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缓缓说道，淡淡的声音仿若惊雷，狠狠震颤着顾玉婵的心。
无法突破御魂宗师……
寿命不足百年……
这两道声音，不断在顾玉婵心里颤响，震荡回旋。
她根本不敢相信，目光紧紧凝视着凌寂，似乎是想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是玩笑话。
但是，她失望了。
凌寂的神情，如往常般平静无澜，带着淡淡笑意。可她却突然发现，那平淡的神情中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难道……这是真的？
“凌寂……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吗……”
顾玉婵看着凌寂，美眸闪烁泪花，声音颤抖着问道。
她虽知道虚无御魂，但也只仅仅是听闻过，并没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事实上，圣魂界中极少出现过虚无御魂，大多数是那些古老的典籍才有所记载。
虚无御魂之神秘，远胜于其他的绝世斗魂，甚至在这数十万年间都未曾出现过。
在圣魂界中，有关虚无御魂出现的记载，最近的也都是在将近二十万年以前。至于其觉醒者是谁，还有到最后变得如何，却是没有明确记载。
世人之传闻，也仅是觉醒虚无御魂者，终将能够成为傲视圣魂九荒的无上强者。
而虚无御魂的弊端，却几乎是无人知晓。
顾玉婵也未曾听闻，所以她希望这不是真的。
“抱歉，玉婵。我不想欺骗你，这些……都是真的。”
凌寂有些不忍，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挣扎，缓缓说道。
正如他所言，他不想再欺骗顾玉婵。无论这件事有多么残酷，他都要实话实说。
轰！！！
话音刚落，顾玉婵便有些站不稳，步伐踉跄，眼看着便要跌倒下去。
关键时刻，凌寂瞬间扶住顾玉婵。他有些不忍，但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对于顾玉婵而言，此事的打击太过于沉重，她根本就无法承受得住。
顾玉婵双眸无神，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她并没有哭出声来，仿佛已经变得呆滞。
心痛，痛到窒息的痛。
她不敢想象，凌寂竟然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命运，沉重得足以令人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凌寂如此的残酷，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些？
凌寂他，才二十岁啊。
对于修者而言，这个年龄就是个小孩子，但却要承受着多少人都无法承受的绝望。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顾玉婵心如刀割，痛到不能呼吸，痛到灵魂在煎熬。
“玉婵，没事的……”
感受着顾玉婵的身躯微微颤抖，凌寂将她拥入怀里，无比温柔地轻声道。
“不是这样的……凌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顿时间，顾玉婵双手紧紧抱着凌寂的脖子，拼命地摇头大哭道。
“呜呜……”
“呜呜……”
此时此刻，除了放声大哭以外，顾玉婵不知道要如何去宣泄心里的痛苦和煎熬。
“呜呜……”
哭声不绝，眼泪不断。
泣涕凄声，闻者皆悲。
“玉婵，别伤心了……”
凌寂轻抚佳人后背，轻声安慰道。
他不傻，自然能够感受到顾玉婵心里的悲伤。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也很难受。
他不希望看到顾玉婵伤心流泪的模样，尤其是因为他的缘故。顾玉婵伤心，他便会跟着一起痛心。
“为什么？为什么……”
顾玉婵仍在哭泣，紧紧搂着凌寂，不断地颤声哽咽道。
对她而言，此事的打击何止是大，根本就无法承受。
在她心里，她将凌寂看作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
听闻噩耗，何以承受？
“呜呜……”
凌寂紧抱着顾玉婵，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顾玉婵很需要发泄，让她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或许才是最好的。
