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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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生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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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眉看了看那边绑起袖子拿出火折子点亮蜡烛,指挥着暗卫把所有窗户都关上,像是临时开起黑诊所的莫上先生,和像个绑架犯的岑见,以及热泪盈眶满含希冀地看着她的“被绑架人”。

“……我先出去了。”

她狠下了心来决定见死不救,被君留山拉出了门。

暗卫又往里面送了一盆热水之后也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折宁低眉垂首地给两人打扫干净凳子,人还没有坐下,里面就响起了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屋顶上的瓦片都抖了两抖。

林眉端着水的手也抖了一下,洒了自己一手的水。

君留山拿出手帕递给她,一言难尽地看着那扇被关起来的门。

“薛公子中气十足,想来是不用太担心了。”

“他倒是没有什么事,但是王爷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眉放下了水,低下头擦着手,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君留山。

君留山坦然拢袖点头,偏头看向她,唇角翘起一点弧度。

“事关重大,本王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本王答应过你,此事由你来问,也不会食言。”

林眉并不担心君留山真的想要横插一手,这人没有对她失过言,但她不解的是,为何一晚上回来,君留山会担心得跟过来?

之前这人都是放任的态度。

她回看向君留山,不用说君留山就已经看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

摄政王从她手中抽出了手帕,又握住了那只手拉过来,接替她继续擦着。

“本王醉了。”

他说了一句不想干的话,林眉能看见他垂下的睫毛在扇动,轻柔又缓慢。

“本王醉了,想看着你。”

他跟着过来,不是为了薛净悟,也不是为了焚仙门的事,而是再次见到林眉时就不想移开视线了。

解酒汤像是变作了又一碗烈酒,让他彻底醉了,头脑都晕乎乎的,别人看不出异样,但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怎么清醒的。

林眉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滚烫,也能触碰到他跳动得过快的脉搏,还有红得晶莹的两只耳尖。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醉了。

君留山坐得端庄,说话时含着笑,望过来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又深沉。

但一旦意识到他醉了,林眉就注意到了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以及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君留山都醉了,她喝得也不比他少,是不是也醉了?

薛净悟在那一声惨叫之后就没有声息,房门也迟迟没有打开,想来那么大面积的伤口需要处理,不是短时间内能弄完的。

林眉犹豫着她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君留山把她的手擦干净了,还是没有放开,用自己的两只手将她的一只手包拢在了其中。

折宁已经退到了院子一角,暗卫和他背后的柱子融为了一体,都没有了一点的声响。

林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薛净悟,在他的“手术室”外,开始了谈情说爱。

这也应该算得上是谈情说爱了?

她有些心虚,放缓了自己的呼吸来调节心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明明时间、场合、背景都是不对的,只是和君留山对视了一眼而已,只是他们两个都喝醉了而已。

沉默蔓延开去,但两人之间的世界并不安静,林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君留山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又低下了头,没有再用那双眼睛看着她。

林眉也就闭上了眼,装作只是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而已。

岑见主刀,莫上先生先给薛净悟的手涂了一层麻药,再小心从手臂上将那些皮肉剜下。

薛净悟仰着头让莫上先生给他的脑袋上敷药,闭紧了眼睛不敢往手臂上看一眼。

虽然不怎么疼,还有些冰凉的舒适,但看着就让人害怕。

岑见动作利落,主要的麻烦在于光线昏暗,他不敢将刀子动快了,怕伤到他手上的经脉。

薛净悟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但他最为关心的还是之后会不会留下一大片的疤,虽然岑见再三保证用了药后不会留下一点的痕迹,还能美白一下。

而远在京城同时做的一场“手术”,就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了。

昏暗破败的房间里,血水一盆盆地往外送着,人人都是面无表情,像冷冰冰的傀儡。

躺在床上的那具“枯骨”,只有时不时抽动的手脚,还能证明她还不是一具尸体。

污脏的、单薄的宫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在这个严寒的冬日,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替她遮掩住最后的一丝尊严。

穿着厚厚官服的太医埋着头,眯起眼借着昏暗的天光用羊肠细线小心在袒露出的伤口上缝合着,重新变得扁平的腹部皮肉松垮地堆积在一起,苍白如薄纸。

守在一边的老嬷嬷揣着手,一张皱纹比堆在一起的皮肉挤出的褶皱还要多的脸垮拉着,浑浊的眼睛冷漠得看不进任何的东西。

法令纹深刻的眼角下垂着,承载不住多年孤寂养出来的怨毒,一开口只剩下几颗黑黄牙齿的嘴,依旧是牙尖嘴利的。

“不过是个死胎和个死人,大人何苦费这么多的心思?”

