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毫无留恋，消失在了黑暗里。
瞿敛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有副官上前说了什么，他才收回视线。
夜里十一点。
瞿敛到了一处监控室。
四周都是铁壁，只有门上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外边。
容晔席地而坐，懒怠的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听到门响，他也不为所动，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
对容晔，他们都不敢做什么。
一个掌控世界经济命脉的男人，他的存在，任谁都不敢动，甚至刑罚都不敢轻易使用。
“好久不见。”
听到这声音，容晔缓缓挣开了眼。
瞿敛来，容晔并没什么意外，“好久不见。”
副官为他拿来椅子，瞿敛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今年，你逃避了三次心理测验，数次殴打军方人员，同时因为私事引发恐怖危机。这些事，原本都能避免。”
“说结果。”
“监禁十天。”
容晔看看时间，淡声道：“十小时。”
瞿敛说：“七天。”
“十小时。”
监禁室死一样安静。
瞿敛双臂搭在双腿上，目光往前，“容晔，这是你应有的惩罚。”
容晔从善如流，“退伍当天，我就说过，我不会再参与你们的事。”
“除非你死，不会有人真相信。”
一个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危险人物，那些人，梦里都会被吓醒。
无法掌控容晔，只会让他们年复一年的防备。
他说：“他们还是希望，你可以接受手术。”
容晔低声笑笑，“切除感情神经，当个机器，我没兴趣。”
“……”
瞿敛今年三十五，只不过比容晔大了六岁。
但相比于容晔，他们更放心瞿敛。
他是第一批参与特殊部队的特种兵。
他当时只有十九岁。
二十岁那年，他提升为S组指挥官。
年底，休假俩月，再出现，曾经年少轻狂的少年，成了沉稳从容的发令者。
人类的大脑很特别，但这些年，生物学家们致力于研究。
感情控制了所有人的情绪。
为了没有情绪，更高效率的完成任务。
有一批人，成了牺牲者。
为了国家更好的未来，为了挡住社会背后的黑暗。
他们接受了手术，剔除多余的感情神经。
他们并不是完全的机器，他们所剩许多的是对国家的信仰。
当然，这些都是自愿的。
过去，容晔每个月都会看心理医生，接受他们一次次的暗示。
容晔越是不能撼动，越是让人恐惧。
退伍，不单单是当初和老爷子的交易原因。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容晔累了。
当个普通人，或许会更轻松。
瞿敛知道说服不了他，“今天，我见了唐酒。”
闻言，容晔抬眼，“别动她。”
“她，不能成为你的妻子。”
没有解释，瞿敛站了起来，平静道：“你的意思，我会转告给老将军。决定下达，我再转告。”
门重新关上，容晔目光暗了暗。
闭上双眼，再挣开，暗光一闪而逝，气势都变了。
唐酒刚回市区，任景行就找来了。
副驾驶上，邱程的脸色黑的彻底。
被迫上车，空气凝重，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回到别墅，邱程凉声说：“跟我去书房。”
唐酒看向任景行：怎么回事？
任景行摇摇头：自求多福。
“……”
书房很大，书籍很多，看上去有些乱，似乎很久没人收拾了。
邱程进来，简单的整理了下，就坐到了沙发上。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唐酒有些茫然，“我什么都没做……”
邱程干脆，直接掏出手机，给她看了几张照片。
照片特别模糊，但唐酒不至于认不出自己。
被拍了？
什么时候的事？
唐酒正在回想，邱程一个抱枕就甩她脸上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想着甩掉我们？我们怎么着你了，这么不配当你哥？”
邱程声音越提越高，门外的任景行差点就冲进来。
不过，他进去也不能让邱程消气，恐怕还会火上添油。
唐酒脑子转的快，猜测到了问题，但不敢轻易搭话，怕暴露更多。
这种事，下一次还是让容晔帮她。
每一次都被抓到，也是够够的。
“臭丫头，说话！”
邱程又甩了一枕头，脸都气红了。
唐酒呆滞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操！”
这卖萌的样子，邱程看的比谁都多。
知道唐酒想糊弄自己，邱程立刻就怒了。
“你他妈今天不和我说清楚，我自杀！”
“……”
邱程真拿起钢笔指着自己，唐酒欲哭无泪，“邱哥，你别闹。”
“你哪知眼看见我闹了？”
两只眼。
唐酒不敢说，只敢哄，“你先放下来，我解释还不行吗？”
邱程冷笑，“你当我傻逼，你一定又会糊弄我。”
经验就是这么来的。
唐酒嘴角微抽，“邱哥，你总要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你还装傻？”
“……”
说一句，邱程的火就冒几冒，唐酒真不敢说了。
邱程恨恨道：“你把我们的国籍私下变动，是为什么！”
唐酒恍然大悟，立刻轻松了，“这不是让你们回到祖国的怀抱吗，这样的话，你们……”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受国际法规限制，可以收到华国法律保护，并且五年之内，都会身份敏感被军部监管，直到确定符合居住条件。”
华国的法律极为严苛，更何况，他们身上都有黑历史，特别是温时樾，根本不会被接受。
但唐酒做到了。
怎么做到的！
这背后，她又付出了什么，邱程连猜都不敢猜！
唐酒甜甜一笑，“邱哥，你想的太多了，我单纯想让你们……”
邱程的脸阴沉的可怕，唐酒的笑僵住了。
她抿唇，小心拽住他的衣角，“邱哥，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好弟弟，我得多没良心才会抛弃你们？我又不傻，留着你们用处更多。”
邱程很想将录音扔到她脸上，但看到她黑青的眼，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你说什么也没用，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那你找容晔去，他做的，有本事你凶他去。”
邱程：“……”
有男人了不起，都会这么甩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