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锦在战场是战士，指挥有方、杀伐果断，要风得风，无人不从，在家人人尊称一声蒋少，也是大把大把的女人向前靠拢。他并非只会打仗，可也真的除了打仗和欧阳沫没有关注过这个世上更多的是非。
因此面对一个醉鬼，他手足无措。
能做的就是将她手中的第二瓶蓝色罐罐夺走，硬邦邦道：“别喝了。”
“呦？”王翠九明显已经意识不稳：“还真当你是我老相好啊？”
蒋知锦不知道她在风言风语什么，也不想和一个醉了的人计较。
刚拿出手机想问问沈悠然那边的事情忙完没有，让她过来接人。
手机唰得就被抢走，速度快得蒋知锦怀疑她在装醉。
“干嘛？想报警啊？”王翠九睁着眼睛，伸一根指头能晃三晃到蒋知锦眼前：“吓唬谁呢？姐是那被吓大的人吗？”
说着推搡着蒋知锦的肩膀，活脱脱二流子的形象：“去啊，喊去啊你！”然后又语无伦次不知今夕何夕的胡扯：“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便利店里清净，半晌没人来。
她的撒泼便被在场的几个人听了个清楚。
收银台的女生想忽视都不行了，拿了纸杯接的温水递过去：“那个……这是温水。”
蒋知锦一把攥住她乱飞的手腕，一边问：“你们这酒几度？”
就算喝了四五罐也只是易拉罐而已，哪就那么容易醉？
女生见他有怒，也不敢再盯着脸流口水。
王翠九刚进来的时候直接一口气干了三罐，然后甚至非常清醒的冲她笑着要了盒炒面……她以为她酒量多好的，现在想想刚才的笑容怎么想怎么诡异。
“……平均度数不超过4度。”
蒋知锦深吸一口气，将她手中开了一半的酒拿走砰的一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女生讪讪笑着，那句‘没喝的酒钱照付’喉咙里滚了几圈也没敢吐出来。
“哟呵，摔给谁看呢？”王翠九有样学样，顺其自然地将手中沉甸甸的板砖一样的东西“嗖”得朝对面玻璃门掷去。
手机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女生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再说话，只期盼现在来个顾客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王翠九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动作，而后反射弧绕地球一周后惊喊：“我靠！十环！”
蒋知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没有把那一杯温水泼到她脸上的，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
以前在部队战友喝多了都是怎么做的来着？
在收银台小妹一脸震惊而后花痴的表情中，将某只胡咧咧的醉鬼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门口。
在门口的时候还被手机碎片硌了一下脚，差点将肩上的人甩出去。
蒋知锦从来不知道女人有这么麻烦，他眼中的女人和男人没有什么分别。他想象不出来女兵和女人的区别。
王翠九又不是简单的‘女人’的身份，蒋知锦没办法想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可以喝醉之后无理取闹成这个地步。
蒋知锦借了个公用电话打给唐熠城，说明了情况。
唐熠城：“为什么她会给你发信息？”
这也是蒋知锦的疑惑。
“发错了吧。”
唐熠城显然是不信的。挂了电话对一旁待命多时的人说：“玉环路108号，把小九接回来。”
“小九去执行任务了？”
唐熠城眉头微皱，似是不想多说，太丢人：“喝醉了。”
景柒柒眼中想出任务的光立刻消失了：“哦行。”
人没动。
唐熠城：“还有什么问题？”
景柒柒笑得鼻子都皱在一起了：“那还继续跟吗？”
“你说呢？”
“我是觉得吧，一个楚秋白，让私家侦探跟着就好了，你这样浪费我们拂衣的人力资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唐熠城的耐心不负众望的消失殆尽：“忙着打打杀杀才算是把你用在刀刃上是吗，需要我重复一遍任务？”
“不用了嘻嘻。这就接人。”
景柒柒走后，唐熠城在原位上空神了五分钟。然后拨内线告知付文，三分钟后就乘电梯下了一楼。
付文紧赶慢赶在唐熠城车开出去之前拦住了他。
“总裁，你下午五点有个股东大会要开。”付文善意的提醒。
“你连这点小事都弄不好吗？”
付文内心咆哮：什么叫小事？那些难缠的股东哪个好应付？没有你唐熠城坐镇谁能服众？！咆哮完毕后淡淡回答：“不能。”
唐熠城一噎。
“那就推迟。一个小时就回来。”
“是因为沈小姐吗？”
唐熠城揉了揉眉心，自觉自己对这些下属们态度太好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掀砖掀瓦的。
付文自知失言，心中多半知晓了答案，后退一步：“总裁慢走。”
沈悠然送走了林飞扬，向餐厅经理赔了礼赔了钱又苦口婆心的劝席慕寒。
席慕寒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往日绝不会失态至此。
他和王翠九分别多年，沈悠然知道王翠九心中并非没有情意了。但是保不准他这么一闹，会让那人心中怎么想。
“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刚才什么情况啊？”
席慕寒冷静回数，眼底没有那么狰狞了：“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等了。”
沈悠然有点生气：“那你今天就这么给她难堪？你不知道她最在乎什么吗？你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
故意找事，故意给两个人一个结束。故意放她走，让她对自己失望厌恶，不再有任何的念及旧情的想法。
席慕寒也没多说什么，这么些年的分分合合，沈悠然多少在旁边做了个见证者。知他心中也不好受，苛责的话也没有再说。
“喝酒去吗？”
沈悠然这么多年发泄的方式很落俗套，也很有效。
吸烟喝酒样样精通，打架没多在行，糟蹋自己是一流水准。
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她，她也不会碰酒。
席慕寒必然是会醉的。和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女人一样。
虐恋。沈悠然下判决书。
还是以往的酒吧，龙四管辖的地盘。
沈悠然刚坐上没多久，龙四就知晓了，让底下的人斟酒统统换成零度数的果酒。
酒保刚来没多久，纳闷：漂亮是漂亮，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