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气狠了，没有半分怜惜，用力扇了过去。
白妹妹被扇的头昏眼花，嘴角撕裂，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站起来。
火凤？
肖凌下意识的看向了容晔，“如果是火凤的话，可能就不是单纯因为秦然。”
五六年前，容晔就和火凤交手过。
一次缉毒任务中，她被逮捕，但这女人十分狡猾。
她在被押运的过程中，色诱了军官，并残忍杀害将其逃脱了。
火凤憎恨容晔，一直都针对着容晔。
这一次对付安生，恐怕也是没那么简单了。
容晔淡漠的看着他，“是这样？”
秦然深吸了一口气，扯动了唇角，“真不能就这样算了吗？火凤是因为失误，并不是……”
容晔静静看过来时，秦然到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来。
他问：“真的是这样？”
安生是什么人，容晔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他才会对秦然这么冷漠。
秦然对他有隐瞒。
容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息越发冷酷，“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到。”
秦然双手猛地攥了起来，“如果我说出真相，你会不会放过火凤。”
“不会。”
安生几乎是容晔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秦然哑声道：“我自毁双目，二爷可会放过她？”
“不会。”
明知道容晔的为人，但此时此刻，秦然还是有种寒心的感觉。
面对谁，他都能应对，唯独一个容晔，他始终无力可他抗衡。
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也要如此不近人情。
秦然双手抠进了手心里，“既然如此，那我用命抵，行吗？”
容晔转身，“随你。”
说着，容晔直接越过了他，站到了手术室外，静静看着室内。
肖凌脸色苍白，低吼着质问他：“你怎么回事？火凤这几年杀了我们多少兄弟，你会不知道？怎么你宁可赔上自己也要保护她？”
秦然无力的扯唇，“我不想解释。”
肖凌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到底是忍住了，压低了声音道：“安生那么一丁点的时候，我们就看着他长大，你真要为了火凤，让他受这种委屈！”
见秦然无动于衷，他愤怒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秦然猛地起身，“总之，这一次都是因为我安生才会出事，我以死谢罪！”
他没走几步，肖凌就拽住了他，“老秦，你太莫名其妙了，你总要给我一个原因，一个你宁死也要保护她的原因！”
这么多年的兄弟，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但秦然太奇怪了，他甚至理解不了。
秦然自嘲的笑笑，哑声说：“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就当自己赎罪了。”
留下这么一句，秦然不疾不徐往外走。
离开医院大楼，他点了根烟。
他望着窗外的雨，眼神淡淡。
隔了很久，他才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许久都不曾打过的号码。
竟然打通了。
秦然用力抽了一口烟，低声问：“火凤，这次出气了吗？”
对面的女人，烟酒嗓厚重，傲慢里全是嘲讽。
“呵，出气？我为什么要出气？又不是你的眼珠子！那孩子好像叫安生，据说是容晔很疼爱的弟弟。这一次，他一定生气到不顾兄弟情，会要了你的命吧？哈哈哈……我太了解你了，哪怕你不爱我，你的种，你也会保护！所以，你千万别让我被抓了，到时候会害死你的孩子！”
听着火凤怨恨的声音，秦然手指缓缓收紧，颤抖着按灭了烟。
“当初是你算计我在前，我才会和你有关系。”
火凤尖锐的咆哮，“因为我算计你，所以你就把我丢到了赌场？你让我面对了十几个男人！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的吗？我生不如死，你又凭什么好过！”
“你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秦然又点了根烟，“你不是也找了同样的男人对付我？如果三天三夜不够，我现在就可以送上门，把命给你。”
听着他不以为然的口吻，火凤越发痛恨，“好啊，那你就过来啊，说不定这样我就不会杀掉你的儿子！”
“……”
秦然用力抽着烟，心口一阵阵的疼。
和火凤认识的时候，是十年前，当时她还不叫火凤。
那时候的她，天真可爱，是个温柔乖巧的大小姐。
他们认真的恋爱过，奔着结婚去的。
只不过，一场医疗事故，她的父亲死在了他的手术台上。
原本是能救过来的，但却因为他助手的一个失误，导致手术失败。
火凤接受不了现实，深夜买醉，被一伙人强暴。
她当时就自杀了，是秦然拼了命才救了回来。
为了安抚她，他承受着她的憎恨和她结了婚。
只不过，当时的秦然太年轻，着了道，被算计和女人上了床。
火凤开始无休止的胡闹，秦然渐渐疲于应对。
他们的感情开始走向崩塌。
也就是这个时候，火凤开始吸毒，开始乱搞。
秦然全部的感情，终究被消耗殆尽。
离婚，然后分道扬镳，成了他们的结局。
如今想想，他再也不愿爱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太累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漫长的十年，消耗掉了他全部的感情。
秦然仰头望着天空，像是看穿了过往一生一样，“老肖，能不爱一个人就别爱，爱情真的挺可怕的……”
会让一个人疯狂如此，也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最终连自己都不认得。
他说着，淡声道：“帮我找唐酒求求情，让她帮忙说服一次容晔，绕了火凤一次吧。这是我的罪过，是我逼她的。”
身后，肖凌哑声道：“你爱过她。”
“嗯。”
肖凌低声笑笑，“也就是爱过而已。”
所有的爱恨都会被消磨干净，这才是最可怕的。
甚至不过是爱了一次，就让他后半辈子都没有勇气再去爱。
“也就是爱过而已……”
肖凌低喃着，却是觉得心底非同一般的沉重，闷闷的，难受的不行。
上楼，肖凌看到容晔依旧站在原地。
“你是认真的？”
“嗯。”
肖凌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喘不过气，“安生对你是重要，但是老秦这些年对你怎样，你能不清楚？不管是因为什么，你要他的命，是不是都太不近人情了？”
容晔淡漠的偏头，认真的问：“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至、至少别让他死。”
“我没有逼他，是他想死。”
听着容晔毫无起伏的声线，肖凌的心一点点沉下来，“是不是有一天我犯了你的忌讳，你也要杀了我？”
“嗯。”
肖凌脸色难看，转身就走。
他从没想到，这些年的尽职尽责，换来的是毫不留情的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