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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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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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不可说也

出发前两日, 周玥曾到王徽之的屋里。

那时候,看到王徽之在写字, 周玥出神地盯着他。

王徽之忽然抬头看向周玥, 挑眉言道:“看什么?”

周玥红着脸,面『色』不自然地回应道:“王五郎所书甚美。”

王徽之倏然一笑,嘴角上扬,『露』出几分邪气。“想学吗?”

周玥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 出声问道:“王五郎愿意教我?”

王徽之上下打量周玥, 朝她招手:“过来。”

周玥移动身子,凑到王徽之身旁。

王徽之让开, 将位置让给周玥。

周玥慢吞吞地移到了案前, 王徽之来到周玥的身后, 伸出手抓起周玥的手。

周玥睁大眼睛,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徽之已经抓着她的手拿起了笔。

湿热地呼吸喷洒过周玥的耳垂, 周玥浑身紧绷起来。

“咔嘣——”

笔断成了两截……

周玥的紧张感顿时消失, 她愣了一下, 急忙解释道:“我非故意……”

王徽之哼了一声,掰开周玥的手,将那两截断笔丢开。

然后塞了一支笔,到周玥手里。

“再弄断, 我咬你。”

威胁的声音随着湿热的呼吸喷洒进周玥的耳朵里, 周玥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

心跳加速, 砰砰『乱』跳。

见王徽之与周玥动作如此亲密,阿良张大嘴巴,已经惊呆了。

王徽之忽而斜眼瞥向阿良。

阿良咽了咽口水,放轻脚步,默默地退出外面。

王徽之抓着周玥的手,教她写字。

周玥呼吸急促,心跳越发厉害,觉得全身软弱无力。

奇怪,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周玥不信,她努力集中力气。

“咔嘣——”

笔断成了两截……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周玥想起王徽之之前说的话,她紧张不安地解释道:“我、我是故意的……”

“嗯?”王徽之抬起手,捏着周玥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

对上那双清冷贵气的凤眼,周玥再次觉得全身发软。她怎么会这样?

“王五郎、我、我好像不太舒服……”周玥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心口。

王徽之眼眸下垂,睨了一眼周玥的心口。

“哪里不舒服?”王徽之低声询问,声音轻慢而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

周玥眼神闪烁,不敢与王徽之对视,她小声地回答道:“我、我没力气了。”

王徽之莞尔一笑,轻笑道:“没力气?这是谁干的?”

王徽之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拿起刚刚被周玥折断的笔。

周玥讪讪地解释道:“我、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时有力气,一时软弱无力。”

周玥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她睁大眼睛,惊恐地言道:“莫非我中毒了!”

王徽之伸出手,弹了弹周玥的额头,轻哼道:“多虑了。”

周玥反驳道:“若非中毒,我如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王徽之告诉周玥:“你这是紧张过度,我有如此可怕?”

周玥摇头:“王五郎不可怕。我不害怕你。”

“那你紧张什么?”王徽之挑眉问道。那双凤眼深邃地凝视着周玥。

与王徽之对视,周玥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再次加速。她猛地伸出手,推开王徽之。

乍然被周玥推倒,王徽之在席间滚了两下。

也不坐起来,王徽之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周玥。

“力气不小。”王徽之轻哼道。

周玥解释道:“我也不知为何突然会恢复力气。我并非故意推开你……”

说话间,周玥凑过去伸手将王徽之扶起来。

王徽之坐起来后,目光打量周玥,似笑非笑地言道:“方才我说了什么?”

周玥想了想,回答道:“力气不小。”

见她傻乎乎的,王徽之直接言道:“你弄断第一支笔后,我开口所言第一句话。”

周玥仔细回想,想到王徽之说的那句话,她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问道:“你想咬我?”

见周玥一脸无辜,如秋水的眸子一片纯净,像只小兔子。王徽之一本正经地点头:“是也。你弄断了我的笔,自然要罚你。”

周玥解释道:“我那时觉得自己软弱无力,故而试一试,没想到突然恢复力气,折断了笔……”

“你说了你是故意的。”王徽之抬起手,朝周玥伸过去。

见状,周玥紧张地抓住了王徽之的手。

王徽之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见王徽之神『色』不对劲,周玥立马松手。

王徽之的手腕上多了几个红『色』的手指印。

周玥神『色』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王徽之忽然摆手:“罢了,你走吧!”

