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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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可爱的自己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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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递给女人一瓶水,或许是觉得她说了那么多话,口也该渴了吧。女人接过男人递给自己的水,她拧开瓶盖,刚想喝,但又警惕的把盖子慢慢的盖了上去。说到底,她还是不愿相信任何人了的,尽管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但她还是要保护一下自己,因为她有着暂时不能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

为了缓解尴尬,女人盯着手里的水,缓缓的说“人在开始变化时,都是不知不觉的吗?还是即使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却又还满腹牢骚的觉得理所当然。”

男人看了看女人手里的水,他知道女人在提防着自己,但他并不讨厌自己被女人这样看待。他假装并未察觉,继续问“你丢弃了那个自己喜欢的模样,开始改变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说“嗯,对,后来的我变得越来越糟糕,我还为自己编造了“躁动叛逆的青春期”“父系基因如此”“童年阴影造成的被害妄想症”这些不伤大雅,不影响生存,却丑陋得冠冕堂皇的理由。从此,我彻底沦为了一个糟糕透顶了的坏人。”

“有多坏?”男人发问。

女人想了想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叫恶心,跟阿美没有了那么多的交流了之后,我像发现了新大陆的野狼。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朋友这个角色更吸引自己内心的东西,那就是活跃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当然,他们的角色仅限为人,活动在我身边的人,管他是擦肩而过,还是泛泛之交。他们,就像是我手里的玩偶,也是我用来进化自己的武器,是让自己我更加适应这个世界的踏板。嘿嘿嘿....”女人说着笑了笑,她低下头袒露心声“不怕被你们笑话,其实我是一个丑陋却无比花心的坏女人。面对帅气的面孔,我就会心动和妄想。同时,我还是一个虚伪却演技高超的人,我会嫉妒女孩美好的面容,也在默默的自卑着。在越来越失控的小学时代,在生理期还未来到之际,我给自己的虚荣心和虚伪冠以的借口是“童年阴影造成的被害妄想症”,哼......这是多么的让人不忍责备的借口啊。然而,生理期来到之后,我给自己的花心和滥情,顺势冠上了“躁动叛逆的青春期”“父系基因如此”这样两个也貌似能被自己谅解的理由。”

男人喝了口自己手里的红酒,他靠在沙发上扭了扭脖子。他很帅,就像一个眼神冰冷的模特,他接着问“那些理由有实例吗?”

女人点了点头说“当然有,比如,有一年的运动会上,我对一个抱着吉他弹唱“蝴蝶泉”的帅气男生印象很深刻,尽管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他可以算得上是我小学时代里,一个值得偶尔去心底翻出来想上那么一想的擦肩而过的角色吧。说到底,我就是这样一个会把别人擅自装到自己心里的罪犯,如果人的心灵里有监狱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是那个被判无期徒刑的人贩子。我母亲提醒我做一个好人,但却没有人警告我,如果总是把别人装进自己的世界里,那么自己就会变得越来越失控,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讨厌,越来越恶心。但是,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内心被披上某种意义上异常丑陋的外衣,而去责备我母亲,因为在作为一个不会做坏事的人的这块属性上,我的人性的确是由她的提醒才让我得以保留的。至于那件极度丑陋的外衣,可以说是在我虚伪掩饰得过分严实过分好后,所滋生出的蛆虫,那是母亲无法用肉眼观测,但却实实在在存在于我心灵上的漏洞。更何况,这个漏洞还是打基因里就带来的无法剔除的烙印。”

男人想了想说“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都或多或少是有些心理疾病的。”

女人点了点头说“对吧,一个人心里藏的事多了,装的人多了,那她也就坏了。”

“嗯,那说说你所谓的父系基因吧。”男人想了想说。

女人抬起头慢慢回忆“说到我的父亲,他曾经是一个让我打心底崇拜过的对象,他就像是矗立在我心里的高山那样威严。也是我曾经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厉害的男人。他总是那么的不辞辛劳,对我的母亲总是那样的体贴和耐心,那时候的我时常看到母亲在大半夜里疼得满头大汗,那样的场景在我的眼里看上去无比恐怖。就像是死神爬在围墙上直勾勾的瞪着我,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就会将这个在我生命里存在,甚至赋予我生命的女人夺走。那种恐惧,伴随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让那时有些幼稚过头了的我,会在走着走着的路上,冷不防的就跪倒在泥地上,诚心诚意的祈祷别那么快带走我的母亲,不论是谁。”

“是吗,原来你母亲的身体不好吗?”男人看着抬起头回忆着自己父亲曾经那让自己折服过的身影的女人,有些同情的问。

女人忍不住笑着自嘲“呵呵....后来我才稍微有些了解了那让母亲看上去痛不欲生的原因,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结石,这个在如今看来是那样的不值一提的病因。可就是它,让我本就糟糕透顶的童年还要与恐惧为伴。现在想想,或许“无知”才是人活着时经历过的最大的耻辱吧。”

不懂得如何讨好和安慰别人的男人,他看着女人认同的点了点头说“听来,那时的你确实是挺无知的。”

女人笑了笑,有些脸红的说“对啊,太无知了。”

男人想了想说“人都是随着时间慢慢成长的,那样无知的你还是有些可爱的。”