由于凌寂早已在房间里设下了魂元禁制，所以无论是外面的人还是小灵儿，都无法察觉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
“呜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顾玉婵总算是停下哭声，但仍是在不断地哽咽着。
“凌寂，你说……玉婵是不是很没用啊？”
顾玉婵紧紧靠在凌寂温暖的怀里，缓缓细声问道，声音仍是有些颤抖。
“不会。”
凌寂摇摇头，柔声道。
“可是……玉婵什么都帮不了你。那些痛苦，总是你在独自地承受。”
顾玉婵哽咽道。
“傻瓜，没事的。现在不是找到办法了吗？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对啊！之前萧肆前辈说过会有办法的，是不是之前他给你的那颗印魂珠……”
“不错！萧肆前辈他看出我身怀虚无御魂，想必那颗印魂珠里面会有解决之法。”
“那……那我们赶紧打开看看啊！这么重要的事……”
“我倒是想啊，问题是你从刚才哭到现在，我哪里顾得上这个啊？”
“对……对不起。”
“别说傻话，没事的。”
“那我们现在？”
“当然是打开印魂珠，寻找解决之法啊。”
“那你快些啊……”
……
片刻后，凌寂将那颗印魂珠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颗印魂珠，表面满是细小的裂痕，缺失了几块，看起来非常的残破。按照萧肆之前的说法，这颗印魂珠现在最多就只能再使用一次。
“凌寂，开始吧。”
良久，顾玉婵轻声道。
“嗯。”
凌寂微微点头，随即便将注入一缕魂元。
“唰！唰！唰！”
顿时间，桌子上的印魂珠微微颤抖，光芒闪烁，随即便有文字浮现出来。
凌寂和顾玉婵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丝毫不敢离开。
“唰！唰！唰！”
很快地，桌子上方便浮现出了一行行金色文字：
圣魂界域，衍斗魂。天地万道所凝，修人魂。古来百世千秋继延万载，皆以蕴之。
古有魂，名绝世。凌青苍之上，俯九荒之域。
绝世者，为之魂，亦为之凡世灵。天之眷者，自有玄魂归落，谓凌天莫问之道。
……
御之魂，名虚无。于无极之元年，无魂化之。天地既存人法，乾坤则定灵道，然也。
虚无者，生死之线。存则星耀青穹，陨则魂化黄土。古来皆于此法定，莫逆。
……
天地有命，生机半线。
圣源之源，虚魂无虚。
……
“唰！唰！”
不知过了多久，印魂珠再次轻颤起来。上方金色文字缓缓淡化，最终消散无形。
“咔嚓！咔嚓！”
桌子上，那颗印魂珠表面上的裂痕不断蔓延，其所散发的光芒消散。整颗印魂珠最终完全破碎，不存半丝能量。
印魂珠的变化，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凌寂和顾玉婵。他们静静地站着，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方才所浮现的金色文字。
“凌寂，看出什么了？”
良久，顾玉婵轻声问道。
事实上，刚才所浮现出来的百来个金色文字，组合起来并不晦涩，很容易看懂。
大体的意思，就是介绍了有关虚无御魂的记载。虽然篇幅不长，但信息量却不少。
她心里有些所得，就是不知道凌寂如何。
“嗯，有些收获。”
凌寂微微点头，应道。
刚才所出现的文字，已经牢牢记在脑海里。原本就只有百来个字，而关于虚无御魂弊端解决之法的记载，更是只有那寥寥两句。
这两句，或许便已足矣。
“玉婵，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凌寂看向顾玉婵，神情有些平静，轻声道。
“嗯……虽然刚才的那篇记载提及了不少事，但有关解决之法的，只有两句话。”
顾玉婵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索，随即便缓缓说道。
“哪两句话？”
凌寂轻声问道。
“嗯……圣源之源，虚魂无虚。”
顾玉婵凝声应道。
整篇记载，便只有这两句话隐隐提及了解决之法。
“不错，正是这两句。”
凌寂轻轻点头，沉声道。
这简单的两句话，它的字面意思并不难懂，很容易便能够解读出来。
但是，这两句话具体所指到底是什么，却是不知道。
圣源之源，虚魂无虚。
后半段不难理解，就是指虚无御魂的弊端得到解决。
但是前半段，圣源所指的究竟是何物，却无从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