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偷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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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探花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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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丹卿接卷,一眼就看见了上面多出来的一些批注,也不知道摄政王是什么时候给他添上去的,还有墨迹未干。

他好好地将卷子收了起来,没有声张。

“今日殿试,朕点尔为头名状元,愿尔牢记今日之初心,日后立于庙堂之上,亦不忘何为为民。”

“臣谢陛下隆恩,臣自当谨记陛下与摄政王教诲,不求名达于世,但愿百姓为安,臣问心无愧。”

君后辛满意地笑了笑,让人退去了一旁,叫了齐北上前。

“朕观你之卷,有一事未明。”

“民以衣食为本,故以土地为基,使民安于土,可使其有生存之道。”

“大漠荒芜,此为朕心头所忧,使商行其间,是为救民。”

他从君留山的手中接过齐北的卷子,将它展开摊在膝上,指尖在上面拂过,像是将其中的几行字给拎了出来。

“而你在卷中言:‘若大漠无有民生之地,不如使皆商,不使有农。’”

“何矣?”

“回陛下,大漠地荒难以耕种,且前金所遗城池荒废多年,若要择地迁民,局限甚大,如今可居者不过二三。”

齐北意外有一把好嗓子,清朗透亮,徐徐道来时如浅溪过林,清泉濯石,入耳清凉又有温雅在内,与他的外貌相比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正如陛下所言,民之所求不过衣食,土地是为民之根基,以大漠之景强迁民去恐使民生怨。”

“但先使一二城池商路开通,行商有利,货物于大漠中往来,百姓可见其中另外生存之道,最终会有更多之人追逐而来。”

他一直垂着头没有抬起,说下面这话的时候似有犹豫,却还是说了出来。

“天下承平久矣,然并非所有大岳之地皆是富足,若能得见衣食无忧之道,百姓便是为了吃饱穿暖,也会肯去大漠的。”

行商并非只是在大岳一国之内,九蛮、西夷、突厥,才是想要开通商路的最终对象。

只要商路开通了,商队往来多了,大漠中就会有追逐商队而聚集的人们,就如同突厥的帐篷逐草而聚一样。

当年的金国便是如此,大岳未必不能效仿,不过因地制宜罢了。

君后辛颔首,暂时没有评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等候的谢长庸。

“你可听出了为何他们两人能排在你的面前?”

一甲三名如何排序已经很清楚了,不过谢长庸本身是俊朗轩挺的长相,剑眉星目风华在骨,由他来做探花郎,也比齐北合适。

但他也确实是输了一筹。

“臣明白了。”

“臣以棋子布大漠,却忘了百姓该如何生存,过于自负。”

“为官者,有建功立业之心无错,但百姓才是国之根基,我等入得官场,当记爱民,而非功名。”

谢长庸向上长施一礼,又转向了柳丹卿和齐北分别拱手。

“谢过今日一席之言,庸受教了。”

柳丹卿并不在意地大方还了一礼,齐北有些拘谨,僵着脸试图露出个笑来,向谢长庸一揖到地,像是他才是受教了的那个。

守着右偏殿的内侍将一份写好的名单给送了过来,自二甲传胪以下的名次都已排了出来。

“效率倒是高,冯喜,让人照着这份名单将排名调整好,之后便张榜出去吧。”

“一甲已定,赐冠服带靴,赐游京之礼,所有登榜士子,赐琼林宴,朕与摄政王与诸生同宴。”

内侍捧着乌纱绯袍、金带革靴,并符袋牙牌,还有红花三团而入,礼部官员捧出早已备下的圣旨,请御笔添名。

又有内侍带其余士子出得偏殿,在大殿阶下齐跪,听宣圣旨,从内侍退出奉安门,等待张榜。

三位一甲领旨谢恩之后,去偏殿更衣,再于丝竹锣鼓声中,从入大殿,拜谢皇恩。

朝臣罗列左右,肃然而立,君后辛同君留山端坐在上,威严庄重。

“朕今再赐尔等各玉拂一把,勤扫自心,赐文房一套,望修学不怠,赐宅院一座,为尔等遮风挡雨。”

“今日之后,尔等便立庙堂之上为官为士,朕盼着有朝一日,尔等能为朕之股肱,为天下之顶梁。”

“臣等必不负圣恩!”

