与中国的关系,我也愿意把这功劳归到他头上,但那到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他当真说过呢?我以为,既然是我梦到某人说了什么话,那这句话的首创权,归根结底该算我的;可要是我曾在新闻报道里读到过真正的詹姆斯·韦伯对中国发表的评论,只不过在梦里又想了起来,那该怎么算?

真正的詹姆斯·韦伯先生并不难找,他自己有网站。他是海军部前部长,越战英雄,畅销书作家-虽说我没读过他的书。在我梦里,他苍白瘦弱,西装晃晃悠悠地挂在身上,公文包的重量都把他给压垮了。而真正的詹姆斯·韦伯头发浓密,外表健壮,就好像一巴掌就能把你打趴下。网站上说他从前是拳击手,看起来也真的像。

真正的詹姆斯·韦伯喜欢谈论战争,尤其是越战,但我找了半天,并没看到他对美国人民迷恋中国进口货发表过什么看法。我得出结论,他在我梦里说的话,应该属于我的下意识想法,或者至少这么说,梦里那位詹姆斯·韦伯是我创造出来的-都是一回事儿。

最初,我对梦里韦伯一针见血的概括相当自得。他怎么说来着?并非事出偶然,而是我们身为美国人所做的抉择。真有点像周日脱口秀上听到的那种东西。但我想得越深入,对梦中韦伯看世界的观点就越发感到怀疑。不错,很多美国人-据我所知是大多数美国人-对中国卖的产品买个没完,但这真的是他们做的抉择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受不了便宜玩具和电视的诱惑而短视盲从?

再说,韦伯给我的算是什么回答?我问他中国进口的东西对美国工人是好还是坏,他却给我来了个无厘头,把我推离了轨道。乍一听起来他显得很聪明,可我越想越觉得他像个虚弱、营养不良的失败者,光靠塞在他公文箱里的那些官僚文件过活。他不是在为我说话,再也不是。其他人尽可以继续围在中国食槽边抢食,可今年,我做了另一个决定,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持到底。

所以,去你的吧,詹姆斯·韦伯-确切地说,是我梦中的詹姆斯·韦伯。

ゥゥゥ结婚16年,你大概会以为够了解一个家伙了。之后,你知道他能力有限,发现他鬼鬼祟祟,健忘,不擅掩饰。至少,在春天将临的一个美妙星期六,我发现凯文就是这么一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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