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繁忙远超预料, 行业大势倾颓，静坐群众久久散，双子座文苑设置了异常严格离校续, 旷课专业户铁训兰由此迎来了第一次三个月全勤。
当她连续三周准出现在文法课，连李施德林教授都诧异看了她。
铁子：“……”
看出自己多讨嫌了。
天火校招消息在文豪系小会上来, 喊着应届生来听，结果少同班滞留校外回来, 在座倒少大二大三小瓜娃。
前头，副院长唾沫横飞讲着就业形势, 天火火焰logo和骑士团白马骑士都很显，高高挂在水幕上, 后头一串全息巨头名字，个个如雷贯耳。
“今年情况殊，全息业正在经历伤筋痛骨转型, ”副院长掏心掏肺道, “大如果想继续深造, 蛰伏在校三五年, 躲避纷『乱』, 咱苑力所能及提供帮助。”
“当然，肯定更鼓励迎难而上好孩子, 势造英雄, 能从风暴海洋捞取珍珠人，永远都文苑骄傲。”
铁训兰面无表情听着。
旁边, 同师门大二师妹利丹朱听得满放光。
谁年轻渴望融入代巨浪, 一番作为呢？
苗乐安竭力忍笑：“天啦撸，就业指导课教案代代相传吗？”
“我咋记得我毕业那年，也这种说辞。”
热血沸腾利丹朱：“……”
“说很道理啊。”铁子转笔, 留意到前两排坐着好久没见安六神和海福盛，海福盛看到她，小幅度打了个招呼。
苗乐安：“没道理，临近毕业，精气神肯定足。”
“但——”她指着水幕上，和双子座文苑标志并排蛇夫座和猎户座，“咱苑就业情况无法和top2相较。”
“我虽然爱校，但太建议老师这么……灌输幻想给后辈。”
利丹朱学妹一惊，转头看铁训兰，“师姐，真吗？”
一般都叫帝国三强吗？
铁子把小学妹脑壳扭向苗政委：“。”
“以及，她政委，咱文豪消息源比猎头政委差很多，事问她。”
苗乐安被这马屁拍浑身舒坦。
“嘁，我当你睛长头顶上，从来觉得文豪无所能呢。”
铁训兰白她：“我断『奶』二十年了，苗政委。”
“这几年认识王者够多吗，怎么能那种沙雕想法。”
利丹朱些羡慕看两位学姐互动。
听说铁师姐大一没开学就遇到苗学姐了，真幸运。
这年头政委难找死了，马上大三了，她连思政系同学都认识几个呢。
每每师门开会，沈教授都会拿这俩人举例子，言必称找政委和恋爱一样，宜早宜迟。
“瞅瞅铁训兰！”
“虽然她自己着四六天天翘课，但她运气好啊。”
“个好政委管她，就用担心未来跑偏。”
“再看看你们！无论大四读研读博，一帮光棍！”
万幸铁训兰出勤率过低，基本知道这茬，然她得笑死。
前头副院长开始激情澎湃敲黑板了：“同学们！一战毕之四年学业，星辰大海就在前啊！”
台下崽子们神陡然炽热起来。
铁训兰看了会，嘎嘎笑起来。
左边小班长坐姿别端正，从迟到早退，每每老师需回应都积极表现，善良，听见铁训兰笑便戳戳她：
“别笑，尊重老师。”
铁训兰立马闭嘴点头。
又听了会，副院长吹牛已经从猎户座吹到仙女座了。
金银珠划两下光脑，小声问：“天火今天招聘了，你报名吗？”
铁训兰躲着副院长雷达似神，同样小声回答：“。”
金银珠：“我也想报。”
铁训兰：“那就报嘛。”
金银珠：“我担心咱苑同意。”
铁训兰：“？？？啊？”
“天火咱苑能够着顶配资源啦，为啥同意？”
金银珠抿嘴。
银河系文苑无数，被冠以星座之名文苑，必然承担更大责任。双子座本座属『性』偏理工，全王座知名重工业无数，工苑理苑强呱呱叫，但文化产业就像个瘸子，也许和他弱势王座比起来，算能看，但和真正两腿并进强势王座——比如蛇夫座相比，就差了许多。
