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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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轻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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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宜然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渐渐醒来。哪知她一睁眼,却与妹妹梁宜林的一双眼睛对视了。梁宜林正站在床前的地下,一脸思索地低头盯着她。她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把梁宜林的脸往旁边一推,大吼道:“臭宜林,大清早的,你干嘛?”

梁宜林说:“姐,我这不是觉得奇怪嘛,你平时醒得早,这回怎么睡得这么沉?而且看你睡觉的时候,眉头皱成疙瘩了都,你怎么了?”

梁宜然说:“还能怎么了,累的呗,不知道你姐在山上找人找了一天一夜啊?”

“知道你最辛苦。”梁宜林说,“姐,那几位公子,都平安离开了吧?”

梁宜然点点头:“嗯,已经平安出谷去了。”又想到昨日在山上遇到的险境,忙对梁宜林说:“以后没事不许乱往山上跑,知道吗?不是吓唬你,山上有野人,像你这样的小孩,一口一个!”

梁宜林撇撇嘴:“知道了!昨天爹娘都叮嘱我一万遍了,你们都拿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梁宜然又与她一阵斗嘴,才走出屋子。

院子里,娘亲坐在院中缓缓织布,邻家婶子下地回来路过门前,走进来与母亲说话,婶子也无甚要紧事,只是坐着闲谈,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偶尔说笑几句。梁宜然呆呆看着,心想如果她有钱先生的画工,将这场景画下来,定是一副能让人心静的水墨画。这样闲适淡然的生活,是自己已经习惯了且不想抛下的。但如果……想着想着,心里又莫名悲伤起来。

“于姑娘,您慢点走,我们公子真的身体不适,不方便见您。”两个丫头步履匆匆地追在一个绿衣少女身后,着急地向她解释。走在前面的少女头也不回,只是眨眨眼睛,用婉转如黄莺的声音说道:“谁说我来找你家公子?我是来看望姨母的。”她丝毫没有减速的架势,步伐轻快,衣袂飘飘,一头青丝也跟着俏皮地摇晃。

“可是夫人正在佛堂念经,佛堂在那边。”丫头指着另一个方向。

少女生气地突然转身,两个丫头差点撞上她,忙退后一步。少女微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往其中一个丫头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轻声说道:“采苓,姨母诚心礼佛,我若现在去打搅,岂不是对佛祖大大的不敬。”说到“佛祖”的时候,她还双手合十,作虔诚状。随后,又话锋一转,道:“不如我先在院子里四处逛逛,等姨母念完经我再去拜见。”说完一扭头,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姑娘……”两个丫头为难地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焦急地跟在少女身后。少女走路极快,不一会便来到一处房门前,二话不说就要前去推门,跟在后面的两个丫头一惊,赶紧上去拦在少女面前,说道:“姑娘,使不得,公子真的身体不适……”

少女薄薄的丹唇抿起,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生气地瞪着两个丫头,丫头却还是执意拦着不让她进。

她一时不悦,便双手叉腰,冲着屋门口大喊道:“表哥,我听闻你生病了,特来看望,你闭门不见是何道理?”听到屋里没有动静,便对两个丫头说道:“看来表哥病的很重啊,连回答我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得进去看看。”说着又要硬往里冲,两个丫头虚拦着,却不敢近身,生怕冒犯了于姑娘被怪罪。

正为难之际,忽然听到一道柔和的声音阻拦道:“燕飞,又淘气了!”两个丫头如蒙大赦,顿时松了口气。少女闻言转过身,见到来人,便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乖乖走上前去行礼:“见过姨母。”

眼前的夫人一身蓝色罗衣,端庄高贵,几支素雅的簪钗随意挽住如云的发髻,面容白净,眉目慈和,通身气派优雅别致。她点了一下于燕飞的鼻子,半怒半宠地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整日疯玩,没个女儿家的样子!”于燕飞顺势抱住夫人的一只胳膊,头靠在夫人的肩上撒娇:“哎,韩夫人这可就欺负我了,您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贤惠温柔,京中谁人不夸赞?在您面前,燕儿自然是粗野至极,只能靠姨母日后多调教了。”

“你这张嘴呀……”韩夫人被她逗笑了。

“对了姨母,表哥怎么了?”于燕飞问道。

“哦,你表哥近日偶感风寒,大夫让静养,所以不能陪你玩耍了。”韩夫人拉过她的手,微笑说道。

于燕飞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嘟嘴道:“可是……”

“我们走吧,不要吵着他休息。”夫人顺势拉着她往院外走去,说道:“姨母这里有你爱吃的芙蓉糕,咱们去花园,边吃边说,你可好久没陪姨母聊天了。”于燕飞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被韩夫人拉走了。

吃完芙蓉糕,韩夫人又留燕飞在府里陪着用午饭,忙活了好一阵子,待于燕飞吃饱喝足,又亲自送她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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