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德本不想回答林沫的问题，但架不住林沫一再追问，还是说了实情。
“捕杀流浪狗并没有触犯法律，郑牙一伙人坚称他们抓来的狗都是流浪狗…”
路正德还没说完，林沫激动打断:“不是！他们还抓了很多宠物狗的，我在笼子里都看到了，好些狗都带着项圈，穿着衣服的！冀荷姐还告诉我，有十几条狗都被主人找到领回去了！”
路正德摆手示意林沫坐下。
“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主的宠物犬是狗主人的私有财产，被人偷盗确实可以依法追责。但是郑牙一伙人说那些狗没有牵绳，他们以为是被人丢弃的狗，才把狗带走的。”
“他们胡扯！”
“我们也知道他们是胡扯，但是偷狗的罪名就算落实下来，也不严重。因为目前看到我们警局发布信息来领狗的人很少，这些狗加在一起的价值并不高。
反而是徐磊非法持有枪支这条比较严重，但是他也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人员伤害……”
“那我的四只眼就白死了是吗？！那么多狗也都白死了？！”林沫出离愤怒。
路正德没有回答。
他也讨厌这些人渣，但有什么用呢……
现实有的时候就是不公平。
“那个徐磊当时开枪是对准我的！我告他故意杀人行不行？”
路正德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眼眶泛红的女生，不由向林沫透漏了更多消息。
“不建议你这么做。徐磊供述说是你不经允许强行闯入他家中，对他言语刺激，不仅殴打他，还指示犬只攻击他。他是被狗咬的没办法才拿枪还击的。
医生也确实在他腿上验到被狗撕咬的痕迹。他的胳膊也确实被你打断。身上还有多处外伤。”
林沫瞠目结舌，想不到对方竟然能这么颠倒黑白。
“我是追狗才找到他们那个地方，他们的门压根就没有关，我进门就道歉，怎么就强行了！
他胳膊断也是活该，是这个王八蛋先要打我，我为了自保才还手的！四只眼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去咬他们的！”
路正德把水杯往激动的女生面前推了推。
“我知道，你还在被他们关到屋里的时候打了报警电话。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场的痕迹也能证明。
但是这些决定不了什么。
事情最后是你没有受伤，而郑牙一伙人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伤害。
你不要再追究了。
要不是他们几个人口供不一样，其中有个光头说是徐磊郑牙先动手打你。以他们受伤的程度，你这边搞不好都要进来接受调查……”
林沫愣住了。
久久没有说话。
路正德张嘴想安慰，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摇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冀荷走进屋子时，林沫已经收拾好情绪。
冀荷其实也知道郑牙一伙人这个案件很有可能大事化小，已经做好了进门安慰林沫的心里准备。
“冀荷姐，那些狗子现在在哪养着？我这会方便过去看看吗？”
林沫没有表现出愤怒，冀荷有些惊讶，但是也马上装作不知道地回答道:“方便方便，我这会也没事，我跟你一块过去。”
徐磊家救出的狗再加上郑牙外出回来时车上新抓回的十几只，一共一百多只狗。
警局内没地方养，于是这些狗被统一安置在城郊的一处院子里。
“这是我们警局一位同事的老宅，一直没人住，就贡献出来给这些狗狗们暂住了。附件也没什么人家，不会影响别人。”冀荷指着前方一处平房给林沫讲道。
车子刚停稳，林沫和冀荷就听到了阵阵狗吠。
林沫更是清楚听到了各种狗子的说话声。
“快放我出去！”
“好饿啊。”
“外边来人类了，是不是又来抓我们的？”
“赶快躲起来，有人类来了。”
“躲什么躲，他们敢过来，我就咬他们！”
“人类快滚！”
林沫听到这里，心里苦笑了一下。
看来这群狗子里不少都对人类有偏见，这下，自己要多下些功夫了。
两人走到跟前，房子大门上挂着一把锁，林沫有些惊讶。
“冀荷姐，里面没人看这些狗子啊？”
冀荷边拿出钥匙开锁边和林沫解释，“我们警局人都挺忙的，抽不出人手专门照看它们。而且这里面不少狗见人就想攻击，我们在里面也呆不住。
现在只能是几个人轮班每天过来给它们喂吃的，大概打扫一下卫生。随时看着是真办不到……”
林沫点头表示理解。
推开大门的瞬间，院子里一百多只狗子有的迅速躲了起来，有的则冲在前面朝林沫和冀荷凶狠地吠叫着。
只有十几只明显宠物犬模样的狗子站在两人不远不近的位置好奇地看着林沫冀荷。
“人类，赶紧滚！”
“快放我们离开！”
“再过来，就咬你们了！”
冲着最前面的五六只流浪狗对林沫两人呲着牙叫喊道。
“你瞧，我这都是来的第二次了，还对我一点都不客气。”冀荷无奈摇头。
没有理会还在狂叫的狗子们，冀荷熟门熟路绕到院子一边的小房间，打开房间门，提出两袋狗粮。
看到狗粮，十几只宠物狗马上摇着尾巴凑了过来。
之前躲起来的狗子们也探头探脑朝冀荷这边观望。
只有那十几只流浪狗依旧执着地冲着林沫两人喊着狠话。
“别以为给我们点吃的，我们就听你话了，快把我们老大放出来！”
“快把我们老大放出来！”
听到狗子们喊什么老大，还嚷嚷着放它们老大，林沫有些纳闷。
“冀荷姐，救出来的狗都在这里了吗？”
冀荷正在往院子一侧倒狗粮。
“都在这了，啊…对了，还有一只黑狗在后边笼子里关着。”
“为什么把它自己关笼子？”林沫疑惑脸。
冀荷直起腰，“这只狗不关不行，你看这十几只狗挺凶的吧。但其实它们就是叫的凶，你不上前招惹它们，它们也就是冲你叫叫，不会真咬你。
但那只黑狗不一样，它真的是见人就扑上来咬。它一攻击，其他狗也跟着它一起发疯。我们同事已经有一个中招打狂犬疫苗去了。
所以啊，只能关起来。你还别说，自从把它关起来后，其他狗也老实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