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人们好似对花边新闻都格外感兴趣。比如某某明星出轨或者劈腿，瞬间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在古代虽然传播速度跟不上当今的网络时代，但吃瓜群众对这类消息的关心程度丝毫不比现代人差。苏小妹三难新郎的故事就传出了无数个版本，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也为人所津津乐道。

如今，卫戎和奚燕枝的故事也一夜之间传遍了廮陶城，并且越传越邪乎。有说卫大公子十分宠爱奚燕枝，下聘礼都豪阔无比，听得不少少女眼睛直冒小星星。

也有人说才不是呢，卫大公子与奚大小姐天天上街秀恩爱，被别人的嫉妒，到奚府下聘礼出手豪阔想把卫家给比下去，卫戎急红眼了带兵去把聘礼给拦了下来，并且当众宣布卫戎和奚燕枝要在一起。

相信后一种说法的更多，毕竟那数百士兵当街大喊不是假的，很多人都听见了。不少姑娘小媳妇们感慨，要是我家男人如此霸气，我天天躺床上给他生孩子。

再过不久，大公子与奚大小姐年后二月二成亲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有羡慕嫉妒恨的，有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总之，这两人的花边新闻做为年度大瓜被众公子哥小媳妇大姑娘们吃了好一阵子。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家家户户忙着准备年货，两人被关注热度便降了下来。

年前的日子虽忙，可卫昀关心的事却一点也不会忘记，他早已将卫戎带回来的三千只连弩和一千匹战马装备给了神都军，并在卫戎新建的华林学省里新开辟一处院落，作为兵器工坊。

在卫戎的力荐下，还是让綦毋怀文全权负责兵器工坊。

看着綦毋怀文年龄太小，卫昀不禁心中有些担忧：“宸兴，怀文那小子做事能靠得住吗？”

卫戎拿起手中的连弩，啪啪啪打了出去，每一支弩箭都穿透挂在墙上的靶心，嘿嘿笑道：“在我这里，人不分高低贵贱年龄大小，一要忠心，而要用实绩说话，你不都看见了。”

“那这一千匹战马是怎么回事？”

“这些只是开胃菜，后面还会更多。”

卫戎随即把草原会貒宁阏氏的事和盘托出。

卫昀担心道：“草原上的匈奴就是一批虎狼，咱们的幽州还有辽西、辽东、乐浪和玄菟四郡在草原人的手里，这样匈奴手里有了趁手的铁器会不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爹，咱们那四郡为什么一直收不回来？咱们不是输在兵器上，而是输在速度上。等咱们有了强大的骑兵，不仅要收回辽东四郡，还要横扫鲜卑、扶余，彻底解除后顾之忧。”

说着说着，卫戎两眼放光，脸上渐渐呈现出一股雄霸天下的气势。

“草原人勇猛彪悍全民皆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卫昀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出神。

想当年幽州大半都被鲜卑人所占，自己和二弟卫昕、三弟卫旼率领卫家军一口气将鲜卑人赶出榆关，也正是那一战打出了卫家军的气势，卫昀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然而也正是那一战让卫家军损失惨重，草原人来去如风悍不畏死，挥舞着弯刀收割着士兵的生命，若不是卫昀及时发明了长枪阵和长牌阵的打法，只怕这世上再没有卫家军的存在。

多少年了，二弟卫昕依然坚守在榆关不得回来，因为只有二弟在那里军心才稳，只有二弟在那里他才放心。

“爹你放心，我手里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卫戎的话打断了卫昀的沉思，只听他继续道：“我可以不去打他们，但他们若是来打我们，定教他有来无回。”

卫昀只当他是年轻气盛吹牛逼，不过年轻人有这份气势就很好，于是哈哈笑道：“那就好，咱们回去吃饭。”

随即勒马带领众人回城。

腊月二十三，正是祭灶过小年的日子。

对于华林学省里的单身先生来说，学生们都已放假回去，几个人还要自己轮流做饭，则显得更加孤单冷寂。

祖冲和后来招收的荀嵩、谢峤他们都是外地来的，而且家道中落家里没有什么人，根本就不用回家过年，这些日子就更没有地方去。

这一日一大早，卫戎便牵着奚燕枝进了华林学省看望留守的先生，刚跟谢峤卞壶等人闲聊了几句，便被祖冲拉了过去。

“少主，你那里还有没有别的算经啥的，你给的这些根本不够看。”

