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奚燕枝的功力，有她在身边任何兵器也近不了卫戎的身，但那是她未来公公扔的，她没法挡。

她早已看清那是一只鞋子，以那只鞋子的速度根本不会对卫戎造成任何伤害，所以便跟着卫戎疯跑。

见卫戎被鞋子砸中的狼狈相，奚燕枝笑得蹲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司徒大人暗器功夫见长啊。”

卫戎揉着后脑勺，提着鞋子给老爹扔了回去，余光瞥见未来老丈人奚玄也在，顿时觉得老脸一红，转身牵着奚燕枝逃走。

除了门口发生点不愉快，接下来带给卫昀的都是惊喜。整个山海楼装修得格调高雅却不见奢靡，以往的案台早已不见，都换成了和司徒府一样的桌椅，菜式的做法也跟司徒府的一模一样。

卫昀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招呼大家吃菜喝酒，见除了几名武将之外，大家对着满桌香气四溢的好菜并不显得特别馋，于是笑道：“这里重新装修多久了？”

庾呈答道：“自大公子出征归来至今，总有五个多月了吧。”

“门口那破牌子挂了五个多月？”

卫昀直想捂脸。

见大哥老是提这茬，卫晙岔开话题道：“宸兴这孩子除了偶尔胡闹，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就拿这个新城的设计来说，简直就是前无古人。”

刚才奚燕枝和卫戎一起手拉手可是自己亲眼看见的，奚玄自然也不想未来女婿在别人眼里太不堪：“尤其是华林学省，广收寒门学子，传教化于天下，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卫昀的脸色渐渐好转，随即与众人开怀畅饮。

山海楼是去不成了，卫戎与奚燕枝手挽着手，逛大街走小巷，小糖人臭豆腐，两人见什么吃什么，簪钗胭脂，见什么买什么，一路上甜甜蜜蜜，羡煞旁人。

和他们的快乐相比，有些人则要苦逼的多。

与此同时，司隶长安。

司马真父子带着一万多残兵败将来到城外，司马黄早已出城迎接，父子相见又是另一番感慨，若不是司马苍骁勇异常，说不定这次他们一家人再也无法相聚。

见司马真臂上绑着绷带司马苍浑身是伤，司马黄跺脚道：“萧让老儿竟然如此猖狂，待我重整旗鼓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司马真苦笑道：“你连一个没用的纨绔都打不过，凭什么跟萧让斗？少吹牛逼了，赶紧进城吧，你弟弟需要赶紧进城养伤。”

从司马真的态度司马黄能够明显感觉到，父亲明显对他冷淡了很多，而看向司马苍的眼神却是那般慈爱，瞧这架势莫不会自己的世子之位难保了？

回到大将军府，司马黄怀着忐忑的心情殷勤侍候父亲和弟弟用完午饭，他正要开口说话不料司马真却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在丫鬟的侍候后走向床榻。

父亲大战归来确实需要休息，自己还是太性急了些。好不容易捱到晚上，司马黄听说父亲召见，便赶忙飞奔过去。

“虎虒关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司马真面沉似水，脸色难看得几乎要杀人。

司马黄不禁一个哆嗦：“那一战全军覆没，连个伤兵都没逃回来，所以具体怎么打的孩儿也无从得知。事后孩儿派人去偷偷探查过，双方交战的五道梁一带地面似乎有挖过的痕迹，乐成有可能便是在那里遭到了伏击。”

司马真气得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猛拍坐榻：“惨败之后都不知怎么败的，你他娘的就是个废物！我怎么听密探说卫戎的那只新军装备了一种新式兵器，叫连弩，好像威力极大。”

“这小子好像花样还真不少，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对冀州出兵，孩儿这就找江湖上的死士去弄死他。”

“这事一定要做得干净，不可让卫昀那只老狐狸怀疑到咱们身上，咱们短期内已经禁不起一场大战。另外，一定要弄几只连弩回来，他们有的咱们也必须有。”

“孩儿明白，不可能在兵器上再吃亏一次。”

见司马黄躬身退了出去，司马真看着屋顶怔怔出神，这次联军大战各家损失都不小，而卫昀却几乎全身而退，仿佛背后有高人指点。

以他对卫昀的了解，卫昀绝对不可能做到这样。难道是虎虒关之战引起的？可卫昀得到消息也太快了点，那边大战结束到这边卫昀撤走仅仅只有五天的时间，千里之遥，任何人也无法五天将消息送到。

司马真还是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不过他对天下大势看得清楚，经此一战之后各诸侯都要舔舐伤口休养生息，短期内不会再有大战，以卫昀一个人的能力搅不起什么大浪。

只是萧让这么一称帝，脱离了自己的钳制，只怕别人都会纷纷效仿，到时候自己手里的这个傀儡天子倒是砸在手里了，彻底变成了累赘，搞不好自己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

但是面对这种大势，自己却无力控制什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子还能咋地？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也称帝算了，国号都想好了就叫做晋。

想到这里，司马真再也经受不住隆隆睡意，倒在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几日后，廮陶城。

一连几日，卫戎天天到奚府门口等着奚燕枝出来，带着她满街撒狗粮。这几日卫戎越来越体会到爱情的甜蜜，而奚燕枝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容光焕发，更加明媚。

上大学时，他每当看到那些整天在女生宿舍楼下傻等的男生，心里总要暗暗地骂几声苦逼，现在想想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又何尝不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苦逼。

然而，卫戎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廮陶城里到处都在散布着有关卫大公子和奚大小姐的传说，说两人郎才女貌的有之，说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有之，说奚家攀龙附凤的亦有之。

当卫戎听到沈醉报上来的流言蜚语，他呵呵一笑：“难道做一滩有营养的牛粪不好么？”

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可这么一来，奚玄总觉得面子挂不住，他找到卫昀：“老兄弟，赶快提亲吧，老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