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皇上走后，皇太后一直心神不宁，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向门口看，瞧着手边的茶盏，不禁感慨道:“皇位，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太傅夫人和黎老夫人对视一眼，略显无奈。
“事已如此，多说无益，小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太傅夫人葛氏安慰道。
“你说，咱们拼死拼活生了这么多孩子，难道就是老了看着他们骨肉相残。早知如此，我宁可只生一个。”
黎老夫人笑了笑:“生几个都后悔。一个有几个的好处，多了有多了好处，你瞅瞅我们家那个，干巴巴的就他一个，如今想见一面都难。”
皇太后白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什么事，说道:“你家那小子，听说暗戳戳的给我女儿写信，你可知道？”
黎老夫人听了，松弛的面皮堆成一朵花:“您也听说了，那小子总算开窍了。”
“丑话说在前面，你儿子若是欺负我女儿，或是招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黎老夫人忙解释:“我那木头儿子，就有一个好处，痴情，他媳妇死了这么多年，说媒的都要踏破门槛，那小子一个都没看上。”
说着忍不住捂嘴偷笑。
皇太后哼了一声，对葛氏道:“你瞅瞅把她高兴的。”
“能不高兴吗？镇北侯单身十几年，她整日惦记着，如今有个女人在身边伺候，总算可以放心。”葛氏笑道。
黎老夫人唇畔上扬:“我听说老九媳妇怀的是四胞胎，您就等着闲王妃生了玩，让您带着玩吧。”
皇太后想到秦清的肚子，呼了口气:“怎么这么墨迹，还不生。”
“十月怀胎，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什么急。”
“还不着急？你瞅瞅这一天天的事，早点生下来，我带着重孙子去柏林寺，离他们远远的。”皇太后看了她一眼。
葛氏听了八卦的问道:“你们说，四个孩子，有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老姐姐可是盼哥儿？”黎老夫人看着皇太后道。
皇太后端坐在榻上:“哥儿姐儿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母子平安。”
“虚伪。”黎老夫人嗤笑:“您重孙女那么多，还想要？”
皇太后不悦道:“就是生四个姐儿，那也是我皇家的血脉，我的亲重孙女。”又不死心，揶揄道:“谁像你，连儿媳妇都没有，哪来的重孙女。”
“你狠。”黎老夫人被戳道心窝上，别过头不去看她。
三人絮絮叨叨一直到了晌午，一起吃过午饭后，两位诰命才退下。
皇太后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你说现在拜佛还来的及吗？”
岐公公道:“只要心诚，什么时候都不晚。”
“哀家是不信那些，可刚才你也听到，她们两个絮絮叨叨，说什么神佛，要真那么有用，镇北侯还用去边关？”
岐公公浅笑:“还是您想的透彻。”
“那丫头走了？没闹出什么动静来？”皇太后慢慢坐起身，问道。
岐公公上前扶住她:“回老祖宗的话，走了，奴才听说皇上吓的不轻，看到闲王妃坐在辉月阁的屋顶，差点晕过去。”
“没出息。”皇太后哼了一声:“那小丫头，鬼机灵的很，不达目的她不会放手。”
“闲王妃也是为了孩子。”
“就是因为孩子，所以哀家才不管，任由她折腾，先不说老四是不是说了那些混账话，单单他劫持闲王妃上马车这件事，就该打。老九和她媳妇闹，还不是抓住他把柄。”
岐公公不反驳，只是微笑道:“老祖宗怎么打算拜佛了？您刚才不是还说不信吗？”
“你懂什么？信不信是一回事，拜不拜，是另一回事，刚才她们两个人在，我能说信吗？”
岐公公笑了，皇太后还是担心闲王妃，说什么无所谓，心里其实介意的很。
“我记得，贵妃那有个小祠堂？”
“是，皇后那也有。”
“皇后就算了，她身为老九的母妃，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还是去贵妃那吧。”
秦清从宫里回来，厉修寒已经回来。
随越正在为他擦药，今日厉修寒打的太用力，伤口都裂开了。
秦清见了心疼不已，伸手接过御医手中的药替厉修寒处理伤口。
厉修寒见秦清脸色不好，笑着道:“没事，都是些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
秦清半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厉修寒利落的穿上衣服，打发御医和随越出去，坐在她身边问道:“父皇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样，看起来很伤心？”秦清抚摸这肚子，抬头看着他:“修寒，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不会。”厉修寒脸色沉下来:“老四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平日他惯的，更何况他皇上，是百姓心中的天子，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秦清觉得这话在理，也不说什么。他们眼看也要为人父母，即将面临如何教育孩子的问题。
老九服下身子，摸着她的肚子，感觉到里面有生命在动。
倏然坐直身子，紧张的问道:“卿卿，她们四个就住在这么小的屋子里，乌漆墨黑，最小的那个会不会受欺负？”
秦清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打架，难道就不能相亲相爱。”
厉修寒又老生常谈:“哎，卿卿，我还是喜欢女孩，四个女孩就好了，儿子太闹了。不省心。”
秦清无语:“你喜欢有什么用，你又不生。”
“我倒是想。”厉修寒嘟囔道:“就算不是四个女儿，至少也要有一个，总不能四个儿子。”
秦清点头:“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两男两女。”
厉修寒震惊的张大嘴巴:“你是说龙凤胎，还是两对？”
“嗯，还是有这个几率的。”秦清道。
厉修寒倏然满面笑容:“龙凤胎好，两个哥哥保护两个妹妹。”
秦清无语:“生什么轮不到你做主。”
厉修寒梗着脖子狡辩道:“我的孩子，凭什么性别不能自己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