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三国第1卷

最三国第1卷

第38章 睡一个女人的代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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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陈登来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必须说服吕布,让他由衷地相信,他陈登没有无间。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就一般人而言,只有先说服自己,才能去说服他人,但是此刻的陈登以为,这条人间真理也是因人而异的。

有两个人不受此限。

曹操和吕布。因为他们的多疑。

多疑的人是无法被说服的。必须给他们更多的疑问。在疑问与疑问之间,多疑之人会自动找到一个平衡点,然后由他们说服自己。

陈登说,不错,我在曹操那里没有为将军求取功名利禄,而是说了这样一些话。我对曹操说,养将军就像养老虎一样,必须要让他吃饱,不饱则会伤人……

吕布疑惑了:这个,我听着怎么好像为我求取功名利禄的意思啊?可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以老虎作比,曹操怎会给赏?

陈登做一脸委屈状:曹操是不高兴啊。他不认为将军是老虎,而是鹰。曹操说,他对待将军的态度就像养鹰一样,狐兔未息,不敢先饱。什么意思呢?是说将军不先把那些狐兔给吃干净了,他曹操是绝不会给你好处的……

吕布脸上毫无表情:曹操所说的狐兔都指谁啊?

陈登:袁术、孙策、袁绍、刘表等这些鸟人……

吕布手中的剑掉地上了。

然后,两行清泪流过他的脸颊。

因为,他被感动了。

被曹操感动了。

曹操明白他的心,知道他吕布的所思所想。

不错,在吕布心中,袁术、孙策、袁绍、刘表等这些人都是鸟人,而他也确实有让他们全都死翘翘的冲动。在他心中,这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

很多人以为,他的心中只有徐州,只有徐州牧。错!他的心中有天下!

和曹操一样有天下!

吕布不顾陈登在场,跪倒在地,长叹一声:曹公知我也!

陈登如释重负。

在他看来,吕布现在作何反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入戏了,真诚地相信戏中情景,相信曹操是他的人生知己。

曹操真是吕布的人生知己吗?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可能一个人会是另一个人的人生知己?陈登无法回答。他只知道,曹操跟他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谁都不是谁的知己。这样的一个乱世,谁要相信这一点,毫无疑问是心智不成熟。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迷惑,吕布相信了。

虔诚地相信了。相信陈登给他描述的臆想中的曹操。一个最多疑的人有时候会变身为一个最单纯的人。这样的发现让陈登心惊不已。

袁术攻过来了。

在他知道韩胤死翘翘之后。

特别是当他知道吕布悔婚之后。

袁术觉得,在这个江湖上混,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识抬举。一个不识抬举的人注定要被江湖淹没。袁术的二十万大军兵分七路浩浩荡荡开赴徐州,要淹没这座城池,淹没城中人,特别是吕布。

世事多乖张

袁术是在大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做了皇帝的。

袁术想当皇帝就像一个内急的人想上厕所一样,那叫一个势不可当。

袁术手下的主簿阎象试图阻挡他。

阎象是个书呆子。书呆子最大的问题是看问题从书本看起。阎象说,想当年,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他要做皇帝,根本没人可以拦他。但他自己拦住了自己,死也不做,还一心一意地服事殷。现在明公你家世的富贵,有周文王那么鼎盛吗?汉室的衰微,有殷纣那么摇摇欲坠吗?嗯?!

袁术被击倒了。

阎象最后的那声“嗯”让他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书呆子让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自以为是。一切从所谓的理论出发,不从实际出发。

实际情况是,汉高祖刘邦当年只是一个流氓亭长,如果不是靠武力夺取天下,最多只是一个小地方的黑社会老大而已;而天下第一帝秦始皇要论出身也只是个可疑的私生子。他们就那么伟大光荣而正确吗?真要说伟光正,我袁术伟光正着呢。袁姓出于陈,而陈乃大舜之后,真正的根正苗红。最要命的是俺手上有传国玉玺。此玺一出,谁与争锋?千秋万代,江湖一统!

便做皇帝。便征徐州。

袁术之所以要把做皇帝和征徐州二事联合起来,是因为他丢不起那人。吕布悍然拒婚,让他的儿子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

一个太子,怎么可以没有太子妃呢?吕布,做人不可以这么不识抬举的!袁术将愤怒的目光射向徐州,发誓要为尊严而战。

大敌当前,吕布问计于陈宫。

陈宫不语。世事多乖张。陈宫的沉默不语事实上是委屈加抗议。曾几何时,他被边缘化了。吕布围着陈登父子转,以为功名利禄就在此二人身上,却不知功名利禄的背面是刀光血影。现如今,功名利禄没来,刀光血影将至,陈宫以为这是吕布自找的。

所以他无语。

当然,陈宫的无语不尽是委屈加抗议,也是无可奈何。二十万袁军分七路压境,徐州城的命运只有一个。

吕布黯然神伤。他没想到陈宫也无计可施了。

这场大戏该落幕,这个人间该分手。吕布开始收拾心情,准备最后的鱼死网破。

也许,可以不用。

很长时间之后,陈宫这样幽幽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得一拼?

