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四寂无人。

司徒笑终究还是选择了花钱消灾。

嘴上虽然说着想死。

但是正所谓，针扎不到肉，就不知道疼。

这一但扎上去。

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人，不都是如此嘛。

“此次多谢恩公相助，不至令我陷入两难境地，此是舍妹鸣泉，方才不知其故，出手莽撞了些，还请恩公见谅，鸣泉还不谢过恩公，若是不然，我等难免背弃了义气。”

人都走光了，铁牛也站了起来。

精神抖擞，身体硬朗。

这也是一个演技派。

对付江湖人，方川自然有对付江湖人的办法。

刘孜等人寻江湖人出手，无非威迫利诱等几种办法。

而所需，也不过揍自己一顿而已。

所以方川上来便一副江湖人士的口吻，打架又示意其做戏便可。

打前，又报了自己武术套路的名称。

那擒拿手，又不是什么绝学，很是大众的武术套路，所以其对手只需套路对练即可较差。

而对方交了差，自己也不过假装受伤，毫无损失，自然皆大欢喜。

当然，若是遇上那些一根筋的，非要揍你一顿，那这诸多算计岂非无用。

对此，方川早有准备，若是威逼，自己只需以势压人即可，自己或许压不住，但是还有李鸣宇呢。

若是利诱，那更简单了。

自己怀里还踹了几百两银子呢。

这么多的银子，莫说让其做戏，但是倒戈相向，也未必不可。

江湖人物，一般都是不会生死相搏的，在这个被割开个伤口都有可能感染死于非命的时代，人们自然是能不受伤便尽量避免。

包括上次方川割伤的两人。

那才是正宗的擒拿手大家。

但是却也在其受伤之后飞速逃走。

逃的不可思议。

其实，方川觉得，就算自己拿了武器，也未必能赢，但是那两人却偏偏逃了。

很明显，没必要，万一再被割伤了呢？

如此，只要让对方明白，只用做戏，便能完成任务，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只怕是巴不得如此。

而通过两人交谈，方川自然知晓，此人乃是威逼，以其妹相迫，使其与自己决斗，这种人，只要让其知晓只用做戏即可，想必，是不会一根筋到非要伤了自己不可。

不过这铁牛也是蠢了些，方川百般暗示，却也只是在斗了几合之后才有所明悟。

本来算计的好好的，两方只用对练，打的热闹，其实毫无风险，到最后自己假装受伤，对方完成任务，自己也安然无恙，如此皆大欢喜。

却偏偏，这铁牛给自己加戏，一下就瘫软在地。

他倒了，方川也只能起来了。

世事，大多不按剧本来，任你百般计算，安排的再好，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多谢恩公，方才我一时心急，差点伤了恩公，如今知晓情况，心底委实难安，还望恩公赎罪。”

鸣泉的声音很清脆，便如泉水一般好听。

身材娇小，体态玲珑，只是这脸，离的近些来看，实在有些普通。

“真正的罪过，是无法饶恕的。”

方川悠悠道。

铁牛傻眼。

鸣泉咋舌。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一般来说，都是误会，道个歉，又没造成损失，不该表现的宽宏大量吗？

方川不这样想，事实上，若是方才反应稍慢，结局难料。

为何要用自己的谨慎，原谅对方的莽撞。

“行走江湖，如此莽撞，实乃取死之道。”

方川道。

“......”

一片沉默。

道不道歉，你是的权利，接不接受，那是别人的自由。

别人命都差点没了，不接受，很正常吧。

“恩公，舍妹实在是关心则乱，以为我为你所伤，难免失了判断，她年纪还小，难免莽撞了些，还望恩公莫要降罪。”

铁牛心里很难受。

自己在万丈深渊面前，被人拉了回来。

此恩，不可不报。

自己的妹子莽撞，差点伤了恩人，对于别人来说，此仇，恐怕也不可不报。

只是，毕竟只是差点伤到，又没有真正的伤到，难道就不能皆大欢喜吗？

方川盘算了一下，自己虽然三人，但是对上对方两人，多半是难以取胜，被揍个鼻青脸肿的可能性比较大，想报仇，可难了。

算了，打不过，说啥都白扯。

依照千门法则，此时只要略施小计，便能收铁牛于麾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小丫头，这才是报复的高层次。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虽然念你因兄心忧失了判断，但是差点斩我于刀剑之下也是不争的事实，我也不欲报复，不过，你等未曾完成任务，多半会惹来别人的报复，我虽不小气，但是也绝不愿与差点杀我之人多做交际，别人的报复，就看你等运气了，若是被斩，也算我报了仇了，若是不死，日后再见，你我恩怨两消。”

下棋，下一步，看一步，乃是庸手，下一步，看三步，那是高手，下一步，看十步，那是超级高手，下一步，便统筹全局，那就不是人了。

日后情况的发展，谁又说的准呢。

方川走了，领着两个目瞪口呆的人走了。

走的风轻云淡。

“拽什么？”

鸣泉看着方川的背影，实在不顺眼至极，说话委实不好听。

铁牛却是怒了，一巴掌拍了过去，却是悬在其头顶，再无法寸进；“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别人给我一个台阶，让我行事能无愧于心，你却差点把别人斩了，却还说这般的风凉话。”

鸣泉吓了一跳，眼见大哥这一巴掌实在不忍心扇下来，才算是送了一口气，嘴上却依旧不服气；“那他也不能如此说胡啊，你看看他临走前说的什么？”

铁牛跺脚；“你怎如此不知好歹，恩公乃是提醒我们或许会惹来别人报复，要趁早打算才是。”

恩公，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啊。

“啊！”

鸣泉傻眼，有，这意思吗？

“这也是因为你最后躺下了，不然我们就成功了。”

铁牛扶额；“别人予我台阶，让我顺阶而下，不止跌的粉身碎骨，我又岂能不投桃报李，眼看着其被奸人羞辱。”

“江湖人，最重要的便是脸面，恩公拼着丢了面子，也要护我们义气，我们又岂可视其为然，坐享其成。”铁牛语重心长；“人，都要有感恩之心，别人的付出，我们要看到，我们所坐享的，都是别人所付出的，失了感恩，与禽何异。”

鸣泉木然。

“走，此地不能再呆了，恩公常年居此，自然晓得利害，既然说旁人会报复，成那人便是心胸狭窄之辈，必然会报复，我等赶紧出城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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