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鹰府和狼府的宗师级高手们，即便已意识到了陈凌云和明战的剑道造诣，是在伯仲之间。
但却并没有真正看出，其中的精妙细微之处。
可如今随着狼山这番话一出口，在场数十名高手纷纷心弦一颤，这才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诡异情况！
——陈凌云和明战的剑，看似截然相反，实则同气连枝，根本如一！
“这是怎么回事？”
“天策大人和明府主的剑道，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相似感？”
“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天策大人和明府主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那样！”
“……”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目光闪动，神情各异。
没有一个人能想透，此事的症结与关键所在。
除了鹰云。
他眼眸深邃，目光如刀，眨也不眨地锁定着在海上疯狂激战的二人，脸上逐渐浮现出复杂与感慨之色。
“狼老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鹰云叹了口气，语气晦涩地道:“你想想，当初明战入府之际，本就是被老天策当作衣钵弟子，视作未来的武道扛鼎人物，来精心培养的。”
“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老天策自始至终，都未曾正式收他入室，不肯与他正式建立师徒关系。”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老天策对待他，的确是倾囊相授，到了视若己出的地步啊。”
狼山眉头紧皱，不明所以，但仍是点头道:“不错。”
“若非如此的话，老天策也不会将一身武道精髓，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甚至连《杀鲸剑》，这本从上古遗址内搜出的剑道经典，以及古剑纯钧，都毫不犹豫地送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
狼山和鹰云的声音虽小，但却并没有刻意掩饰。
是以在听到二人的这番话后，鹰狼二府的高手们顿时目光一凝，这才明白了明战手中的雪白长剑，为何生来便带着无可匹敌的剑意与杀气！
原来——
这把剑，竟然也和陈凌云的承影之剑一样，是赫赫有名的天下名器之一！
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各异，鹰云轻抚白须，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别忘了，我们的二代天策也是……不，应该说才真正是老天策的传承弟子！”
狼山目中，精光暴涨！
他扭头直勾勾地望着鹰云，示意鹰云继续说下去。
鹰云顿了顿，接着道:“众所周知，二代天策手中所握的，乃是古剑承影。”
“虽然这把剑，并不是老天策送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在西境那边找到的，但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岂不是和纯钧在冥冥中有种奇特的照应？”
“毕竟，承影乃是王道帝剑，纯钧却是霸道王剑，两者势同水火，本不相融啊。”
鹰云眯起眼睛，忽然加重了语气，“而且先后观察二代天策几次出手后，我开始发现
——”
“二代天策尽管自投身军伍以来，一身所学极其驳杂庞大，有了海纳百川、气象万千的巍巍之势，并且走的是兵家一脉。”
“但归根结底，支撑起他一身武道境界的，还是他主修的剑道古武功法《斩龙诀》。”
“而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斩龙诀》和《杀鲸剑》，当初可是在那座被称作‘洞天仙府’的上古遗迹里，一起被老天策找到的。”
狼山心头大震，脑海如被闪电穿透，顿时迷雾消散，豁然开朗！
他目光灼灼地道:“鹰老头……你……你的意思是说，陈凌云和明战这两个人，乃是老天策故意培养出来的生死宿敌！？”
生死宿敌！
提及这四个字的时候，狼山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因为，这已是有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命运意味！
鹰云摇了摇头，道:“这句话，你只说对了一半。”
“如今来看，天策大人和明战，似乎的确是命中注定的生死宿敌，但却绝不是老天策故意为之的。”
“因为老天策不是这种，喜欢玩弄别人命运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个结果，恐怕是连他老人家都没有想到的。”
鹰云仰面朝天，语气中已有了几分苦涩，“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天策当初应该是想将这两个人，当作左膀右臂、同门兄弟来培养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因缘际会之下，二人却在冥冥之中注定不和，使得左膀右臂、同门兄弟，成为了方枘圆凿、生死大敌。”
闻言，狼山脸上已不知是什么表情，缓缓道:“我想，这不是造化弄人，这是明战自己选择的。”
“恐怕正因如此，老天策才自始至终，都不肯收他为弟子吧？”
鹰云愕然，随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不是一句简单的造化弄人，就能够解释的。”
“性格决定命运，以陈尊的心胸，自然是容得下明战，但以明战的性格，却未必容得下陈尊，必定会频频发难，挑起事端。”
“想必老天策当初，应该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肯收明战为徒。他害怕的，正是二人同门相残啊！”
狼山满脸唏嘘感叹之色，“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策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忽然握紧了栏杆，加重语气道:“如此说来，天策大人和明战之间，必定要死一人？”
鹰云转头望向他，幽幽道:“很早之前，你不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狼山无奈地叹气道:“当时随口瞎说的罢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之间要争夺的，仅仅只是一个二代天策的身份而已，如今看来，哪里有那么简单哪。”
鹰云仰天长叹，“是啊，哪里有那么简单？”
“这两个人早已注定，不仅是生死之争，更是气运之争，大道之争啊。”
狼山和鹰云忽然不再说话。
原本人声鼎沸的船舱上下，亦是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当陈凌云和明战在海上手段尽出，互换了上千剑而未分出胜负后，战况终于再度升温，彻底上升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出手之间，剑光纵横席卷，狂风呼啸升腾，海水翻腾炸裂，在空中蒸发成雾！
简直比电影里的顶级特效镜头，还要精彩震撼一万倍，而且还近在咫尺，无比真实！
是以无论是天策府的武者，还是以蔷薇为首的陈凌云麾下，乃至高台上的江海心等人，都瞬间屏息凝气，聚精会神！
但。
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以陈凌云和明战的手段和性格，明明早就可以分出胜负，结束这场大战。
可为什么偏偏两个人，都不曾动用杀招和底牌，而是用这种耗时费力的方式，打了这么长时间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