吕布有些期待。

陈宫点头。

区区数万兵马,怎么抵挡二十万袁军?

吕布说到这里,又有些伤感。

陈宫:在这个世界上,以暴制暴是不智的。暴力的归宿不是暴力。

那是什么?

陈宫看上去像个哲学家:人心。

什么人心?

袁术之心。暴力来源于仇恨。袁术恨主公毁婚。那么,是主公毁了吗?

……

吕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有,毁婚之人是陈珪父子,是他们提议毁婚的,献媚于曹操引狼入室之人也是陈珪父子。如果他们的人头落地,袁术的仇恨也就消失了。兵祸自解。

陈宫指点迷津。

吕布恍然大悟。

当那把致命的屠刀架在陈登脖子上的时候,陈登对一个成语的理解更深了。

富贵险中求。

他现在和他老爸的遭遇就是富贵险中求。

不错,富贵是得到了,可与此同时,屠刀也得到了。

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们。曹操需要的只是让他们做内应,却没有挽救他们性命的义务。这就是做眼线者的命运。

吕布的眼光冷冷地瞟向他们,就像这对父子是他多年来不共戴天的仇敌。

陈登决定自救。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现在对他来说,必须完成。

信仰经不起质疑

在这个世界上,救他人易,救自己难。

因为救他人,需要伸出的只是援手,但是救自己,光有援手是不够的。有谁能靠自己的一双手将自己拉出沼泽之地的?

所以,陈登先从救他人做起。

陈登要救的这个人是吕布。只有先把吕布救了,他才能自救。

陈登救吕布,路径只有一条:让二十万袁军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确保徐州和吕布的安全。

没有人相信陈登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陈登相信。

相信自己,可以有所作为。

韩暹和杨奉比较迷茫。

迷茫的原因是他们不明白,人生的路啊,为什么越走越窄?

他们原来都是献帝手下的官员。献帝的人生一直在路上,所以他们的人生也一直在路上。

在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一切身不由己。曾经在关中,韩暹和杨奉保过献帝的驾,算是忠于献帝的官员。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忠了,或者说不得不离开了。

因为曹操来了。曹操不由分说地代替他们“保卫”献帝,而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

他们滚了,一不小心滚到了袁术那里,成了忠于袁术的官员。

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真的忠于袁术,但他们自己知道,必须忠于。忠于某人就是忠于饭碗。献帝是他们的饭碗,袁术也是他们的饭碗,在上一个饭碗与下一个饭碗之间,他们的人生没有缝隙。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真正的感受。

那是迷茫,以及迷茫后的痛苦。

这痛苦来自于信仰的丢失。简单地说吧,他们都是没有明天的人。

他们的明天就是一只饭碗。

陈登站在了他们面前。

在陈登眼里,此二人看上去一脸威严,似乎意志坚定,百折不挠,内心极其充实。

但是陈登知道,他们都是极其虚弱的人。

理由是,一个内心真正充实的人不会做一脸坚定状。内心真正充实的人脸上的表情只有两个字,平和。

就像装满水的瓶子,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那是因为瓶中每一个空间里都是水,不再不平则鸣了。

韩暹和杨奉不知道陈登为什么会站在他们面前。现如今,韩暹和杨奉作为袁术七路大军中的两路军指挥官,正驻扎在徐州城外随时准备攻城。所以,陈登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不错,虽然很久以前,他们是朋友,可现在他们和陈登的关系是敌我关系。

是敌人,就不应该都站着。

必须倒下一个。

但是陈登却以为,未必。

陈登:也许我不应该来。

韩暹:拜托,给个理由好吗?

陈登:一个人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不需要理由。

韩暹:什么叫该出现,什么叫不该出现?

陈登:心里认为该就该,不该就不该。

韩暹:不明白。

陈登:将军该出现在皇上身边呢,还是该出现在袁术身边呢?给个理由好吗?

韩暹:我……情非得已。

陈登:明天是什么?

韩暹:明天是明天。

陈登:错。明天是自己。自己心里有明天,那就有明天。

韩暹:……其实……我是个有明天的人。难道你怀疑这一点?

陈登:当然。

韩暹:当然是什么意思?怀疑还是不怀疑?

陈登:我怀疑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不怀疑。

韩暹:我当然……不可能……不怀疑啊……

韩暹大哭。

他终于撑不住了。

事实上每一个信仰丢失的人在这一刻都撑不住。

因为,信仰是经不起质疑的。

韩暹决定反水,为了重新找回做一个大汉忠臣的信仰,韩暹和杨奉将自己重新放置在人生的拐点上,他们做出了一个影响袁术一生的举动。联合吕布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攻击了其他五路袁家军。这场战争最后以袁术的失败而告终。

吕布胜利了。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陈登胜利了。因为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吕布一把。先他救再自救,陈登的人生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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