不得不说祖冲是个学习狂人，卫戎给他的数学知识他早已全部掌握，那些电学知识也早已谙熟于胸，每日做实验之外的时间实在填不满。

卫戎看向祖冲道：“冲哥，你永远都不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学生，要有创新精神才能超越前人。我给你的学完了没关系，你也可以自己弄么，比如数列、概率、极限、导数这些东西你都可以自己去探索。”

这些名词一跳出来，祖冲的眼神顿时有几分迷惘。

卫戎有意打击他，继续道：“电学其实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东西，除了电学还有力学，为什么车子是越推越快而不能一下就推那么快，月亮为啥老是绕着咱们转，这里边都是学问。”

祖冲听得有几分神往：“那个，老大你能不能再弄个手抄本？”

“你这是所求无度啊，马上都要被你掏空了。”

“谁让你是我的有求必应人见人爱玉面小郎君呢。”

祖冲说着便挽上了卫戎的手臂，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

“滚，恶不恶心。”

一到理工学院，祖冲便有问不完的问题，眼看到了中午，卫戎召集众人道：“今日是小年，感谢大家多日以来的辛苦，咱们中午就去山海楼胡吃海喝一顿。”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卫戎和奚燕枝带着众人来到山海楼，要了一间最大的包间，请祖冲、荀嵩、袁豹、谢峤、温石、刘浚、卞壶等人上座，卫戎和奚燕枝在下首相陪。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卫戎对刘浚和卞壶道：“你们两个是搞农学的，在学省里边只能吃老本。这样，我在城外给你们弄一片地，你们选育良种，改进种植方法，每年从各地抽农官来参观学习培训，然后回去推广，这样才能更好地学以致用。”

刘浚道：“我们也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难得见到你，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来。”

“张泽现在是我的大内总管，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向他提。”

卫戎沉思了一会，续道：“我回去给编一本《魏民要术》你们先学着，明年开春试验成熟就在各郡县推广。”

一听这话，祖冲立即紧张起来：“少主，我的那个手抄本也不能耽误啊。”

“少不了你的。”

卫戎说完随即喊来山海楼掌柜李遥：“华林学省最近放假，你派个厨师负责他们几位先生的饮食，人要是饿瘦了我唯你是问。”

“看你说的，少主安排的事属下啥时候敢怠慢过。”

自从上次讨债之后，李遥对卫戎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安排的事情也总是第一时间去办理，从来不打折扣。

卫戎看向李遥微微笑道：“我爹把那副楹联给拆了，你就不觉得少点什么？”

一听这话，李遥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心道少主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他嗫嚅道：“这…这不也挺好的么…”

卫昀怒砸楹联的事谁人不知？现在卫戎又重提此事，大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奚燕枝笑道：“你的脑壳子现在不疼了？”

卫戎斜了她一眼：“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家男人肚子里到底有几滴墨水。”

他沉思了一会，命人拿来白纸炭笔，便在纸上哗哗哗写了起来：

文王访太公知味停车，萧何追韩信闻香下马。

烟锁池塘柳。

冰冷酒，一点两点三点。

四面灯，单层纸，辉辉煌煌，照遍东南西北。

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写毕，卫戎依然意犹未尽：“先就写这么多吧。第一副是完整的对联，挂在大门口。其他的都是上联没有下联，把这些挂在大厅和走廊里，对出者吃喝免费。”

李遥疑惑道：“挂一半，不太好吧？”

“这只是噱头，保管你以后生意更加火爆。”卫戎神秘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荀嵩和袁豹自恃有几分才情，看了那几副上联，愣是半晌没有说话。

出了山海楼，奚燕枝拍了拍卫戎的肩膀：“你小子行啊，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有啥是你不知道的？”

“有啊。”

卫戎色眯眯地看向奚燕枝的俏脸：“比如，啥时候奚大小姐能让我再亲一下，我就不知道。”

“讨厌，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