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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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朝堂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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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新上任的刑部尚书还正当壮年,额上皱纹就深如刀刻了,他是从吏部侍郎升调为刑部尚书,进入吏部之前又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待过,为人古板严苛,也不知是怎么被君后辛调上来的。

“陛下,前御史大夫一案牵连甚广,臣近日偕同大理寺提审犯人,还发现京中士子有同犯臣来往,欲借士子之口散布流言的,想迫使陛下惩处摄政王殿下。”

君后辛蓦然抬眼,将手上吏部的折子一合丢给冯喜拿着,皱眉看了看刑部,又去找大理寺卿。

“士子之中,多少人参与?”

大理寺卿出列一边拿出早理好的折子,一边回禀。

“回陛下,此事非一家所为,有多人找到有关系牵连的士子,许以名利,直接接触过的便有几十,答应行事的有二十余人。”

“臣命人提来其中五人,他等又找上过其他士子,只是因腊八之事而未能成事。”

君后辛打开折子,看着上面一个个列出的人名,挑了挑眉目中泛冷。

朝臣中不乏听闻此事陡然变色之人,大理寺卿心中叫苦,刑部尚书淡定自若地继续说了下去。

“且这些人还又供出一些当时未曾出头,但背后也一样接触过士子之人。”

君后辛把上面密密麻麻写出的名字都挨个看了过去,大理寺卿当着众大臣没说实话,上面列出来的何止二十余,还特意标出了暂时不宜惊动的一部分。

士子之间有关系网,同乡同试同窗同师,这些关系网会延伸到官场之上,而官场之上又有权势名利党派家族成为新的将他们连在一起的大网。

但这些人还没有进入官场,连会试都还没过,就想着要掺和这些事了吗?

君后辛捏着折子一下下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眯起了眼挡住升起的杀意。

“朝廷选士,是为替天下做事,不是让他们来只会搬弄口舌的。”

“御史大夫的教训是还不够吗?”

下面有想要说些什么的又闭上了嘴,近来皇帝风头正盛,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硬要和他不对付。

君后辛在上面看得清楚,“啪”的一声将折子甩在了脚下。

正好一股冷风从大开的殿门外吹了进来,吹得靠后站着的人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

“城中近来受了灾,朕也怜百姓和士子之苦,着京兆尹、巡城卫共同在京郊搭棚安置,带领百姓清理修补受损房屋。”

“士子就近安排于京郊各佛寺道观处,让他们有个能安心读书的地方。”

京兆尹躬身领命。

“但是,这些搬弄口舌之徒,不配有士子之称。大理寺查清名单,凡是参与者,剥夺功名,不得再考。”

“同犯官勾结者,依刺探军机、构陷摄政王、污蔑宗亲、结党之罪审定,按律论处。”

“另在京中张榜,将他等所犯之罪清楚写出,以诫天下。”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齐齐拱手,宽大的官服袖子挡住了两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和他们相对的视线。

君后辛等他们退回去后,漠然环顾满殿之臣。

“赈灾之事你们不给朕一个章程,还要朕来手把手地教你怎么做吗?”

“且不说上一次朕就已然教过,若是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诸公站在这里是为了替朕消耗碳火的吗?”

户部和吏部都连忙告罪,礼部又再次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朕开恩科,选天下士子入朝,是为让他们替天下办事,且过了殿试者,也算是天子门生。”

“士子亦是百姓,是朕之子民,朕之门生,朕之子民、天下之臣,就是这般受人任意驱使,满心蝇营狗苟,倒是让朕开了眼界了。”

他不客气地抬手点了两个人,正是站在文臣之首的沈士柳和罗有恒两个人。

“丞相、太傅,你们二位身为天下士子的表率,也是朝中文臣之首,皆是三朝老臣,如今这般,朕是否该问责于你们?”

“诸位若是真的想不明白,朕也不介意这朝堂上再清净一些。”

“臣等知罪!请陛下息怒!”

