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山河·剑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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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游乐少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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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铁头付了帐,四人离开酒馆,一路嘻哈说笑,不亦乐乎,不知不觉中,已出了城,走到一片乡郊处。

四人耳闻一阵丝竹吹打声响,循声望去,见路边抬来一乘大红花轿,数十人前后簇拥,敲敲打打,却也喜气洋洋,原来是迎娶新娘。

杜琮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三人不知他又有了甚么鬼主意,杜琮向三人耳语一番,说完,四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住地点头。

四人尾随着迎亲的队伍,一路来到一个村庄的大院前,大摇大摆混进了客人中。

乡村的鄙野习俗,新郎新娘拜完天地后,客宾们便开始大闹洞房,尽可以做些过分的事来。

这时,新郎已被客人灌得醉意醺醺,脚步踉跄地迈入新房,爱闹的客人们大嚷一声,涌入新房,不大的新房里顿时挤满了人,不时夹杂了被惊扰的尖叫声。有年纪稍大的亲属便要来制止这热闹的场面,却被好事的年轻客人们推了出来,不时便有酩酊大醉的客人被挤出新房。

闹腾良久,客人被一个个挤了出来,连大醉的新郎都被抛出门外,只听得新房里新娘大声地尖叫。

顿时有人觉得不妙,这些客人们未免也闹得太过份,用力推门才发现房门已拴。开始紧张的亲属们大力敲门,硬将房门砸开,只见里面新娘衣衫不整,脸色酡红,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正从房子里的木窗往外钻出,窗外三个少年正在接应,却是面生得紧。

清醒过来的人们大怒,随手操起家中的农具和木棍,追门而出。四个青年在众人的喝骂追赶声中,向田野发足狂奔,不一会便消失在田间的草丛里。

“让你轻点,你还捏那么重,难怪别人大叫。”杜琮向铁头抱怨,摆脱了愤怒追赶的众人,四人躺在野地里大声喘气。

“你还说我,你不一样捏那么重。”铁头不甘示弱,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李文成这时酒意已醒,虽然觉得刚才行为荒唐,也忍不住畅快地大笑起来。

四人都忍不住捂住肚子放声大笑,直笑得肚子发酸。

歇了一阵,四人唯恐再与娶亲的那家人相遇,便朝四野乱走,直到暮色将近,才走出野地。四人四下张望,前面不出数里便是江陵官道,左近有一个残破的庄院,周围绿荫环绕,在斜阳的映射下,却显得有些阴森。

李文成问道:“这是哪里?”

杜琮耸耸肩道:“去瞧一瞧便知。”

四人走近庄院,院门被一根生锈的铁链锁住,暗红的门漆已多处剥落,门上方的牌匾残缺了一大块,只留下一个“柳”字,周围的院墙也多处坍塌,爬满了杂草。

院内静悄悄地,只偶尔听得一两声虫鸣。

这时,丘二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道:“柳庄!”

他不常说话,这时一说,铁头便大声嚷道:“一个破庄院,怕什么,瞧你那熊样!”

李文成忙道:“这个柳庄有什么古怪?”

丘二道:“听说‘柳庄’是这一带有名的鬼庄,传闻几年前庄里一百来人全部莫名失踪,连尸骨都不见一个,从此这庄内便时常闹鬼,常常有小孩的哭声传出,有人寻进去,就再也不见出来。我们还是快点回家算了。”

杜琮道:“这鬼庄我也听说了,多半是讹传,吓吓胆小的人罢了。”

铁头也道:“哪有什么鬼鬼怪怪的,自己吓自己。今天我倒要进去瞧瞧,这么大的庄院,却没个人,说不定主人落下了甚么宝贝,要是给我们找到,嘿嘿,那可换不少酒钱。”

杜琮趁机揶揄道:“我们可是自称行侠仗义之士,怎能贪图这种钱财。”

李文成也忍不住笑道:“行侠仗义之士当然就只会做些大闹洞房的侠义事迹。”

他一边说着,透过门缝往里瞧去,只见里面破缺的石阶和地面长满野草,静悄悄地立着,没有一丝动静,他心中不禁也有些冒冷气,却不愿被三人笑话胆小,便道:“你们站在这里,我先爬上树,瞧得清楚些。”说罢倏倏几下,爬上门前一颗大树的树丫间。

李文成向下俯视,将整个庄院瞧了个清楚。

庄院分成四间主房和数十间小屋,里面黑乎乎地,也瞧不出什么。李文成从树上拗下几根硬树枝,用力向院里抛去,只听得树枝落地的声音,半晌也没甚么动静。

铁头已迫不及待往坍塌的院墙缺口走去,杜琮与丘二也紧紧跟随。李文成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全身一下子有些发紧。

三人刚翻过院墙,突然,李文成只觉头顶上似乎有微风轻涌,他抬头朝上瞧了瞧,四周仍是静静的,只偶尔有几根枝丫似乎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李文成低下头,循着杜琮三人的身影望去,便要瞧瞧他们到了何处,突地,只觉头上方劲风压顶,大惊之下他不及抬头,侧身避让,这一避,脚下一松,身子便朝下摔落。

