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止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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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震惊!原来折戟是撩汉神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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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纵与横,胜与负,生与死。

天人对弈,众生为棋。

君不知残阳如血,民不晓金玉绫罗。

“庄先生,可当真是运筹帷幄。”

覆手捻白子,掷棋于天元。

沈长安轻笑,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白子置入被重重黑子围困的中间,而后挺身跪坐,抬手作揖,着实一副心悦诚服对方棋艺之精湛,所以直接投降的谦卑模样。

还未尽瘾的利落素白短发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黑子,一下又一下,有意似无意的轻敲着桌面。

他抬眼,那双无时不刻都存在着阴戾的眸子直直地朝沈长安投去,冷峻英气的脸微微抬起,似是要把对面那人的心看的透彻至极。

“你明明有机会翻盘的,为何直接投降认输了?”

“庄先生明明有三次机会赢得这场棋,又为何避而不胜?”

围绕在周身一直挥之不去的肃戾杀气陡然增添了不少,威压生生震的人直不起腰。

沈长安也就顺着那威压更低下了身子,虽是谦卑的模样,却总是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姿态。

“庄先生的棋风锐利,狂如风、猛如浪、气势震天、杀气腾腾、快如闪电、变化多端、招招致命、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为何今日这般小心翼翼?”

“棋风?”

卫庄微眯双眼,嘴角噙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笑。

他自是听得出来,沈长安说的不是棋,而是剑。

鬼谷的连横剑术。

……不,既是棋局,也是剑术。

战国七雄,争霸山河,上至一国之主,下至街边乞丐,一人一位都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天下棋局中的棋子,或激烈搏杀,或无声吞噬。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世间众生万物皆可成为棋子,唯鬼谷子,洞悉天下,掌控局势,旋转乾坤,执手黑白,推动棋局。

而鬼谷最为精明之处,便是他虽是执棋者,却以棋子的身份入局,隐匿局中,一举破局。

“沈长安,你,确实有趣。”

卫庄随手一撇,手中的那枚黑色棋子擦着沈长安的脸颊掠过,深深地的刺入他身后的墙壁上,力道之大,角度之刁,若是打在人的肉体上,后果不敢想象。

沈长安的紧促的鼻息和愈发加快心跳声在这安静的的诡谲的气氛下显得异常清晰,他闭上双眼,深而长的舒了一口气。

被棋子擦过的那处细嫩皮肉破裂,缓缓的淌下一道浅色血痕,滑落下颌,流至锁骨,远远看去,竟像是美人刻意勾画在脸上的装饰花纹。

引身而起,俯身向下,双膝着地,两手拱合,俯头到手,与心平而不到地。

“为何行如此大礼?”

卫庄的笑一僵,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很快就被浓重的好奇给掩盖,他倾身向前,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眼前这红衣散发的俊美男子。

“庄先生不杀我,我岂能不感激。”

沈长安也浅浅的笑了起来,嘴角噙着笑,脸上带着笑,眼里也含着笑,但那笑不入心不入魂,对卫庄来说,只虚假的令人作呕。

“我开始后悔了。”

卫庄蹙眉,只一抬手,挡在两人中间碍事的棋盘便顷刻间被掀翻在地推至一边,在对面那人反应之前,他就已经欺身向前,一手顺着沈长安的喉结向上划,大拇指和食指轻捏住那瘦削的下巴,暗自发力把人的脸抬起,迫使对方昂起头颅直视自己的双眼。

正如鲨齿从不挑食,卫庄向来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捏住人下颌的手力度大到让对方死死咬住下唇才能不痛哼出声。

高高的昂起头颅,那精致的锁骨显露无遗,纤细脖颈上每一处致命弱点都暴露无遗,若卫庄有心取人性命,当前境地犹如探囊取物。

“张良说你会害死韩非。”

常年用剑的手指指腹摩擦着沈长安的下巴边缘,卫庄感受着那滑嫩但冰凉的皮肤,静静倾听着对方越发加快的心脏跳动。

他知道,沈长安在害怕。

世间多少人口口声声不惧死不畏亡,但当死亡近在咫尺,他们贪生的本性又暴露无遗。

弱者从来就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就连性命也从不属于他们自己,贪恋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愚蠢又可笑。

那,庄襄王之子,你,也同样如此吗?

