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起俄倾，哪怕以栾天一反应、动作之快，也是应变不及，莫娜已落入敌手，令他手脚发软，两眼死死地盯着王猛扼住莫娜的手上。
“李金银，别乱动，把你手上的枪扔过来，万一伤到莫娜，栾天一可是要和你拼命的。”王猛委琐地抖抖肩头，一席话令李金银脸色发白。
“你是明夷。”李金银恍然大悟，王猛只知他的本名李英杰，可不知道他李金银这个诨号。
王猛哈哈大笑，面孔急剧变化，不是明夷又是谁。
“明夷，枉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李金银又气又急，全然料不到明夷竟然会背刺。
“少废话，闭上你的鸟嘴！”明夷显得很狂暴，止住了李金银喝斥，转头栾天一道，“栾天一，明人不说暗话，交出明燃冰，换莫娜的命！”
栾天一如梦初醒，心中疑惑终于解开，看来他们圣音宗虽然和无相宗势成水火，目标却是一致的，所以明夷总是不着痕迹地探查，也是为了明燃冰。
“明燃冰所在的车被许述炸毁，都烧成灰烬了，我哪里有什么明燃冰？”栾天一开口怒斥，见明夷脸上戾气极重，话风变得和缓，“你放了莫娜，一切好商量！”
“少来蒙我，你小子油似鬼，还和我叫屈，刚才你明明犹豫了，我猜得没错，你果然窝藏了明燃冰……”明夷咬牙切齿，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仿佛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栾天一浑身无力，明夷平日的委琐掩盖了他的精明，他纵然百般提防，明夷仍是不动神色地注视着他的举动，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他最在意的情报。
“我真的没有！”栾天一当然是极力否认，哪怕是为了拖延时间、创造机会，他也不能第一回合就落入对方的节奏中。
“呃！”莫娜发出低低呻吟，却是明夷加重了手劲，令栾天一目眦欲裂。
他还拣起李金银扔出的手枪，对准了莫娜的头，神经质似地笑道：“这个我不关心，只要你不拿出明燃冰，我就杀了她，死亡是我献给五音神的祭品，哪怕是我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话里之意，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莫娜，自己的命也不在乎，终于击破了栾天一的防线。
“给你、给你……”栾天一方寸大乱，意念动处，一个箱子从空间宝戒中飞出，落在明夷面前。
“还有，留着火化吗？桀舛……”明夷发出瘆人的笑声，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栾天一几欲疯狂，他留着一箱都被说破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料事如神？
第二箱明燃冰再次出现，明夷痴痴地望着两个箱子，努了努下巴，示意李金银打开箱子。
李金银战战兢上前，打开箱子，露出里面两块散发着暖意的冰块，咬牙切齿地道：“可以放了莫娜了吗？”
“点火烧掉明燃冰！”明夷沉声道，心中大是得意，“五音神那么重视的祭品，这份功德算是便宜你了。”
李金银望望栾天一，见他缓缓点头，无奈地取出打火机，点燃了第一箱明燃冰。
蓬！
明燃冰骤然燃烧起来，发出白色的火焰，迅速向外蔓延，空气中延伸出蛛网状的火线，甚至还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令他颇有熟悉的感觉。
“第二箱，快点！”明夷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五音神等候得太久了！”
“看，这块冰上刻有字！”李金银抖着手掀动打火机，忽然指着打火机喊道。
明夷一怔，随即意识到李金银在搞鬼。
眼前人影一闪，栾天一来势若电，扑了过来，直接横在他和莫娜之间。
砰！
第一颗子弹击了栾天一，令他的身子一震。
但第二枪已没有机会发出，四个金块如飞刀般从明夷颈脖两侧、左右手腕飞划而过，令他手枪落地，颈血激射。
“明燃冰有干什么用的？”栾天一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明夷根本就不理他，眼中所见，唯有那箱明燃冰，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拥抱那块明燃冰。
栾天一担心有变，手指过处，那箱明燃冰立刻不见踪迹，已被收入空间宝戒中。
明夷势若疯虎，恶狠狠地扑向栾天一，但血已流尽，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仍是重重栽倒，两眼兀自圆睁，尽是愤怒。
轰轰轰……
原本静寂的战场再次变得明亮而惊天动地，喊杀声扑天盖地，令李金银神色黯然。
那些叛党都要疯了，他们陷入重围，看来是逃不出去了。
“栾兄弟，你们还活着，太好了！”他们刚想躲藏起来，便听到远处传来王猛的声音。
又来了个王猛，不会是假的吧？李金银心中颤栗。
栾天一抱着莫娜，又让李金银背上宁歧圣，朝远处的王猛挥挥手，大声道：“王教导，能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他欢喜得快要晕倒了，原来是援兵到了，不用死在一统教这些疯子手上了。
王猛踉跄着走过来，浑身都是伤痕，一只眼睛更是血肉模糊。
“乌兰城堡来人救援了，我们终于……”王猛说到这里已有些哽咽了。
押运队车辆尽毁，士兵连伤者都算上，还活着的不到十个人，可谓一败涂地、死伤惨重。
来时自信满满，可遇到乱党这种拼命似的自爆打法，纵然武器差距悬殊，后果也难预料和控制。
一到乌兰城堡，栾天一就催促王猛给常山城堡发电报，嘱咐他们注意保护生化研究院和明燃冰相关成果。
看到回电，王猛脸色变得铁青，喃喃道：“乱党在城堡里的卧底发动自杀式袭击，生化研究院已成白地，相关研究人员死尽……”
栾天一深深地吸了口气，一统教这么不计代价，甚至不惜牺牲多年来潜伏的间谍，也要埋葬明燃冰的秘密，到底为了什么？
“司长让我回去接受审查，栾兄弟，你也跟着我一起回去吧，牵连不到你头上。”王猛浑身是伤，却不减豪迈，事已至此，颓废和悔恨也没意义了。
“不，我一定要到罗泊城堡！”栾天一目光坚定，遥望西方天际。
“或许你是对的，我们留在这里，自由和安全，只能选一样。”王猛若有所思，拍拍栾天一的肩膀，“放心，我会帮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