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

嫁给侯府嫡子

第 77 章 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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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备孕……”冯贵妃瞥了一眼夏枢,嘴角挂起笑意:“前些时候我这边也寻了些药材,给我那娘家侄儿补身子,春桃……”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取些过来。”

待宫女应了一声出去取药,冯贵妃则转身交代夏枢:

“这药是男子用的,小枢可以叫下人熬了,每晚叫褚少卿喝下,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喜讯了。”

王夫人扫了一眼夏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说话。

夏枢知道她在看戏,不会开口解围,只好上前行了一礼:“谢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和这些贵人们相处太累了,各个话里有话,而且一个个的全没安好心,夏枢懒得再看她们阴阳怪气地勾心斗角,等人取了药过来,他收下便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你们先聊着,我许久未见景璟了想趁着这会儿功夫去看看他,等一会儿开宴了我直接去宴会厅庆贺皇后娘娘寿诞。”

这话委实逾矩。

皇后没想到他会打蛇随棍上,不过想到刚刚随口说的让他不要太顾忌礼数,眼神沉了一下后,微微一笑:“说起景大人家的双儿,你们两个先前不还闹过两场吗?怎地现在不仅和好了,还成了朋友?”

夏枢怕褚洵出事,急着去找他,但王夫人一个当娘的都没开口说担心褚洵,他一个当嫂子的就更不能开口了,只能把景璟扯出来,说是去找景璟。

熟料皇后竟是没完没了。

夏枢心里烦的不行,脸上也懒得再带虚假的笑容,语气平平道:“不打不相识,近两个月未见,我先去瞧瞧他。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我先退下了。”

说着,直接拱了拱手就要走。

然而皇后眼神一动,却没应他,和旁边的冯贵妃笑道:“说起来,我也许久没见景家的双儿了,记得他相貌出众、才识过人,又和洵儿年纪相仿,这样吧,既然和小枢是朋友,小枢又想见他,不若叫他过来,正好可以看一看他的人品脾性,若是合适的话,倒是可以把他说给洵儿。”

夏枢:“!!!”

皇后疯了吧?

景璟和褚洵可是堂兄弟!

而且就算皇后不知景璟身份,但景璟生母可曾与褚家老三有过婚约,褚景两家因这层关系在朝堂上一直隐隐敌对,皇后一国之母,不可能不晓得前朝后院的事情。

这是故意的?

王夫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眼中怒意横生:“皇后娘娘,景家双儿貌若天仙、才高八斗,配我儿屈才了,二皇子尚有一侧妃之位空缺,我看不若……”

“本宫只是玩笑话。”皇后帕子掩了下嘴角,悠悠笑道:“我们瞧着人家双儿好,但景大人还不一定会应呢。”

她转头看向夏枢:“本宫把那双儿叫来,你们在这里说说话,屋里有地龙,暖和些。外边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你们两个身娇体弱的。”

这话听起来挺关心人的,但夏枢却隐隐觉得皇后有些奇怪。

她好像在拖着他,不让他出去?

不过现在不把景璟和褚洵凑到一起,王夫人便也不说话了。

夏枢心里着急。

褚洵性子太莽了,现在又在气头上,说不得会出什么事。

从他和王夫人坐下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过去了,红棉还没过来,要么是她没找到褚洵,要么就是褚洵出事了,她无暇过来。

无论是两者哪个情况,都不是好事。

夏枢心里越来越沉,脸上却突然起了红晕,亮出手中的药瓶子,一副害羞的模样:“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赏赐了这些好物,我、我想告知景璟一番,前些时候他还挂心我什么时候有喜,其实我也挂心他的婚事,今儿皇后娘娘这般一提,我倒觉得不啻为一件美事,若是景璟能和我做妯……”

“皇后娘娘!”王夫人急急打断夏枢的话,瞪了他一眼,青黑着脸道:“乡下来的不知礼,娘娘莫要怪他。不过他们年轻的双儿性子好动,在咱们这些长辈面前估摸着也放不开,不若就放他这个泼皮去吧,省的他没完没了的闹腾。”

皇后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夏枢:“小枢倒是喜欢景璟那双儿。”

“去吧。”她一副无奈的表情摆了摆手,笑道:“外边天寒地冻的,可别跑远了。”

夏枢出了皇后宫没有去宴会厅找景璟,而是直接朝褚洵消失的角落里跑了去。

王夫人今日当着外人的面大骂褚洵不学无术、不孝顺、连猪狗都不如,甚至还上手打了褚洵一巴掌,她以为落了褚洵的面子,叫褚洵声名狼藉,褚洵就不敢再出门,但夏枢知道以褚洵的叛逆性子,他怕是会更加急于证明自己,脾气愈发极端不能自控。

想到王夫人还想借刀杀人,请皇后替她出手来整治褚洵的叛逆,夏枢觉得她真的是疯了。

当年李姨娘不过小小一眼线,都能看穿她借刀杀人的手法,想将计就计,弄残褚源的同时把她也给端了,若不是李姨娘对侯爷动了心,怕是整个事件里,王夫人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皇后可是一国之母,经历过宅斗、宫斗甚至牵涉政斗,最终赢取胜利,成为了全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她哪里又是个简单角色?

