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而已，不必……全信，你上次还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张超级大网呢，这怎么可能！”栾天一轻拍莫娜的背，柔声安慰她。

事实证明，莫娜的梦有时确实能与现实有所关联，但大部分都是天方夜谭的东西，哪怕现在有变异者了，他们两人都认为完全不可能实现。

他反复劝说，什么赵都城堡内城防司防控得力，除城防军外不得掌握重型武器，都是他从虞姝那里得来的情报，总算让莫娜显得开心些了。

安顿莫娜睡着后，栾天一悄悄找到了虞姝，在他们摆平毛行后，虞姝成了周章的秘书，帮他分析情报，现在也是忙碌得紧。

“雷明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栾天一显出几分不满来。

都快一个月了，还没给自己结果，甚至连虞姝的人影都看不到，该到的场合她不到，不该到的场合她倒挺积极。

“没太大进展，只知道他进入了英豪集团，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虞姝露出个歉意的眼神。

她的事情太多，无暇分身，而且英豪集团安保部门也不是省油的灯，偌大集团经营得如铁板一块，情报人员根本无法渗透，难以拿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那我离开赵都城堡的事情呢，有没有安全可靠的路径可走？”栾天一可不会被她的眼神所欺骗，使出了杀手锏，“你应该赶紧把我打发走的，要不然一不小心暴露了你的身份可不好啊。”

说话间，栾天一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围成环，三指收紧。

虞姝无奈地笑笑，栾天一摆出这个手势，明显是在威胁她，鸿鹄党的身份若是暴露，律政司的人立马会来抓他。

“别动不动来这招好不好，我也想赶紧送你走，但城外的义军鱼龙混杂，派系众多，上次周司长被刺杀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可不能抗你。”虞姝耐着性子解释。

栾天一后来知道，周章本来和义军首领徐东来约定谈判的，却在城外遭遇刺杀，险些身死。

这说明徐东来并不能控制所有的义军。

“放心，有事我也不会咬出你的……”栾天一只想尽快走人，但看着虞姝明显不太相信，自己也不想带着莫娜冒险。

“鸿鹄党到底怎么回事，就这么爱内讧，怎么可能干得过城堡这帮虎狼。”栾天一不禁埋怨。

赵都城堡里的见识，令他意识到大同联盟有多么可怕，所谓的义军和鸿鹄党武器差，人员缺少训练，还不团结，确实不是菜。

“哼！只要大同暴政还在，义军的反抗就永远不会停止。”虞姝满脸恨意，瞥见屋门关得严严的，仍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古语说得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永远不会停止反抗暴政！”

栾天一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怎么恨意就深刻在骨子里了。

“我小时候生活在野外，虽然很穷，却很快乐，父母很恩爱……”虞姝眼中泛着泪光，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虞姝六七岁时就显露出美人胚子潜质，被人贩子卖进城堡，她的父母想救她，却被人贩子刺得浑身血窟窿，死在虞姝面前。

虞姝渐渐长大，才知道那些人贩子和当地城堡民政司有关联。

随着技术的发展，城堡内空间大大拓宽，人口增长却不如预期，民政司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人才引进”计划。

野人可用钱购买城堡居住证，天资聪颖或者相貌俊美的男女童可免费引进，还有补助可拿。

虞姝并没有说自己是如何参军的，但从她眼中刻骨铭心的恨意中，栾天一知道她肯定经历坎坷，不愿向人道出。

“你知道朝云么？”虞姝忽然问道，胸前不断起伏，怒意极深。

栾天一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他能吸收阴气阳气后，接触的名字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李金银父亲送给白天赐的那个女人，她之前也是野人，被卖进城堡里，当作礼物一样送来送去。”虞姝的拳头握得很紧。

栾天一恍然大悟，难怪虞姝后来对李金银不太搭理，显然是恨屋及乌了。

“大同联盟明明有足够多的资源，却不肯给他们眼中的野人，堵死了上升的渠道，只想让咱们当牛作马，为他们累死累活，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虞姝的面孔慢慢变得平和，妩媚再次爬满了眼角眉梢。

“天一，你身手好，脑子灵活，未来不可限量，何不加入我们，做一番大事业，为全人类的平等奋斗！人生短暂，若是碌碌无为，岂不是白来一遭。”虞姝带着希冀地望着栾天一。

栾天一恍然大悟，难怪虞姝肯向自己敞开心扉，先前还以为是在装可怜，原来是想招揽自己。

“先治好我妹妹的脸再说吧！”栾天一才不会趟这浑水，给的理由和先前给钟瑶的一般无二。

开什么玩笑，他接触过很多义军，有戴苗这样悍不畏死的，也有林军这样一腔赤诚的，但赵公明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这是一个彻底的野心家，所为不过一己私利，但利用的正是戴苗这些热血义士，还有那些只求温饱的无辜野乡人。

哪怕栾天一自认还算聪明，但类似于赵公明那样的诡异变异者太多了，他若投入义军，很可能会像汤如那样，成为厉害些的打手罢了，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

虞姝见事明晰，知道自己一番苦心，还是没能劝说得了栾天一，不禁连连叹息。

正在这时，陈明忽然过来，说是周章请虞姝议事，见栾天一也在，笑着说：“司长还说会找你一叙，只是无暇分身，正好也一并面谈。”

栾天一没有多说，跟在虞姝后面，走进了周章的办公室。

周章英俊的面孔上满是疲倦，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下尤其显眼，他看到栾天一微微一愣，随即道：“小栾，我还说要请你来的，有你襄助，我更有信心成功了！”

他轻轻拍手，陈明关闭了房门，拉紧了窗帘，这才打开屋里的巨大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