卫庄冷笑,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些许,而沈长安也立刻下意识的伸手去按住卫庄的手,他想发力,却不敢。

“庄……先生……”

人贵有自知之明,沈长安从来就不是愚蠢之人,他知道,如果卫庄认同了张良所说,那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唯一的区别只是死的方法和经受痛苦的时间长短。

若对方是他人,沈长安则会使用自己最常用的招数——伪装可悲,博人怜爱。

可惜眼前这人是卫庄,是这世界上最不吃这套的人之一,于是沈长安收回了眼底的一汪清池,取而代之的是由内心深处真实蔓延出来的冰霜冷漠。

“卫庄,你当真要杀我?”

“呵——”

似是玩够了这场无聊的游戏,又似是已经成功逼出了对方的真实,卫庄冷哼一声,甩手松开了沈长安的下巴,而后嫌弃的用一旁布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把卫庄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收入眼底,沈长安不满的皱了皱眉,再开口时语气尖锐锋利,与刚才的温和柔软判若两人。

“你体内又不是没有孤的血,这般嫌弃做给谁看?”

不理会卫庄那能够杀死人的目光,沈长安轻甩衣袖,拉扯着长袍下摆直身站起,长时间的跪姿让他的脚有些麻木,酥酥麻麻的感觉着实令人不爽。

“戏是好戏,但你认为张良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他的智慧必定猜到了这场戏是韩非的意思,亦是韩非的立场。”

沈长安转了转眼睛,突然有些心疼起张良。

张良为了韩非的存亡,一心打算铲除那人身边所有的危险因素,韩非自认智谋通天,万物皆在掌握。

……不,或许,韩非是在赌。

只不过这赌注可大可小,大到张良不能舍弃,小到韩非拱手相让。

“你的血——”

卫庄突然大声说出这三个字,似是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这折戟可真是护主,若非嬴氏之血便无所用。”

多日前韩非告诉自己有一方法能解决眼下困境的时候,卫庄是不信的,沈长安到来的时候,卫庄也只是嗤笑,而当对方将折戟的能力展示在众人面前时,卫庄看着自己胸上的惨烈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时候,他才真正相信,也不得不信。

“你不怨不恨吗?”

“怨什么?恨什么?”

“沈长安,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卫庄伸手抓住了沈长安的左手,将戴在大拇指上的折戟暴露在眼前,他盯着那枚扳指,沈长安盯着他。

“这是庄襄王的扳指。”

“孤知道。”

“这是,前任秦王的扳指。”

卫庄刻意加重了‘秦王’这两个字,他抬头盯着沈长安,而对方只是垂眸,冷着脸瞥开了眼。

那是个公开的秘密。

庄襄王有一枚从不离身的碧玉扳指,扳指珍贵,其意却更为珍贵。

玉,本义作石之美者,即色光润,声舒扬,质莹洁之美石名之曰玉。帝王之王,一贯三为义,三者,天地人也,中画近上法天地也。珠玉之玉,三画正均,像连贯形,近俗不知中上。

玉者,王也。

庄襄王不立太子,赐谁玉,谁为王。

“嬴成蛟,明明你才是庄襄王选择的,当今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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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的脸有种妖孽的美,他的身体也好看的让女子羞红了脸。

就算沈长安不是女子,也着着实实的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他见过盖聂的身体,那饱满的胸肌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自认曾经沧海难为水,却不知沧海之外还有河流,有小溪,有湖泊。

窄腰细臀,窈窕弱肩,身形颀长,纤瘦却不羸弱,白皙仍有英气,那上面仅有的几道或长或短或大或小的旧时伤疤不仅不丑陋,衬在白凤的身上更有着一种让人心疼的魅惑。

“怎么?看呆了?”