说完,王徽之转身背对着周玥躺在席上。

周玥以为王徽之生气了,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王五郎,你若是疼,我给你擦『药』?”

王徽之不答话,背对着周玥没动静。

周玥更是不安,她伸出手,将王徽之的身子翻过来。

王徽之静静地望着周玥,不开口说话。

周玥转头叫阿良:“阿良!”

阿良听到周玥的叫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屋里。

周玥问道:“『药』膏在哪?”

阿良看了眼王徽之,发现王徽之的右手手腕红了,多了几个手指红印,他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王徽之冷眼扫向阿良。

阿良赶紧将『药』膏取来。

周玥将『药』膏接过,动手帮王徽之擦『药』膏。

阿良盯着这两人,心里在琢磨刚才在内室发生了什么事。王徽之是不是想吃豆腐没吃成,挨打了。

凤眼冷淡地望向阿良。

注意到王徽之的目光,阿良赶紧离开内室。

周玥专心帮王徽之擦『药』,王徽之静静地注视着她。

察觉到什么,周玥忽然转头看了眼王徽之。这一看,她的身子顿住了。

眨了眨眼睛,周玥不自在地问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王徽之勾起嘴角,笑得不怀好意:“我在想要咬你哪里。”

周玥惊呆:“你还真的要咬我?”

王徽之扬眉,眉目之间流『露』着几分轻佻的神『色』。漫不经心地言道:“你弄断了我的笔,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如何?”周玥有些不高兴。

王徽之告诉周玥:“自然是咬你。”

周玥瞪着王徽之,威胁道:“你敢!”

王徽之忽然起身,没等他进行下一步动作,周玥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拳头捶打王徽之的胸口。

“咳咳——”

王徽之往后倒去,他捂着心口,咳了两声。

周玥打完王徽之,有些不安,想扶他,又觉得这样太给他脸了,只能语气僵硬地说道:“谁让你对我动手!活该!”

说完这话,周玥忽然起身,穿上鞋子飞快离开。

周玥离开之后,阿良赶紧凑进来,一脸八卦地问道:“五郎,发生了何事?”

王徽之面『色』冷漠地盯着阿良。

阿良改口问道:“这笔怎么断了,小奴将这笔丢了。”

说着,阿良弯下腰,动手捡起断笔。

王徽之翻身背对着阿良躺下,捂着心口,重重一哼。

阿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王徽之骤然翻身,面『色』不快地问道:“你笑什么!”

阿良猛地摇头,赶紧拿着断笔离开。

留下王徽之一人呆在屋里『揉』心口。

周玥跑回到客居,婢女看到她归来了,惊讶地指着她的脸说道:“周女郎,你的面竟红成这般!”

闻言,周玥也感到惊讶,急忙跑去照镜子。发现看不清楚她的脸『色』,只好让婢女打了一盆水,照水面看自己的容貌。

果真看到自己的脸红如春花,周玥伸手捂着脸颊,低声呢喃道:“为何会如此?”

婢女关怀地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周玥摇头,不想把她与王徽之的事情告诉别人。

见周玥不愿意说,婢女也不再追问。她笑着言道:“周女郎休息片刻,看看能否消去。”

周玥轻轻点头。

周玥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烦『乱』,她环顾四周,找话题问道:“阿兰呢?”

婢女回答道:“阿兰去看阿陌了。”

周玥好奇地问道:“她与阿陌是什么关系?”

婢女告诉周玥:“阿兰心悦阿陌,听闻七郎归来了,便跑去看阿陌了!”

周玥惊讶:“心悦?”

婢女点头:“是也。”

周玥心里好奇,等阿兰回来之后,她将阿兰叫到内室询问道:“听闻你心悦阿陌?”

阿兰猛地摇头,面『色』羞红地说道:“并没有!”

周玥不解了:“可我听闻你心悦阿陌。我想问你,心悦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阿兰抬眼看向周玥,见周玥的眼眸如此纯净,写满了求知欲。

犹豫了一下,阿兰小声地回答道:“心悦一个人,就是看到他会很喜悦。很想每日都见到他。”

“便是如此?可还有其他感觉?比如呼吸不顺畅?可否有这种感觉?”周玥继续追问。

阿兰点头,羞涩地言道:“有这种感觉。阿陌有一次来客居寻周女郎时,看到我摔伤了,曾扶我起来。与他亲密接触时,我会觉得呼吸不顺畅,心里紧张,浑身发软。”

对!

