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水妍冷冷的收回目光，她又看向封寒墨。

封寒墨注意到她的视线转移，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耐。

他可以忍耐柳水妍对他的指责，却不想看到柳水妍用那样的目光去看夏九儿。

封寒墨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更像是结了冰渣，冷得让人战栗:“首先，我记得我明确拒绝过要在当时公布任何信息。你完全无视了我的警告，私自做出决定，是觉得自己可以操控我？还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封寒墨的声音不无讽刺。

他向来高高在上，不论是对峙还是质问，面对任何，除了夏九儿之外，封寒墨都不可能放低自己的姿态。

他气场全开的压迫感让即使是柳水妍也感觉到一股难以自由呼吸的感觉，她心里知道封寒墨厌恶别人的轻视，也从来不愿受人摆布。

如果不是情况实在紧急，柳水妍本来也不想做这样的决定。

但即使这样，在这种强大的威压之下，柳水妍依然冷静道:“你不必拿这样的借口来刺激我，事实如何我们都很清楚。我不是那种你随便威胁便能糊弄的对象，就算那件事我做得有不对，但我们之前做好的协议，我也付出了你应得的报酬。”

柳水妍目光冷冷的、死死地盯着封寒墨:“国外的三块地皮开发权，青云山的项目转让合同，我们都是签过字的。说白了我们的关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即使只看你得到的报酬，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背后捅刀的意思？”

封寒墨眼神连一丝闪动都没有。

他淡淡道:“我最开始回京什么都没做，但你让人把我跟我的秘书堵在地下停车场，想要打死我们封口是为什么？”

他往后靠到椅背上，让自己可以直接正面面对着柳水妍。

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两条修长的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闲适的动作，却让封寒墨生生的做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继续咄咄逼人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那你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心虚的举动？是脑子不好的一时冲动，还是……这一切的背后，有着另一层更深的阴谋？”

柳水妍心里一惊。

她注意到了封寒墨的眼神。

那双眼睛漆黑一片，深邃的黑色仿佛巨大的黑洞，强大而本质吸引着各类物质不计生死的奔赴其中。

柳水妍也被吸入，然后在到达洞口的一瞬间便被死亡的气息紧紧地包裹。

冰冷的危险顺着她的脊背攀爬到脑内的神经，柳水妍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彻底被封寒墨看穿，不止是这一件事情，而是从一开始，那隐秘的、带着阴谋跟算计的接触跟亲近就已经被看透的清清楚楚。

而从那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封寒墨陪她做的戏。

她以为自己才是掌握剧本的导演，却不像自己不过是被给了假剧本的喜剧演员，像个小丑一样在其中翻腾跳跃，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早已掌控全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掌心。

这样的猜测过于可怕，柳水妍几乎是本能的去否认了。

她聪明的大脑信息处理的速度非常的迅速，她在脑内将跟封寒墨相遇以来的所有事情进行了飞速的回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封寒墨不应该知道！

她用强大的意志力抵御封寒墨那种仿佛要把人看透的犀利眼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都是封寒墨诈她的手段，柳水妍不相信封寒墨知道了真相，也不相信封寒墨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不是这样。

她慢慢恢复理智，封寒墨能明显注意到柳水妍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神没有了刚刚的震动，变得就坚定而冰冷。

她坚定道:“就是一场交易，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封寒墨，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或者听信什么人的胡言乱语，就做出这样难以挽回的事情。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究竟给柳氏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夏九儿站在封寒墨身后，敏锐的感觉到柳水妍说那句“听信什么人的胡言乱语”的时候带着狠毒与冰冷的目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