看着沈长安面颊上蓦然涌上的两片红潮,白凤心情大好,慢条斯理的将上身的衣服脱下,然后丢到了一直在一旁叽叽喳喳叫着的谍翅鸟身上。

“咕咕咕!主人你快把衣服穿上!别让那个登徒子看光你!”

谍翅鸟焦急的飞来飞去,被衣服砸到后才噤了声。

小小的鸟儿是不懂人类之间的隐秘情感的,白凤也放不下面子一五一十的把心中真实的所想所念全盘托出,毕竟,连他自己都在刻意压制不去承认。

白凤站在水湄之滨,似笑非笑的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十足的自信,身材也同样如此。

他没有再回头去看沈长安,而是那人自己主动上前。

他会先触碰哪里?

是肩?是手?是背?是胸?是腹部?是锁骨?还是……某些其他更为隐秘的地方?

白凤在心中冷笑,装配在掌侧的羽刃蠢蠢欲动,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沈长安先碰自己的手,那他就挑断沈长安的手筋,如果沈长安先碰自己的背,那他就用羽刃在沈长安的后背刻上‘流沙’两个字,如果沈长安……

“你在干什么……?”

当沈长安的手抚上来的时候,白凤一愣。

对方伸手上来,首先抚摸的便是腰侧的那道被水寒剑划伤的细长伤疤。

水寒之剑,剑如其名,剑风轻盈灵敏,剑身纤长锋锐,能够发出寒气甚至结冰。

而高渐离的剑术绝技‘易水寒’更是舍弃防守的极端招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剑上,发挥出最完全、全方位的攻击,这也就意味着,受到攻击者将承认常人不能想象的巨大攻击力。

剑身寒气浓重,冰冷由伤口进入体内,深入骨髓,甚至直达心脉,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力相抵以及外力治疗相助,这伤势,别说愈合了,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

沈长安也是一愣,他眨了眨眼,言语中尽是无辜和迷茫。

“不是说了给你治伤吗?”

“……”

这一次,白凤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他本以为沈长安是贪图自己的身体想要吃豆腐所以才编造了一个要给自己治伤的谎言,可没想到对方似乎真的……?

等等!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白凤双眸一冷,转身面对沈长安,同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想趁我伤要我命?”

白凤的森冷的眸子如鹰锐利,微微昂起的头颅又尽显不屑,手上的力度也大到能够留下一片青紫,看的沈长安有些害怕。

“我不是说了我要给你治伤吗!”

沈长安有些不耐烦了,像是个被误解的孩子一样,紧皱着眉头跺着脚,一副‘白凤凰如果你再不松开我的手我可就咬你了’的无良表情。

——居然……有些可爱……?

盯着沈长安澄澈的双眸,白凤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但很快,他就把那想法丢出脑外,认认真真的面对着眼前的‘敌人’。

“笑话,口口声声说给我治伤,结果不仅把药瓶藏在自己身上,右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就算是刺杀,这手法也过于幼稚了吧?”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白凤是相信了沈长安的,但一回头就看到对方拿着匕首的手高高举起,这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就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啊,这个啊。”

沈长安瞥了眼手上的匕首,又瞥了眼眼神犀利的白凤,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

“这匕首不是用在你身上的。”

“呵,如果不是用在我身上,难不成还是用在你自己身上?”

白凤摇头冷笑,嘲讽着对方拙劣的谎言。

而沈长安却神色认真,他眨了眨眼,满是无辜的回答道:“对啊!就是用在我自己身上。”

说罢,沈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腿,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肋下的那道浅浅伤痕。

那里曾被白凤的羽刃生生刺入一寸半。

“啊,就这里吧。”

沈长安如此说到,空闲的那只手换过匕首,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肋下浅痕里。

锋利的刃划破皮肉,殷红的血汩汩地从伤口淌出。

“你——”

白凤睁大了眼睛,攥紧对方的手一松,沈长安立刻把手收了回去,甩了甩被捏的生疼的手腕,然后用手掌接住那流出来的红色鲜血,神情焦急而认真的说道:“看什么呢?还不趁热!”

哦,

哦,

哦。

白凤懂了。

苍翠染砂,暗流汹涌。

折戟沉浮,一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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