危急之中,李文成伸腿反勾,勾住一根较粗的树枝,趁着这一缓,他两手也抓住一些枝丫,挺身翻起。

李文成刚一挺身,便见一个黑影袭到,竟是迅疾异常,他已避让不及,伸手一架,与那黑影手臂相碰,瞬时他只觉如碰坚铁,手腕一阵剧痛,身子也失了重心,向下落去。

所幸此时离地面已经不高,李文成落到地上,顺势滚开。

此时,杜琮等三人也听到这边动静,急忙从庄院内翻出,见一个黑影正从树上落下,李文成则滚落一旁,不禁齐齐大喝,向李文成冲去,将他护住。

李文成已翻身起来,四人向那黑影望去,只见那黑影全身黑衣,脸上用面具罩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斜阳透过树叶投到那黑影身上,显得十分诡异,但显然是人,并非鬼怪。

黑衣人冷冷地盯住李文成四人,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李文成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木棍握在手中,紧紧地盯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行到四人面前不足三步,猛地一蹿,向最前面的铁头袭到,李文成大喝一声:“小心。”举棍向那黑影劈去,那黑衣人只是身形一晃,便晃过铁头,朝李文成欺身逼近,手缘在他手腕上一切。

李文成只觉心腕上一阵酸麻,五指顿时无力,木棍便往地上落去。

旁边的三人看得大惊,尤其是杜琮,这些日子天天与李文成练拳,知他已与自己相差不多,这黑衣人赤手空拳,却毫不费力便将李文成手中木棍击落,这功夫如此高明厉害,只怕不是一般人。

他唯恐李文成受伤,提脚向那黑衣人踢去,黑衣人不避不让,左手挥掌一劈,便已劈中杜琮的腿骨,杜琮只觉似被铁棍敲中,腿骨奇痛,顿时没了力气。

这两下只在电石火光之间,铁头根本看不清发生何事,一拳便向黑衣人砸了过去,突觉手腕一紧,已被那黑衣人反手抓住,霎时之间,便似被一个铁圈牢牢箍住,又疼又热,急忙用劲抵御,哪知整个手臂已然酸麻无力,腕上奇痛彻骨。

那黑衣人左手抓住铁头右腕,右臂微抬,便要向铁头劈落。

以那黑衣人如此骇人的武功,这一劈只怕非死即伤,李文成见势紧急,大喝一声:“住手!”

那黑影微微一怔,右手缓了一缓,李文成脚下小步趋近,双手作虎爪状,忽左忽右向前猛击,这一式“猛虎击爪”是从杜琮那里学来,李文成虽然将此招式练得颇像模样,实则双爪上劲力不足,这时临急使用,看似势猛,也只作恫吓之用,以求那黑衣人能分散心神。

杜琮见此,心知李文成之意,他这时左腿曲膝,右腿蹬直,左臂用力前探,向黑衣人下体直取,这一式“黑虎掏心”却比李文成使得纯熟得多,也颇有威胁。

黑衣人对李文成的双爪不闪不避,左脚反踢杜琮的左爪。杜琮不敢与他碰硬,运招变式,躲开他这一反脚。李文成双爪已然击中黑衣人后背,触手间只觉双爪似击在一团破败的棉絮上,毫不着力,那黑衣人身形岿然不动。

此时形势危急,李文成不顾双手如何,右腿突然闪电寸踢,这才是他平日练得最为纯熟的奇招“虎尾脚”,此脚法使出时有如一只突然伸出尾巴的老虎,端是狠辣。李文成见杜琮使过一次,极有杀伤力,便牢牢记住,时常练习这招。

那黑衣人见这一式来势凶狠,果然松手放开铁头,驱身闪避,躲过这一脚。

李文成见这脚奏效,心中顿时添了一分信心,只是那黑衣人武功实在太高,如此近身也能避过,不禁暗叫“可惜”。

杜琮见那黑衣人避开李文成一脚后,站在原地发愣,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大声叫道:“跑!”

四人分成两边,散开落跑,那黑衣人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几个起落,便追上跑得最后的铁头。只听铁头一声大叫,三人急忙回头,只见铁头已倒在地上,不知情势如何。

杜琮见铁头倒地,一时间兄弟情深,双目尽赤,不禁大喝一声,心知与那黑衣人武功实在相差太远,便发足猛奔,朝江陵城的方向奔跑。

那黑衣人击倒铁头,身形不停,又向丘二追去。李文成与杜琮听得密林里一声尖叫,便没了声息,二人心中直感发寒,更是猛力前奔,但身后衣袂飘飘之声越来越近。

蓦然间,一阵“呜呜”的哨声在绿林中响起来,那哨音短暂急促,李文成与杜琮突觉身后的压迫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回头张望,只见那黑衣人已转身离去,投入静谧的庄院之内。

二人对望一眼,一时惊魂不定。

庄院里传来兵刃相交的打斗声,杜琮担心铁头与丘二两人,便与李文成打了个手势。二人回到庄院门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铁头与丘二,探了探鼻息,还好气息如常,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庄院里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李文成与杜琮早已吓坏,刚才救人的勇气早已消散,哪里顾得上看热闹,急忙背起二人,连拖带跑地往远处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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