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街道泥泞，行人匆匆，百业萧条，草木寒飞。

街道上，卖艺的壮汉身背长刀，一人站在街中。

脸色虽然悲伤，眼神却很坚毅。

路，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不来，便是造反。

不来，便是乱党。

虽然他不想来，但是他不得不来。

若是仅仅自己，此时他真想拼了。

但是，他还有一个妹子。

身后的街角转弯处，妹子就在那里。

他不敢拼命，他也不敢让人把妹子带走。

施压的人虽然很强大，朝廷的鹰犬相随，护佑，但是却不敢露面，只是在身后藏着。

这些人如此强大，能调动衙役对付自己，但是却不敢在敌人面前露面。

这事情就很明显了。

自己这次恐怕是死定了。

打赢了，要死，打输了，一样活不了。

赢了，对方必定会报复，恐怕对方地位不低，想跑，怕是跑不了了。

打输了，后面那两人不会放过自己，而且自己妹子还在别人手上。

下场，很惨。

可以预见。

但是，赢了起码可以争取到时间。

对方就算要报复，也可以先把妹妹安排好。

很快，街头便出现三道身影。

目标，赫然在列。

看其穿着，便知道，打了此人，自己只怕出不了城了。

但是还能怎么办呢？

他也不想打，但是却必须要打。

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但是自己不敢大意。

此战，必定全力以赴。

刀，缓缓出鞘。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

此人，竟然认识。

昨日多亏得此人赏钱数两，不然，那两百文费用交出去，根本便剩不得几个钱。

虽然后面再表演得打赏都是自己的。

但是，这第一次，总是最多的。

再得赏钱，也都是吸引前来新来之人打赏的多。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

为了妹妹。

刀，又缓缓入鞘。

今日，本是打算趁昨日热闹继续卖艺。

却不想，被人搅和了。

不能反抗，反抗便是图谋造反。

不能抱怨，抱怨便是藐视朝廷。

所以，不但要听话，还要笑着听话。

泪，已经流干了。

血，只能向着对不起的人身上洒。

自由，是什么？

仁义，是什么？

忠孝，是什么？

义气，不存在的。

想讲，你首先得活着。

为生活所迫。

壮汉的眼睛眯了起来，握起了铁拳。

其实，他现在很想对方赶紧逃命，这样，他就不用陷入两难的抉择。

但是，对方没有。

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看来，自己终究是个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虽然自己也不想。

但事实如此。

任你百般理由，千般借口。

做了，那就是做了。

壮汉举起了铁拳。

眼睛闭了起来。

江湖逼迫人成长。

非所愿也，不奢求也。

拳头缓缓举起。

方川眯眼冷观。

此人固有挣扎，却终究选择了岔路。

或许有其原因，但没人会深究。

“请。”

方川抱拳。

壮汉诧异，但还是放下了拳头抱拳；

“请。”

先礼后兵，或许是吧。

“辛苦。”

方川再道。

“辛苦。”

壮汉心里却是微颤。

见面道辛苦，必是老江湖。

方川；“吕岭，吕子川。”

“铁牛。”壮汉声音有些激动。

“你来寻我？”

“不得不来。”

方川点头；“来打架的？”

“不得不打。”

方川在此点头，沉思。

沉默。

铁牛思绪飘飞，想来想去，纵然对方亦为江湖同道，但是这一架，却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对方是江湖人物，若是其知道自己的苦衷，或许便不会追究了。

不过，江湖人的脸面，比性命还重要。

只怕，是不可能了。

这点，铁牛不做奢求。

因为，自己必须要赢。

但是，自己的妹妹，说不定便有生路了。

身后不远处闹出了响动。

铁牛晓得，必是后方之人瞧见自己迟迟不动手所为。

但是，看见了生机，铁牛怎么会放过，他死不足惜，但是妹妹却必须活着。

“长枪贯落日，飞剑破流星。”

铁牛手指在腰间掐了一个指诀。

这是一个暗号，江湖上的手势。

他以为方川能懂，也肯定懂。

但事实上。

方川确实懂了，这是在交代自己的底细。

但是这里的江湖对于方川来说一片陌生。

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手势。

也看不懂，这代表的是什么。

不过，这不妨碍。

方川也掐了一个手势。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其实铁牛掐此指诀，报了切口，也无非是打算盘盘道，看看如何说辞，这对方虽然回了切口，但是完全看不懂啊。

顿时张目结舌。

他当然看不懂。

方川对于此地江湖所知实在有限，故随手掐了一诀，口中所念也无非随口所言，也是欺负这武者不读书，故此不知也。

虽然这切口方川不知道，但是不管哪里的江湖，都是一个样。

所为者，无非利益而已。

“你妹妹？......”方川道。

铁牛闻言，泫然欲泣；“为人所迫。”

方川点头；

“看来这一战，无可避免。”

铁牛点头，他想施展一个两不相害的法子，但是他想不出来。

“我有一武，曰分筋错骨。”

方川微微下蹲，双拳成爪，目视前方；“此武乃为擒拿，可分筋，断骨，擒膝，拿肘，中者立残，挨着立伤，你可敢一试？”

铁牛视拳，终究，还是只能如此了嘛？

那就来吧。

方川挥手，让方元李鸣宇二人退避。

“少爷。”

每次打架，方元都是跑的最快的，但是此次，却有些不想走。

事先既然知道了，当早寻武器才是，但是偏偏少爷不许。

拳脚功夫，可能是对手吗？

方元看着牛高马大的铁牛，足足比少爷高出半头有奇，那身板，比两个少爷加起来还要阔。

这，有的打吗？

李鸣宇跃跃欲试；“表哥，我来帮你。”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两个锄头。

他学聪明了。

虽然表哥不让拿武器，但是，自己是谁，谁能管得住自己？

拿东西打，果然比用拳头砸好使多了。

“站在一边看吧，我一人足矣。”

方元终究还是走了。

李鸣宇也不得不走。

“今日，便让你们瞧瞧本少爷的本事。”

方川摆开架势，双手一前一后，所谓前抓后拿是也。

耍了两招，可谓有模有样。

有功有守。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赠点卷

(月日到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