就是这种感觉!

周玥睁大眼睛。

她——心悦王五郎?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玥的心就砰砰『乱』跳,觉得呼吸不顺畅。

阿兰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一抬头发现周玥面『色』红润,她惊讶地问道:“周女郎,你怎么了?”

“我?我没有怎么……”周玥猛地摇头,一脸惊慌的神『色』。

阿兰担忧地望着周玥,指着她的脸说道:“可是你的面『色』甚红……”

周玥立马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语气不自然地回答道:“我、我觉得有些热。我去外面吹吹风。”

说完,周玥骤然起身,穿鞋离开。

跑去东厢,周玥走进了王徽之的屋子。

阿良并不在,只有王徽之一人。他躺在席间,背对着周玥,周玥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否歇息了。

王徽之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以为是阿郎进来了,并没有在意。

周玥走到王徽之的面前,见他休息了,周玥忽然松了口气。她缓缓蹲下身子,静静地望着王徽之。

王徽之察觉到不对劲,倏然睁开眼睛。

突然与王徽之对视,周玥怔住了。

周玥傻傻地望着王徽之,脑子空白了一下,嘴巴不受控制,忽然问道:“王五郎,你是否心悦我?”

王徽之惊讶,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玥,语气随意地回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悦你?”

周玥回过神来,便听到这句话。

一瞬间,周玥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冰雪冻住了,她面『色』僵硬,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徽之。

没说什么,周玥猛地起身,快速跑出去。

见状,王徽之蹙着眉头,他坐起来。

“玥儿?”

周玥讲完事情经过,便沉默不语。荀灌担忧地叫了几声。

眨了眨眼睛,泪水潸然落下,周玥声带哭腔地言道:“阿娘,我讨厌王五郎说那句话。我觉得心里好难受,像是被刀刮了,好疼。”

荀灌搂紧女儿,安抚道:“玥儿莫要如此。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

周玥哭如梨花带雨,泪珠划过白净的脸颊,滴落到衣服上。她哽咽道:“可是我觉得他是心悦我的。难道这都是我的错觉吗?”

荀灌心里恨不得立马宰了王五那小子。面上温柔地劝道:“玥儿莫哭,听阿娘说。王五郎出身琅琊王氏,这些高门子弟一向不正经。许是觉得逗你有趣,故而他才会关注你。但凡正经君子,若是心悦你,必当告知父母,选人说媒。玥儿可听过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周玥愕然,泪眼盈盈地望着荀灌。

荀灌心疼地说道:“玥儿选择来到阿娘身边,做对了。有阿娘护着你,无人敢欺负我的玥儿!王五那小子,若是真心心悦你,必定会让王右军派媒人来说亲。你切看他会如何选择。若是他迟迟不来,阿娘会替你教训他!其后,阿娘再为你选一位好儿郎。”

周玥哭着说道:“可是其他人不是王五郎。我心悦之人乃王五郎,阿娘,我只想要王五郎。自从离开会稽后,每日我都在思念他。阿娘,我甚是思念他……”

荀灌在心里将王徽之骂了个遍,忍着怒意,放轻声音劝女儿:“即便你心悦他,可他若是对你无意,你二人也难结连理。琅琊王氏乃高门,除非琅琊王氏愿意娶你,否则,你难嫁入王家。玥儿,听阿娘的话。不如忘了他!”

周玥摇头,捂着脸声音哽咽地言道:“说得轻巧,可心悦一个人,如何能轻易忘记?我对他日思夜想,根本忘不了!阿娘,我想打他!”

听到这话,荀灌猛地起身,沉声言道:“那就打他一顿!”

周玥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将手往下,呆愣地望着荀灌。

荀灌面『色』阴沉地说道:“他如此欺负我家玥儿,不打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怒!哪怕嫁不成,也要出出气!揍他一顿!”