打马过京,绯袍红花看着便喜气洋洋,衬得正是春风得意的青年人更是好颜色,看着也个个是卓然轩朗风采各异。

来时的儒衫被换下,乌纱帽压在眉上,金带束腰革靴锃亮,更添了两分的英气。

退出大殿得了恩赐得以在广场上马,虽对弓马不娴熟也能干净利落地跃上马去,一拉缰绳扬起的就是胸中翻腾不休的热血。

少年意气不肯休,将有四海踏马下。

一朝惊拍满堂案,金轮尚未敢争芒。

君后辛从帝座之上遥遥望着裹赤披金的三个身影乘马而去,不知怎的,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的羨艳。

冯喜将新排好的金榜捧了上来呈送御览,君后辛亲自在上面落了印,让人张贴出去。

“陆爱卿、向爱卿,稍后你们也陪朕与摄政王同去琼林宴。”

“是,臣领旨。”

“此次辛苦沈相了,琼林宴上,这些新科士子也要敬沈相才是。”

沈士柳已回到了文臣之列,倒是难得有了真切的笑意。

“臣惶恐,此为臣之本分,能够不负陛下所托,臣便知足了。”

“朕忘了还要恭喜沈相才是,母族出了一个三元,殊为难得,柳家子才学惊世,沈相也是后继有人啊。”

君后辛站起了身来,沈士柳没有再接话,笑意不减地弯了弯腰,恭送皇帝和摄政王下了陛阶离开了大殿。

不止是宫内热闹,三匹大马披红挂彩出了奉安门,打仗鼓乐的队伍就等在外面。

兵甲齐备的禁军、身着锦袍腰配仪仗剑的羽林,手捧乐器的乐师、提炉掌旗的内侍、竖牌前后的力士,从奉安门下一路铺去。

天光已然大亮,万里无云,粼粼金辉,一团团张扬又灼目的色彩在阳光之下几乎就要烧起来。

骑在马上举目远眺,朱红宫墙琉璃瓦,也似光怪陆离了起来,晃得人迟了一步才感觉到眩晕,在马背上颠乱着,像是被风卷上了不可望及的云霄之上,又被云浪兜头卷走。

礼乐在旷远的皇城中悠悠响起,又回荡出一丝的苍凉,再热闹也显得寂寥。

从承天门穿出,声浪同热浪一同被掀上了天,又朝人猛然拍下,打碎了眼前遮蔽的那层白光,拉着人坠回了人世之中。

宫墙之外人声鼎沸,顺安街上万人空巷,两旁的阁楼高台上都是挤满了的人影,从人群中隔开的宽阔大道铺满了投掷而出的鲜花香囊,马蹄踏过,都有蜂蝶翩然而来。

三人相视一眼,蓦然疏朗大笑了出来,柳丹卿从自己帽子上取下一张绣着初露尖角的小荷的锦帕,握缰倒鞭朝两边一拱手,轻踢马腹纵马而出。

齐北笑得腼腆地将刚巧落入怀中的香囊挂在了腰上,谢长庸将一朵开得艳红的牡丹别在了鬓边,大大方方地在又骤然而起的哄闹声中,追着柳丹卿而去。

林眉侧倚在三楼的木栏之上,手里把玩着上楼前被跑堂热情洋溢塞过来的牡丹,啧啧称奇。

厢房门被关得严实也挡不住门外楼下的热闹非凡,吵得人都些头晕眼花了,孟明晕晕乎乎地掩着口鼻,只觉得一觉睡起昨日的醉意还更深了一些。

“这是把京城的花都给搬了过来吗?”

孟明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闷闷把脸埋进了岑见的衣袖里,被岑侯爷好笑地在脑袋上按了一下。

岑见从怀里找了找,拿出一个小香囊出来放进孟明手里,清凉的香味缓解了空气中过于甜腻的花香,孟明活过来般松了口气。

薛净悟咬着这家店有名的烤羊排,他还特地叫厨子给他多刷了一些孜然在上面,烤到微焦的酥脆,咬下去还有滋滋作响的油花冒出。

“今年的一甲,可是可遇不可求了,摄政王和皇帝共同钦点,之前之后都没有这个待遇了。”

“明年的科举能不能正常开起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薛净悟抓紧机会吃着羊排,小声地感慨了一句,林眉在栏边回过头来,翘着脚撑着头打量着他,薛净悟默默闭上嘴又端起了酒。

下面游街的队伍已经往更远处走了,街上的人群也簇拥着跟了过去,两边楼上的人缩回了头来,满口都还是刚才过去的三个人。

“今年的状元郎和探花郎都是丰神俊朗的好样貌,等着琼林宴上献花,才是人面映花相见红。”

“谢公子得了探花,莫不是就是因为陛下想要让谢公子来献花?”

“但认真说起来,我倒觉得柳公子更好看一些,顾盼生辉眉目皆情,拈花才是风流。”

厢房中的人都将目光转到了拈杯饮酒的那位东盛侯身上,想着将酒换成花,不得不承认确实该是美极艳极的。

只是岑见本身是极为温润清朗的长相,是空谷中出尘的幽兰,雪山上剔透的湖泊,要说丰姿冶丽还是顾明珏更胜一筹,更显桃花繁簇的灼目。

“要说最有趣的还属当年轩音那一届。”

岑见被他们看得哭笑不得,孟明还在笑,偷偷地想要将同样是跑堂给的一支桃花往他鬓边靠,他一边躲着一边不由怀念起了那一次的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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