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以结发喻指成婚，以寄青丝喻指思念，头发是爱与情的延伸。

“好了。”

叶之璟扎的发型很简单，只比顾若薇自己盘头发多了一个编辫子的步骤。

“小时候无聊，给我母妃梳过几次，好在还没忘。”

没有镜子，顾若薇也不知道究竟看起来如何，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比她自己平常扎的那个丸子头更朴素了。

木盒里的蓝宝石发钗和耳环换了个地方待着。

叶之璟满意地点头，下面人送上来的时候，怎么夸这套首饰好看又难得，他都还不觉得，现在顾若薇戴上了，他瞬间感觉，确实如此。

至于之前的发钗嘛......

叶之璟手指用劲，直接拗断，丢在了角落里。

“什么声音？”顾若薇听见声音要回头、

“没什么，我帮你而耳坠也换掉吧。”

温热的指尖捏住她的耳垂，顾若薇所有注意力一下就转移到耳朵上去了。

侍女们这时候正好捧着衣服走进来，她们在叶之璟的示意下，帮着顾若薇换了一身裙子。

新裙子华丽无比，用丝绸裁制，轻薄凉爽，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绣工很是精细。

“......”顾若薇若有所思地看着侍女手中的铜镜，“好看是好看，问题是我待会儿怎么回去？”

穿着丝绸裙子翻墙？

“那就留下来吧。”叶之璟道。

顾若薇:“？？？”..

......那其实好像没必要换衣服，不对，是没有必要有衣服。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

叶之璟用披风裹住外衣，一路送她到御史台墙外。

“你真的送我回去啊？”顾若薇反复确认，“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会武功的吗？万一被房千秋看见了怎么办？”

“但是我想多看看你。”叶之璟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吗？顾若薇咳嗽一声掩盖自己的脸热，先转身往外面走。

每走两步，手就被牵住。

顾若薇:“？”

叶之璟:“我怕你不好翻过去。”

二十米高的宫墙静静矗立在远处，看着这对情侣:呵呵。

“我先走了！”顾若薇道。

“嗯。”

两人都没有松手。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若薇道:“那个，我真的得走了。”

她有预感，再不赶紧回去，整个御史台都要动起来找她了。

“好。”

手还是攥得紧紧的。

顾若薇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挣脱开。

跑出几步，她转身看回去，叶之璟还站在那里，仿佛是没料到她会回头，刹那的惊讶之后，脸上绽开笑容。

本来要说什么的顾若薇，如同被蛊惑一般，也回了一个笑。

目送顾若薇的身影消失，叶之璟将刚刚握过顾若薇的手张开，细细嗅了嗅。

没有。

没有任何味道。

是和自己一样，不爱用香料和香露，所以短暂的接触过后，没有留下任何的气息。

他垂下眼看了看脚下御史台的灰墙。

下一回，就是这堵墙，也拦不住他了。

不知道哪里飘来了桂花的香气，御史台种了桂花吗？顾若薇不记得了，闻起来，怎么她脑海里全是叶之璟的画面了。

“答答”的脚步声在路上回响，如今顾若薇早就放弃了掩耳盗铃式的潜行，各种光明正大。

迎面走来巡视的侍卫，一个个眼盯前方，目不斜视，和他们房统领一样，假装看不见某人。

这个点儿，侍卫们不是应该巡到隔壁去了吗？这是故意等在这里的吧。顾若薇挑眉，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辛苦了。”

侍卫们毫无反应，要不是脚下步子都乱了的话。

“帮我给你们房统领也带一句晚上好，顺便告诉他我已经回来啦。”

摆摆手，顾若薇和他们擦肩而过，在自己院子门口又看见了原地转陀螺一样的韩子越。

顾若薇清醒，自己还好没有一时脑袋发热，答应留在叶之璟留在那儿，一个房千秋，一个韩子越，都在这儿等着呢。

“你这头上？”韩子越愣住，视线往下，“......你这衣服？”

出去一趟，鸟枪换炮？

“宁王殿下送的。”

“送的？！”韩子越提高了声音。

顾若薇奇怪:“不行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韩子越比划她脑袋上的珠钗。

顾若薇拿下一支发钗，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月光下，发钗上的蓝色宝石闪耀着细碎的荧光，里面的细闪带着些微的红色和金色，让人联想起夜晚铺在海面的月光和白沙，想起潮汐涌动的深海，红色的日出，金色的晨雾。

“不是蓝宝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