夏枢只怕王夫人与虎谋皮不成反被虎伤。

他倒不是担心王夫人,因为无论这两人起何心思,遭殃的只会是褚洵。

夏枢心急如焚。

然而宫殿错落,廊腰缦回,夏枢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了。

兴许是皇后寿辰,地上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夏枢就算想追着脚印跑也不成。

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在夏枢急得满头大汗,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叫人帮忙找时,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前面拐角处响了起来,越来越近。

“救命啊!快来人啊!”那声音嘶哑颤抖,但夏枢还是一耳就辨别出了他是谁。

夏枢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大步冲了过去:“元宵?是褚洵出事了吗?”

转过墙角,果然是锦衣玉带的元宵。

不过此时的他不仅不再飞扬跋扈,还满面惊恐和慌张。

见了夏枢,他神情一顿,紧接着眼中就迸发出一阵强光。

他急得声音发颤,嗓子也发出“荷荷”的粗喘声:“快、快找人去、去救、救褚洵。”

说着拐头就要往回跑。

夏枢心中一惊,一把抓住他:“褚洵怎么了?”

他眉头拧成了死疙瘩,脸色难看道:“你把他打成重伤了?”

“不、不是!”元宵缩了一下脑袋:“一刻钟前他和我打架,栏杆突然断裂,他身子不稳一下子掉湖里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似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脸已经开始发白:“他说他不会水,我以为他是骗我,想把我拉下去,就没理他,但是他挣扎着挣扎着就沉了下去,我害怕……”

“他在哪里?”夏枢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抬脚就要往他的来路跑去。

元宵一愣,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一个双儿去干什么,又救不了人,赶紧找人去未央湖中心的小亭,我怕他撑不住了……”

夏枢心中怒火汹汹,听到他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反身就给了他的脸重重地一拳头,厌恶道:“莫在老子面前虚情假意,褚洵若是要有三长两短,老子非要你偿命!”

说完就再不理身后捂着脸跳脚的元宵,迈步朝未央湖冲去。

一刻前就掉下湖,冬天穿的衣服厚实,能多扑腾几下,但衣服浸透了水,只会沉底更快。

夏枢冲到未央湖小亭的时候,湖面上连个涟漪都没有。

只有断裂的栏杆飘在薄薄的冰面上,旁边一个大大的冰洞看起来格外的刺眼。

“褚洵!”夏枢站在小亭边上喊了两声。

自然没有回应。

除了湖面上偶尔飞过的不知名水鸟,天地一片静谧。

夏枢低头看向冰冷的湖水,身子有些发抖,最终他闭了闭眼,一握拳头,猛地扎进了湖水里。

刺骨的冰冷瞬间冲破衣衫,包围了他的身体。

头皮发麻,身子很快冻得麻木僵硬,失去知觉。

模模糊糊的,夏枢感觉到落水之人就在前面。

想到阿爹说他是被人装进篮子,扔进了河里,是花花大冬天跳进河里叼着装他的篮子,把他救上了岸。

然后花花还聪明地把他藏进枯黄凋零的芦苇丛里,不叫人发现,等阿爹路过的时候,才引着阿爹把饿得脸色发青的他捡走。

才十岁的夏枢失去了救了他,还一直陪伴他长大的花花。

花花虽然是一只狗,但对夏枢来说,它却是和阿爹一般重要,甚至比阿爹都重要的亲人。

它陪着他的时间比阿爹陪着他的时间都长。

但是,它却老死了。

无论夏枢如何大哭,花花只是毫无生机地躺在夏枢怀里,发出一声气息短促的呜咽,似乎在告别,也似乎是在安慰夏枢,然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夏枢哭的几乎晕厥过去。

但阿爹不在身边,他在找阿娘,阿姐又害怕花花的尸体,夏枢连哭声都只敢憋着。

他怕别人听到夏家的动静,猜到花花去世,会来抢花花的尸体,拿去剥了吃。

他也不敢把花花埋到村子附近。

世道乱,多少人家一年到头见不到一点儿荤腥,花花的死若是让人知道了,村里人掘地三尺也会把它的尸体找出来。

十岁的夏枢从小就害怕故事里藏在暗处的鬼怪,但那日,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和胆小的阿姐告别,趁着午夜村里所有人陷入酣眠的时候,用床单裹着花花,摸黑沿着惠河一走就是四五里路,最终在一片黑黢黢的芦苇丛里停了下来。

他抱着死去的花花无声流泪,不舍得把它埋进土里,仿佛只要花花入土,从此之后,人世间,他就是一个人了。

那一刻,他真的无比渴求一个人,甚至一只动物,只要不半路舍弃他,让他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他愿意做任何事。

然后黑暗的痛苦之中,他听到了河边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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