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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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见面、大概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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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事,是私事,也是国事。

除非改朝换代谋朝篡位,通常情况下皇帝都是登基之后一定会到死才会退下来,禅位之说,只存在于三皇五帝的美好传闻当中。

李傃作为太子登基是理所应当,他要禅位又是出乎意料。

这自然会让臣子们群情激奋起来了。

原因倒是很简单,李傃是皇后嫡出,是长子,是出生就坐在太子之位上的正统,本朝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皇帝,就算是他要禅位的吴王,也比不过他。

何况他多年来身为太子战战兢兢,向来都是温文尔雅又克己复礼,尽管李章多年来对他颇多忌惮,又有颇多打压,但李傃的应对反而让臣子们感觉到了安心和踏实,这是一个不焦躁又有城府,将来能担大任的太子——这也是为什么李章病重时候李傃迅速来掌权,却并没有那么多反对之声的原因。

可现在,他却说要禅位。

臣子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纷纷上了折子来劝谏。

甚至有人就直接在殿上哭了起来,只求李傃收回成命,不要一意孤行。

但李傃已经拿定了主意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是臣子们哭一哭就能让他对这个皇位多几分眷恋。

只是他向来温柔,许多事情也偏向于讲道理,他还要为弟弟把这前路给铺得平坦。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于是他道:“在父皇心中,我并非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只不过碍于嫡长的身份,在襁褓中就封了太子,一直到如今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跪在殿中的人心中却越来越沉重了。

是啊,很多事情就是看在眼里的。

如若李章当初真的觉得他的确就是合适的一国储君,为什么迟迟没有给他娶太子妃?

不管当初李章说了多少理由,无论那些原因可以解释为忌惮又或者是猜忌,但最后还是能绕到最关键的原因——并不喜欢。

如果真的喜欢,那便也不会有忌惮和猜忌。

“我在这太子之位上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父皇的心思,只是大概我还总想着父子之情,又或者是我贪恋权势,所以迟迟没有自请废除太子之位。”李傃说道,“这么一拖便拖到如今,父皇驾崩了,我越想,便越觉得愧疚,心想父皇生前既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结果,死后便全了他的心意吧!”

这话便是实打实的睁眼说瞎话了。

自从李章寿日时候出了事,谁还不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呢?

就算当时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个月后再回头看,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不过就是眼前这个要禅位的皇帝和他的吴王弟弟联手搞了一出事情。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的。

殿内的王公大臣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琢磨为什么他们兄弟俩有这么一个权力交替了。

目光开始投向了在一旁正苦苦哀求李傃不要禅位的李傕。

吴王此人,他们接触得不多——在他带兵去打西戎之前,都是很少在朝堂中和他们打交道的。

不过在打了西戎还拿了胜仗之后,因为李章显然的偏爱和恩宠,倒是常常和他们有一些公务上的交流。

吴王显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这是所有和他共事过的人都有的想法。

不仅不好糊弄,而且想法颇多,脾气也不怎么好,有时暴躁,不似李傃这样沉稳温和。

总而言之,是一个有能力,但又特别不好伺候的主,尤其是有他亲哥在前面对比的情况下来看。

此刻李傕哭得伤心,也哭得他们一众迷茫起来,这究竟是他们兄弟俩已经商量好的事情,还是李傃突然做的决定?

依着他们对李傕的了解,似乎不应当有这样的表现才是。

李傃这会儿不想去猜测臣工们的想法,他弯下腰扶起了哭哭啼啼的弟弟,温和道:“从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许多事情还要一一交代给你。”

李傕抹了一把眼睛,眼泪仿佛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往外涌,直看得殿中要劝谏的臣子们都没了声音。

事已至此,便看出李傃心中坚定,再没有什么转圜余地。

于是朝内外都也开始准备起来,禅位一事当然是要好好办的,不仅要办得好,还要办得漂亮,得显出兄友弟恭,甚至还要有尧舜那样明君的气派,否则为何会有禅让一说呢?

李傃不想理这种事情,依着他的想法,当初都不打算以太子之身来继承这个什么皇位,他原是打算直接让弟弟登基,自己直接从京城走的。还是他亲弟弟李傕撒泼打滚一样劝他一定要登基再禅让,又找了一百个理由来说服他,还哭着抹眼泪来博同情,最后才不得不这么做了。

但答应是可以答应,但事情他是不想亲手去做了,于是便全部丢给了李傕,自己只每日到李章的灵前来祭拜一番,又烧了自己手抄的经文。

不似当初皇后去世时候那样,李章驾崩的时候,他是松了口气,而并不是悲伤。

似乎是因为心中有怨,如鲠在喉,所以早就盼着他死一样。

这样的想法是不孝,当然了——他以小博大来用李章教他的计谋来算计了李章也是不孝,左右都是个不孝而已。

他或者还比不得弟弟的坦然,他应当是个阴险的小人。

手里厚厚的经文在火中化为灰烬,他想起来李章驾崩那天晚上。

那一天晚上李章似乎把所有事情突然想明白了,他问他,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一直心存怨恨,并且早早就准备好了要谋朝篡位。

他到现在都能清楚地复述了自己的回答,他答道:“或者是有怨,但恨谈不上,一切只是顺势而为,就像是父皇教导的那样——父皇觉得儿臣做得好吗?”

李章没有再说出什么,他睁大了眼睛,最后不甘地咽了气。

他把手里的经文全部烧完,抬头去看立在上头的牌位,许多事情已经成为过去,死或者会成为结束,也可以成为新生。

他打算在禅位之后就离开京城。

否则那就太让弟弟为难了,明显一个太上皇,会让弟弟没法好好行事,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离开京城之后,他打算去南边。

原因很多——也可以说原因只有一个,他有些挂念江画,不知道离开京城之后,她过得好不好?

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同情李佾和贵妃,事实上这样卑鄙无耻的他,和李佾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过一丘之貉。

低下头,他想起来当初年少时候在皇后凤驾中的那惊鸿一瞥,又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问心无愧也别无遐思。

或者是他从一开始就起了邪念。

从前囿于礼法规矩他不可以有什么想法,但现在,他们彼此都是自由无拘束的,他或者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下?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心想自己应当算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吧?皮囊应当非常完美,大概配得上?

说着她起了身,便朝着前厅走去了。

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她穿过了回廊,又绕过了垂花门,进到前厅中,便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俊逸的男子,正背着手在看墙上挂着的字画。

她有点不敢认,太子穿常服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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