女人看了看就这样淡淡的说出这样的话的男人,她的脸更红了,她急忙说“但我的时间推着我前进着,它也像八卦杂志的狗仔那样,恨不得在前方挖出百万个巨大的陷阱。然后把我算无遗漏的推下去,让我在陷阱深处彻彻底底的看清自己究竟有多恶心。夏天,又是夏天,真不知我是跟夏天结了什么怨?一天晚上,从堆放着工地里使用的工具的工具房里,传出母亲的哭泣声和父亲冷漠的斥责声,以及父亲那不知打在了何处的拳头声。我悄悄的透过门缝看着里面上演的一切,家暴,出轨,这两个在我眼里最不可能出现,但又似乎早有预感的词,竟然就这样注定般的被父亲征用了。我并没有过分的惊讶,因为我早已心知肚明自己不受控制的心境,跟这个给了我遗传基因的父亲的行为莫名的统一了。没错,这就是烙在了我基因里的劣根,从这个男人是我的父亲时就注定了的。”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你也做了什么事吗?”男人看着把自己说得过分不堪的女人,他很是好奇的。

女人用她觉得实至名归的理由,来完全的演绎自己的恶劣。她想了想说“嘿嘿嘿....为什么这样说呢?要知道,就在观战父亲与母亲的战争的那个时刻,我是对自己班里面好几个符合自己审美的异性心存好感的。我很花心吧,所以在那个层面的意义上,我是比父亲更加恶劣的存在。我想,如果我们之间不是父女关系,而是简单的师徒,那我肯定是师父,是比他更加不羁的妖孽。”

对于情感这块显得格外单纯的男人问到“有什么原因吗?”

感情多到泛滥得让自己恶心的女人解释到“原因?出轨,家暴,这需要什么原因。人在暴露自己的本性和展露烙在自己基因上的劣根时,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点燃这些花火的不过就是点点放纵欲望的契机罢了。说起母亲的不幸,当她在工地上干活,从梯子上摔下来把腿摔断时就注定了。那时,父亲的工地上有一对夫妻跟父亲关系不错,我也听说过传闻,说父亲一直挺关照他们。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只对他们特别,尤其是那个女人。对了,我说过,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的角色,我都会记住他们的名字。那个女人同样如此,她身材矮矮的,没有我的母亲那般高大。她的鼻梁比较高,所以五官似乎要比我母亲出众一点,我知道她姓“田”但不知道她的風雨文学了太多话,想了太多事的女人,歇了口气后,接着说“当然,我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最少在我眼里沦为道具的那两个小孩,也是让我在现实世界里明白了什么叫“爱屋及乌”这个成语的某种真实契机。我母亲出院了,我父亲成了那两个孩子的“干爹”,那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孩子来到我们家里。母亲热情的招待了他们,父亲更是异常的热情,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时时刻刻处在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就像是在沙漠里奔跑的骆驼。父亲过分的向那两个孩子流露着超乎常理的来之“干爹”的爱,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发现过的,是一种让我有些嫉妒的父爱。”女人急速的说着,她慢慢的握紧了拳头,那是对父爱的嫉妒、怨恨、直至最后的不屑一顾。

“你母亲呢?她没有发现异常吗?”男人看着把拳头握紧了的女人问。

女人慢慢的松开了拳头,她笑了笑说“我母亲是善良的也是迟钝的,她过分相信父亲,有人提醒她,她却完全没有在意过。直到一切丑陋的真相暴露在她的眼皮之下,讽刺的是,父亲跟那个女人的契机竟然是母亲因为摔断腿住院的那短短几个星期。”

“你恨吗?”男人看着女人问。

女人笑了笑说“呵呵....人性本就是这样的恶心和丑陋,当父亲拿着母亲摔断腿跟他辛苦挣来的钱带着那个女人在外面逍遥快活时,他们就已经用超乎完美的答案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人性更加丑陋和恶心的玩意了。所以,没什么可在意的。”

男人看着女人,态度强硬的问“那你母亲呢?她什么态度?”

女人无奈的笑了笑“对啊,我怪的就是母亲一直没有我满意的明确态度。我母亲失控了,被自己最相信的男人和女人同时背叛,所以她的失控在情理之中,却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我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我有着跟那个男人同样强大的劣根。认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理难容之事的父亲,他看着我失控的母亲,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他将母亲推到舞台上,让她如小丑般的表演着各种因为失控带来的失态。而我则如同一个清醒的冷血的医生,对母亲重复说着那句我一直认为可治百病的“你们离婚吧,然后你也自己找一个。”

男人想了想问“你母亲是怎么处理的?”

女人变得怨恨了,她冷冷的说“母亲在我眼里,她的悲哀多过于她的可怜,因为她的台词永远是那句让我感到无比厌恶的“为了你们,为了你们,为了你们....天呐,救救这个傻得让我火大的女人吧”我无数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呐喊着。我非常愤怒,为什么她的幸福要与我们挂钩,为什么我们要被迫成为她过分胆小的借口,如果她拿出自己的态度,我们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你是怎么反抗的?”

女人怨恨中又带有些庆幸的说“我酗酒和夜不归宿成了十四五岁的我的家常便饭,但只有一样是我一直坚守着的,是母亲告诉我的除了别干坏事以外的另一件事,就是守住身体最低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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