文臣齐刷刷跪了下去,君后辛冷哼一声,甩袖起身踏下玉阶,直接丢下朝臣离开了,文臣们跪在那里不敢贸然起身。

武将们置身事外地看着戏,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围观,只觉得最近真是让他们一扫多年的憋屈了。

君留山虽然对文臣武将一视同仁,同属王府门下的众人也确实关系不错,但在朝上站着的,文臣之列并不像武将那边能受君留山一手掌控。

武将多以战功来论,朝堂上打嘴仗不是他们所长,就算不是君留山一脉的武将也不会在朝堂上多出头。

而文臣自己内部斗了还不够,还总爱来揪他们参,参了不够,还要当场利齿能牙地把人数落个遍,文文雅雅地骂个狗血淋头,展足了风骨气节才心满意足地甩袖回列。

其中便以御史台为最,下了朝还要耻与莽夫为伍地傲然仰首大步离去。

尽管有时候,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也能连着这样干上三天,而当时君后辛乐于见君留山的人被找麻烦,从来不管,还要纵着他们。

君留山倒是多次呵斥御史,只是言官不因言获罪,没有其他错处他也不能随意处罚。

这也是为什么君留山一党的文臣在朝中,和其他文臣有时候连面子上的关系都懒得维护的原因之一。

他们和武将走得近,在文臣看来就是失了文人气节,甘于同莽夫一同堕落。

又是君留山的心腹,其他不论是哪一边的人,看他们都是赤裸裸的看追名逐利的小人的眼神。

是以君留山手下并无老臣,都是提拔的年轻一辈。

但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还有对这些年轻一辈的畏惧,畏惧他们很快就能抢走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今天陈书生他们不在,在了必能在这时候说出朵花来。”

有君留山一派的武将摸着下巴很是遗憾,两年多没能听见陈书生他们怼人,几个月前老文他们也走了,剩下的那些个都随波逐流地跟着跪,都没谁能站出来。

“说起来,向亭居然也没说话。”

周浩坤身旁一个武将转了转脑袋,在人群里找到了格外清瘦的那个身影,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打得正大光明,难为他还能跟上众人的脚步没有掉队。

武将三十出头的比比皆是,二十多的混在里面也像是三十多的,而文臣之间一群四十打底的“老臣”里,站在前面又年轻的向亭就格外显眼了。

前翰林院学士,现御史大夫,年方二十二。

这位过完年才丁忧期满回朝,直接被君后辛按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上。

向亭跪着往下一栽,撞翻了前面跪着的吏部尚书,也把他撞醒了。

他抬起头向上一看,皇帝已经不在了,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爬起来,揉了揉在冰凉的地板上面磕了一下的膝盖,一边说着“劳烦让让”一边从跪着的人堆里挤了出来。

眼看他就要往外走了,周浩坤无奈把人叫住了。

“向御史,陛下还没让下朝。”

“可是陛下不都走了吗?他们跪他们的,本官要紧随陛下的脚步,回去用膳了。”

他又抬袖掩唇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一拱手作揖向周浩坤他们告辞,周浩坤还礼,人就真的走了,到了大门口也没有人来拦着他。

武将们互相看了看,殿里碳火烧得差不多了,温度越来越低,继续留下去也不会有人来添碳,与其在这里陪着那帮人受冻,不如快点回去,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吃饭喝酒多好。

周浩坤也沉思片刻一点头,当先领着人走了。

冯喜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袖手出现在大殿门口,很是惊奇地看着还跪了半个殿的人。

“哟,各位大人这是在做什么,都下了朝了,还请快些回去用膳才是。”

“这个时节,又是大雪成灾,朝中又人手不足,诸位当保重身体,莫要病倒了,怎么能就这么在这里吹风呢。”

文臣们低着头磨了磨牙,有人无声地唾骂了一声阉人无耻,一个个抖着腿从地上爬了起来,扬起脸来还要说声“多谢公公关心”。

君留山的人早就一个接着一个跑了,沈士柳和罗有恒两派的人互相看不顺眼极了,皮笑肉不笑地对视一眼,心底不知道骂了多少声了。

沈士柳被吏部尚书架着,罗有恒被大理寺卿扶了一把,两人都冷着脸,靠人撑着慢腾腾地往外走。

朝议的地方离宫门还有段距离,他们走了快三刻的时间才一大群一起走了出去,没有内侍宫人来扶他们,都是你撑着我我扶着你地咬着牙才没腿一软倒下去。

年轻一些的还好,有些是真的上了年纪了,三四个人几乎就是抬着他们走的。

宫门外等着自家老爷的下仆们看见这群人都是瘸着腿出来的,吓得忙不迭去人群里扒拉自家的老爷。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闭嘴,还不扶我上车,另外快让人去请个大夫回府。”

乱哄哄地闹了好一阵才终于所有人都坐上了马车轿子,挤挤攘攘地陆续从宫门前离开了。

有守在旁边的小黄门快步回去,把这事禀报给冯喜,说的时候都忍不住笑意。

冯喜又轻手轻脚入了殿中,君后辛拿着个小拨浪鼓在刚喝了羊乳,精神正好的冬奴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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