“且将母子俩拿草席卷了板车拖出宫埋了,都算是发了善心了,哪里还用得着这贵人一般的待遇。”

太医缝完最后一针,扯了浸满了血的,但好歹还有些厚度的被子替床上人搭上,接过了医士手中抱着的奄奄一息的胎儿,放进带来的篮子里。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脱下沾满了血的手套和罩衣丢到了地上,掀起眼皮看了眼那个老嬷嬷。

“都是贱命之人,莫要越过主子行事,今日若她有这样的结局,安知你又会不会连她都不如。”

“陛下还等着我回话,看着人,别死了。”

他不放心这冷宫里的人,挎上篮子走前点了医士留下来照料。

门外是大雪翻飞,血水也没有特意端到看不见的地方倒,就随手泼在了墙角小路上,压在乱草上的厚雪便被泼成了血色,后来落下的纯白也浸染上了淡粉。

老太医把盖在篮子上的棉袄掖严实了抱在怀中,用带来的蓑衣尽可能地给篮子遮挡住一点风雪,低低地叹了一声,走进了雪地里。

皇子出生,本该有太医、女医、女官宫婢围满了屋子,冬日里有碳火将宫室烘烤得来往之人直冒出汗来。

早早准备好的最为柔软的锦缎做成的襁褓就等在一旁,内官在第一声哭声出来之后,就欢天喜地地去向整座皇宫昭告这位小主子的出生。

温度恰好的温水会洗去小皇子身上的血污,皱皱巴巴的孩子或许会闭着眼劲头十足地挥拳蹬腿,哇哇大哭着抗议被人折腾来折腾去,也或许该挂着哭出的两滴泪珠扁着嘴委屈地睡去。

会有数不清的人急着夸赞他,就算没有见过,就算其实也还什么都看不出,也能让他们夸出一朵花来。

天下最为尊贵的人也会低下头来轻柔地碰上一碰他还娇嫩的肌肤,被小小的手掌抓住一根手指头,尽管没有一点的力气,也能让人难以挣脱。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样,躺在老旧的篮子里,用厚实但也粗糙的襁褓裹着,盖着有人心善找来的棉袄,被位走路都不太稳当的老太医带着,在风雪中穿过重重的宫门,走过长长的、孤寂的宫道。

来往见不到什么人影,也没有谁会多看一眼。

小皇子自己也不过靠着老天爷垂怜留下的最后一口气,在寒冷之中苟延残喘,比京中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不知道明天还睁不睁得开眼的流浪乞儿好不到哪里去。

君后辛是在一个时辰后,才在御书房里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

孩子的皮肤不见刚出生的孩子该有的红彤彤,被冷得已经有了些青紫色。

老太医在门外苦苦等候了半晌,才得来帝王的宣召。

君后辛放下批过的奏折和朱笔,揉着额角让林善去把人领进来。

“老臣拜见皇上。”

老太医把篮子交给了林善,颤巍巍地跪了下去叩了一个头,君后辛看了他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见过他没有。

冯喜见状上前,轻声向君后辛回禀。

“这是太医院里的老医官,轻易不出来的。还是那位难产,才请了他去取胎。”

太医院之前自然是将事情报到过这边来的,只是君后辛没有过问的心思,冯喜也就没有多言。

能在这时被指挥着去做这样的事,不是在太医院没什么地位,就是受人排挤,君后辛没有见过他也是正常。

但能真的平平安安把孩子接生下来,倒是有几分本事。

君后辛免了他的礼,篮子里适时地传来一声小小的哭喊,猫儿一样,不用点心都听不见。

林善小心揭开一角盖在上面的棉袄,里面终于感觉到暖意,艰难存留下了一线生机的孩子张着嘴,鼓足了劲才在林善的注视下,又挤出了一点声音。

君后辛和冯喜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林善连忙捧着篮子呈到了君后辛的面前。

生来坎坷的孩子在君后辛看向他时,发出了自他来到这世间最大的一声哭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憋红了还扁扁的小鼻子,也留下了他的一条命。

这是他的命大,也是天意的注定。

君后辛把一根手指贴在他的脸上,被冰得一抖收回了手,让冯喜拉开襁褓看了一眼。

“陛下,是个小皇子。”

没有人因此而喜,君后辛也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他许久,才摆了摆手让林善将篮子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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