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骑兵队伍的散开，紧接着便是密集的枪响，恒军骑兵充分利用了步枪射程的优势，与廉僖的援军展开了厮杀。

一个冲锋过后，越军整齐的队形被打散，无数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廉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见形势不对立即下令：“传令下去，所有人散开，利用地形和树木与敌军周旋！”

越军很快分散开来，有的躲在树木后面，有的躲在田埂下的垄沟里，伺机向恒军骑兵还击。

对方骑兵一边倒的屠杀状况立即得到了改变，越军在付出打量伤亡的同时，恒军也不时有士兵从马背上倒下。

李虎跨马在战场上驰骋一个来回之后，见与敌军胶着下去必然会吃亏，于是下令所有骑兵退回到南谷道清河村一带，把战马全都放在了清河村内，分出一半士兵据守清河村的南谷道道口。

南谷道是平皋通往怀县的必经之道，也是路面最宽的一条官道，廉僖若是从南谷道前去救援，只需两日便能赶到，若是不走南谷道，则要多走两日的路程。

因此李虎料定，廉僖若是前去怀县救援，必走南谷道。

见李虎的骑兵退去，廉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恒军骑兵必然退守南谷道，我若走南谷道，必中敌军埋伏，若是沿河岸绕行，又要多走两日的路程。

思忖了一会，廉僖对手下将领道：“派人送信给驻守野王的晋国大将纪松，还有驻守沁水的晋国大将熊棣，让他们火速派兵救援怀县，但凭咱们五万越军，救不下。”

随后廉僖看向自己的亲兵校尉：“传令下去，大军改道沿河岸而行，另外通知平皋渡口的五千兵马，立即把渡船划向下游接应，一旦我军失利，立即登船南下。”

李虎在清河村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仍不见前方有动静，便估计越军改变了行军方向，他不由嘿嘿一笑：沿河而行，赶到怀县小官山至少需要三日以上，即便越军三日内赶到，小官山的晋军也未必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报将军，廉僖军已经集结完毕，朝着河北岸方向去了！”

听到斥候来报，李虎更加放下心来，沉声喝道：“传我将令，趁着敌军集结，咱们再杀他一个来回！”

说完，他率先走出草屋跨上战马，领着一万五千多骑兵直奔廉僖大军而去。

廉僖大军刚走出不到十里，便见恒军骑兵再次遮天蔽日而来，不待对方接近，他便立即下令所有士兵散开，不得聚拢在一起。

还未等士兵完全散开，恒军的骑兵已经赶到，来回一阵冲杀之后，李虎的骑兵又像一阵风一样散去。

两次冲杀，直接造成廉僖大军阵亡五千多人，加上受伤的，已经超过了一万人。大军还没见到对方主力，便已损失近三成，若是对方骑兵沿途不断袭扰，只怕还没赶到怀县，自己这四万多人就要尽数倒在黄河边上了。

廉僖咬了咬牙，对属下道：“命令渡口备好船只，立即接应大军渡河南下！”

经过两次近距离的战斗，廉僖终于明白，晋国的火炮和火枪虽然厉害，但是比起晋国的枪炮却差得远了，不然晋国怎么会这么好心支持越国制造枪炮？

拿着这样的燧发枪去和恒军的步枪去战斗，跟送死也没有多大区别。

带兵多年的廉僖一向爱兵如子，他不可能看着四五万鲜活的生命葬送在自己的手上，而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撤退。

大军出发不到二十里，斥候前来向廉僖禀报：“将军，所有船只均已准备完毕，只需来回两趟便可将所有人马摆渡到河对岸。”

廉僖跨上马背，看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士兵，心里一阵难受，咬牙道：“所有人原路返回，前往平皋准备渡河！”

听说要退兵回去，原本已经蔫头耷脑的士兵顿时来了精神，立即整好队形向着平皋进发。

到了平皋以北的河边渡口已经是黄昏十分，廉僖对将士们说道：“整整奔波战斗了一日，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坚持一下，到河对岸后再扎营休息！”

士兵们顿时一阵欢呼，在将官的引导下有序登船。他们早就不想打了，想起恒军骑兵手持长枪像幽灵一样呼啸而过，他们依然心有余悸，恨不得立即踏上归途。

廉僖看着士兵们登船之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把这些士兵带回去，总算是陛下有了一个交代。

“将军，请您登船，您登船之后立刻扬帆起航！”

廉僖对前来邀请的部下摆了摆手，道：“让士兵们先上，我最后一批走！”

此时，程恒正率领船队在河面上来回巡逻，突然前方一艘铁甲船飞速驶来，到护卫舰不远处慢慢降低航速。

一名校尉登上护卫舰向程恒禀报道：“将军，平皋附近的河面上有大批船只聚集，似乎是从济水而来，此刻正有大批士兵登船。”

程恒不由瞳孔一缩，还真让少主给料到了，敌军若是逃走，定然会从水路。

不管敌军有多少战船，无论多少人马，在铁甲船和护卫舰面前都好似纸糊的一般。

若是放敌军从河面上偷渡过去，那可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支舰队。

程恒对那名校尉道：“下令各船紧急向平皋进发，严防敌军从河面上逃走！”

因为这几日卫戎领兵在攻打怀县一带，程恒的舰队也重点在怀县至平皋段的河面巡防，仅仅半个时辰，便在平皋下游十里处聚集了六艘铁甲船，一艘护卫舰。

程恒站在船头指挥塔上用千里眼观望，见敌军已经登船完毕，正在扯帆，此时正刮着北风，一旦敌军战船启动，不到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南岸。

他当即下令下令护卫舰主炮向敌军船队开炮，一千吨级护卫舰的主炮口径也是三百六十毫米，威力十分巨大，连续五六炮轰出之后，河面上的敌军战船被炸翻了七八艘，还有四艘被巨大的冲击波钉翻。

数千士兵落入冰冷的河水中，不少战船的船体被炮火点燃，幸存的士兵有的在救火，有的在堵塞船体的漏洞，河面上顿时乱做了一团。

程恒率领舰队立即追到了敌军船队对面，下令铁甲船利用小口径火炮对敌军战船逐个打击。

转眼间，廉僖的船队成为一片火海，两万登船的士兵仅仅逃回四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