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符皇后温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苏晚棠慌忙回过神。

“回皇后娘娘，妾身在想啊，李贵妃娘娘的家乡真是个好地方，只可惜她没能一起前来。”

符皇后低低叹了口气，缓缓说着深藏在心中的话。

“本宫觉得，她还是不来的好，若她瞧见自己的夫君率兵亲自攻打自己的故土，心里该会有多么的难过。”

“晚棠，听说李贵妃本是打算请求皇上带着她一同前来的，是你及时劝阻了她，真有这回事吗？”

苏晚棠心里一惊，暗想这样的消息竟然也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幸而皇后娘娘的想法跟自己一样，要不然都不敢想像。

面上却不敢表露，只将头低垂了下去，颤声应答。

“皇后娘娘，妾身该死！”

符皇后也是一惊，回过头来，打量着身旁的苏晚棠，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尔开口。

“晚棠，其实你做的很好，此次皇上出征，李贵妃确实不该跟着来，你想啊，皇上是带兵出来与她故土的人打仗来了，既然是打仗，就难免兵戎相见，难免有伤死。”

符皇后抬眼望着四下里依然美不胜收的花木，温婉的脸上声色突然变的暗淡了，美眸里似乎也充塞着无奈。

“南唐与后周近年来既然已经建立起同盟之好，在汴京时，本宫便已极力皇上不要出兵，边境的一些小小纷扰，就让驻守在此地的人去平息便罢。”

符皇后放慢了脚步，深吸着气，将眸光收回，继续低低说着藏在心里的话。

“可是啊，皇上平息边境心切，本宫只能跟随着皇上一同前来了，好在皇上还命你也来了。”

符皇后伸手轻轻的握着苏晚棠的搀扶自己的双手，像是在寻找可以依靠的力量。

“皇上想出来带兵打仗的，心怀天下，本宫总不能去缠着他，如今有了你作陪，本宫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也不再害怕途中寂寞。”

“皇后娘娘，妾身随时都陪同着皇后，皇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只是啊，李贵妃这次却不该来，黄贵妃就更不用说了。”

那一日，苏晚棠陪同着符皇后，在营帐外的小道上，走了很久很久，观赏了整整半日江南初夏的景致，也说了此前在汴京从未说过的话儿。

天擦黑时，秦沐白终于回到了营寨。

奔忙了一整天的秦沐白，一脸的疲惫，深邃的眼眸里还带着难以克制的恼火。

符皇后忙着替秦沐白卸下厚厚的盔甲，柔声说着一些宽慰的话。

“苏九儿呢？”

符皇后心里一惊，可脸上依然端着笑，小心应答秦沐白。

“回皇上，苏晚棠今日已陪同臣妾在营帐外走了整个下午，本宫怕她累着了，便让她歇下了。”

“怎么，难不成她比姜儿你还要劳累了吗？”

秦沐白话语里虽然带着责备，但刚刚的怒火却已渐渐褪去，深眸里隐约有柔光闪烁。

符皇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跟随了秦沐白这么些年，怎么会不知自己夫君的心中所想，只是跟前这个身为一国之主的夫君不属于她一个人罢了。

符皇后只觉心里隐约有痛意传来，但面上的笑却丝毫不减，话语里的温婉似乎更添了几分。

“皇上，要不臣妾这就去将苏九儿唤了来？”

符皇后小心试探着问。

“陈四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