周玥忽然慌起来,她拉着荀灌的手说道:“阿娘别打他……我、我只是说气话。”

虽然王徽之时常欺负周玥,可是周玥就是对王徽之讨厌不起来。

有一次剿匪时,周玥与人打架,滚到了山下。她当时扭了脚,还磕碰出一身伤,行走困难,还在山中『迷』了路。那时候周玥怕极了,她又不敢出声叫人,生怕将其他侥幸逃生的山贼引来。

最后,是王徽之找到了她。王徽之将她骂了一顿,然后背着她走出山。

那个时候,天气很热。王徽之背着周玥走了很长一段路,身上出了很多汗。周玥想让他停下来休息,一开口说话,就被王徽之用冷冰冰的声音,让她闭嘴。

那天王徽之背着她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其他人。

从阿良口中,周玥得知王徽之亲自到山里寻了她很久,甚至还杀了那个将她推下山的山贼。

阿良说,那是王徽之第一次杀人。看到王徽之杀人,阿良震惊不已。王徽之是阿良照顾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阿良最清楚不过。王徽之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内心很温柔,不舍得伤害其他人。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动手杀人了!这件事对阿良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对人重复了好几十遍。

正因为有这件事在前,后来王徽之怎么欺负周玥,周玥都忍受下来了。因为周玥知道,王徽之没有这么坏。王徽之并不会真的欺负她。

“玥儿!”看到女儿又在发呆,想念王五那个臭小子,荀灌又气又无奈。

周玥回神,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水,她拉着荀灌的手说起:“阿娘,你莫揍王五郎。我怕你揍了他,他以后都不理我了……”

“傻玥儿!”荀灌摇头,伸手抱住女儿。叹气道:“阿娘不揍他,阿娘只想看看他对你是什么意思。”

周玥抬头望向荀灌,轻声问道:“阿娘打算如何?”

荀灌没好气地言道:“不如何。就等着!看看王五这小子会不会来寻你。”

周玥眉眼忧愁地言道:“他若是不来寻我,怎么办?”

荀灌叹气道:“若是如此,便说明他心中没有你。对于他而言,你不值得他为你踏过千山万水,千里寻情。”

听到这话,周玥心里难过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若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见女儿陷得如此深,荀灌后悔当初让女儿前往会稽。若是女儿不与王五那小子接触,便不会心悦此人。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伤心的地步。

王献之一行人刚回到建康,司马道生忽然收到会稽王王妃传来的消息。会稽王感染时疫,身子病重,王妃让他速回会稽。

司马道生收到这个消息,没有欢喜的感觉,他愣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来,愣愣地问道:“我阿耶要死了?”

送信的人急忙说道:“非也!世子岂能如此说!殿下不过是病了,请世子速回会稽!”

谢玄跑过来,见司马道生神『色』不对劲,他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司马道生低声说道:“恶父染上时疫,他要死了。”

谢玄惊讶,他奇怪地问道:“如此不是好事?你不是讨厌他吗?如今听说他要死了,你应当欢喜才是。”

王献之走过来,正好听到这话,他无语地言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谢玄轻哼道:“我所言,乃实话!”

司马道生摇头,声音沉闷地说道:“我、我不知。我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

王献之劝道:“世子,先回会稽看望殿下。”

谢玄却说道:“会稽王当日那样对待世子,如今是得到了恶报!我看世子不必回去看他。”

王献之直接对阿陌说道:“把他嘴堵上,带走。”

“凭何——唔!”谢玄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嘴巴立马被阿陌捂住了。

阿陌捂住了谢玄的嘴巴,直接将谢玄拖走。

王献之看向司马道生,轻声言道:“世子,你当真恨殿下?”

司马道生蹲下身子,他摇头,声音沉闷地说道:“我、我不知晓。”

司马道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会稽王染上时疫的消息,心里会有种难受的感觉。这恶父快要死了,他应当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心里难受?

王献之劝道:“世子并非无情之人。虽然你嘴上说着恨他,可是你心里还是在意他的。如今他染上时疫,若是治不好,时日无多。世子不如回去看看,见上一面,以免日后后悔。”

司马道生摇头:“不、不是!我恨他!我才不在意他!”

一想到会稽王昔日辱骂他的那些话,司马道生心里冒出了怒火,他骤然起身,快速跑开。

王献之蹙着眉头,望着司马道生的背影。

他转过身,轻声询问会稽王府派来的人:“殿下染上了哪种时疫?”

葛洪医术过人,若是会稽王所染上的时疫,葛洪曾经接触过,应该有把握能医好。

会稽王府的仆人叹了口气,只说道:“小奴也不知!小奴只希望世子能随小奴回会稽。”

王献之点头:“我会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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