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小的纯粹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大爷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泼皮跟狗差不多。

对于狗来说，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老虎来了都不怵，但是一旦出了自家的院子，一般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这些泼皮也是如此。

当然了，这跟大部分人的思想有关。

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要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一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没什么，只要别出什么事就好，这些泼皮显然是没少敲外地商贩的竹杠，是以有点心得，于是便跑来打秋风了。

方川哭笑不得，这是一帮实在微不足道的小人人物，消息闭塞，眼力还差。对于方川来说，这些人实在是微不足道的，连生气都犯不上，但是对于那些小商贩来说，这些人就要命了，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一旦沾上了，那注定是要倒霉的，所以被这些人一吓唬，谁还敢为了点利益跟这些人硬杠。

“你们刚才中的乃是哭天喊地十日丧命散，如今毒在肌肤，能使人悲痛欲绝，过不多时，这毒便沁入血脉，随血脉全身游走，彼时悲痛感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深思不属的感觉，而随着毒在血脉中游走，不多日便浸入肺腑，到时内心空虚感甚，若是十日之后得不到我的解药，你们便会肠穿肚烂，必死无疑，临死之前还要受到莫大的折磨，到时候你们会觉得，死，或许是一件好事。”

方川说的当然是假的，这婴啼诡的诡雾虽然沾上就能传递负面情绪，让人悲痛万分，但是随着时日愈久，这种感觉就会慢慢消散，并不致命，但是随着方川这么一说，等到这两人负面情绪消散了之后，也不会发现自己已经好了，反而这心里总会存了那么一丝不得劲，总觉得别扭，自然就会愈发觉得自己确实是中毒了。

这种吓唬，对两个泼皮来说是致命的，两人顿时哭的更厉害了，不断求饶。

方川却是大手一摆；“你们白白坏了我们的生意，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这十日期间把坏了的生意追回来，此事便罢，到时我自会许你们解药，若是再敢捣乱，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或许运气好未必会死也说不定。”

对付这帮泼皮，你赶走是没用的，这些人能变着法子给你捣乱，而就算他们不捣乱，但只要没死，这生意你就没法做了。

虽然这次打赢了，但是对那么小商小贩来说，过江龙终归是过客，还是得走的，但是这些人却是梁城本地人，他们可没法跑，虽然你们能打走泼皮，但是对他们来说，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谁知道等你们走了这些人会不会报复。

小人物不敢赌，一旦赌输了，那代价是他承受不起的。

所以单单是把这些人打走，那是没用的，那些退了货物的商贩还是不敢再进货。

毕竟这些人拖家带口的，什么风险都不敢冒。

所以方川使了个花招，这一通威胁下去，这些泼皮就是绑，估计也得把那些商贩绑来进货。

两人苦求了一番，惹得方川不喜赏了两脚赶走了。

俟两人走后，方川坐等白玉冰的生意回升，但效果却很不理想，很快，两人便又哭丧着脸跑了回来。

看两人那模样，方川觉得这次玩砸了，这个小团体的老大位置并不牢固，在失了这么大一个颜面之后，要么就是分崩离析了，要么就是老大位置被抢了，总之，这两人现在成孤家寡人了。

果然，在其一番哭诉下得知，经过被方川这么一吓唬，那帮弟兄都从良了，不打算混下去了，江湖太危险了，而且日子还过的紧巴巴的，这再来个提心吊胆，还不如老老实实去做工。

这兄弟们没了，这两人也没办法，而没了兄弟，没谁还卖他们的账，所以也打算洗手不干了。

方川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个小团体分崩离析，这让他完全没有一点劝婊子从良的成就感，郁闷非常，这帮泼皮实在是太不敬业了。

这两人自觉没用了，这一次前来，一是说明情况，二是求方川赐解药的。

方川虽然觉得这两人说的是真的，但凡事总有个万一，这万一要是被两个泼皮给玩了，那传出去还混不混了，是以这解药是不肯给的，但是也保证，只要十日之内不捣乱，到时自会赐予解药。

于是两人千恩万谢的走开了。

小团体分崩离析了，但是那些小商贩消息哪有那么灵通，一时还在观望，是以一直到了下午过半，这板车上的东西还堆了不少。

“你打算怎么办？”

方川看着满车的货物也是替白玉冰发愁，其实在洪吕城做生意也是蛮好的，起码有洪武罩着，安稳的多。

只是这话若是说出来，未免交浅言深了。

白玉冰其实对待方川的态度不算恶劣，但是很客气，客气的生疏，显得十分生分，还不如刚遇见的时候来的自在。

“我打算跑跑市场，做做市场调查，然后再针对性的制定策略，守在此地等人批货终究是不妥当，等着口口相传，毕竟还是慢了点，那些拿货的货郎挑夫等未必知道，我打算出门推销，整合这部分的货源。”

白玉冰的战略还是宏大的，思路也很清晰，但是实施起来是有难度的。

江湖上百行各业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的，外人很难插足，便是那货郎，也是自有一套江湖关系，拿货散货行动路线等等，都是师徒口口相传的隐秘。

想整合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

便是方川，自觉还算熟悉江湖规矩，但是熟悉的也只是跟自己行当有关系的地方，至于别的，他也是不熟的，所以也帮不上忙。

不过方川是江湖人，入的是千门，行的是诡道。

对于江湖人来说，有卖艺的，有吃那无本生意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但是总是要有点吃饭手段的。

方川的吃饭手段就是诡道，这跟白玉冰的生意经不太一样，所以他有不同的看法，觉得其实这事没什么难度，但是白玉冰却选择了一个最难的路线。

若是这事交给方川来办的话，方川能给他玩出花来。

“你是打算赚钱，还是赚地位？”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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