双子座文苑崛起这种大环境，难度想而知。
它成长必然许多和他文苑同之处。
比如每个走出双子座文苑学生必须严丝合缝完美，完美作品绝得到学校承认。
比如一切展以文苑为优先，任个人意志得越过和反抗文苑集体。
当年苗乐安毕业差点被开除便铁证。
最能考验学生质量就业，最能让学生反哺学校资源也就业。
在本座文化产业严重拖后腿、没靠山情况下，双子座文苑就业准则，好听点说叫“强者愈强，送你上青天”，难听点说叫“你敢随便找个刺『毛』单位就业，就别想毕业了，我苑丢起这个脸。”
如此情状，确实力确保了文苑学生一代更比一代强，社会位行业资源阶梯般上升，如果工作遇上校友，更团结如钢，互帮互助。
但也使得双子座文苑鲜自由文豪，想做自由职业绝会出现在学校毕业名单上。
见铁训兰讳莫如深，金银珠给她看招聘页面。
铁子一看数字，吃了一惊。
“我靠，招一万多人，天火三十年没开过这么大校招了吧。”
金银珠纠正：“50年以来最大，但仅校招，社招，混着。”
“你看细节呢。”她些愁绪叹了口气。
铁训兰再看。
招聘分成三个板块。
第一个年年都精英计划，很常规，招点人在天火各王座分部工作。
第二个新开辟小宇宙监察，门槛苛刻，必须作品在现行小宇宙或小宇宙备选，求接受全套生理心理高强度培训后，入驻小宇宙封闭工作，长待定。
第三个星疆振兴计划，以人类疆域各王座20号星以后行星为调研对象，求入选者广撒网，在观摩人类边陲生活之余，挖掘孵化新题材，五年为期，到期需交齐一定数量文豪本。
铁训兰脸『色』点空白。
“这……”
“双子座20号星哪个？”
她甚至没去过王座5号星以后方，最常呆就1号北河二和2号北河三。
金银珠：“北河四十六。”
台上副院长歇会喝口水，鼓励同学们讨论讨论，苗乐安也在和利丹朱拉呱，一片热闹里，铁训兰和金银珠沉默点显。
“班长，我看了下入选条件。”
“星疆振兴没限定银河系范围，它三个里面求最低，报酬最高——你想报名这个吗？”
金银珠认真点头。
铁训兰：“……”难怪担心学校同意。
20号星以后虽至鸟拉屎，但真和达富庶没啥关系，去了话，就算猎户座20号星，只怕也前途难料。
文苑会放着好好一个能去一流大星光热给学校闯名气学生，去搞这些。
现在这代，又没『政府』背书，下基层在许多人里等自断前途。
“为了什么呢？”铁训兰问。
金银珠：“……”
“总能为了钱吧。”铁子开玩笑，她知道，金银珠虽然单本售价没自己高，但人产量低，缺钱。
金银珠也笑起来：“为了理想。”
“我想走进现实，真正去看看人类更多样子，为行业做点事。”
铁训兰：“……”
金银珠点开游戏版，热门新闻在吵架，ai成瘾归罪就争辩小宇宙治疗精神症问题，多看两就让人觉得暴躁，似乎总许多人空耗着珍贵间却知做些意义事。
“池子水已经脏了，我们管了玩如，他们污泥黄金我也没兴趣知道。”金银珠很少说这样话，她总严谨负责。
“我也想再『逼』自己写他们爱看东西了。”
“笔我，我写我认为意义。”
铁子惊讶看她。
一个挣脱桎梏拥抱理想形象如此突然出现前。
她绝没想到，这个人会刻板认真小班长。
空了半晌，直到副院长又开始大喇叭了，铁训兰才道：
“恭喜你，找到了一个真正文豪灵魂。”
“写作个人行为，完全以置玩顾。”
金银珠一下子笑了：“我以为你说我疯了呢。”
铁训兰摇头晃脑：“会呀。”
“写因为愿意写，一腔想象，为了让人看啊。”
“——过，如果你真想报名星疆振兴，恐怕得让你导师李施德林老师去……和院长说一说。”
一张画大饼社招，就想走本届最好几个学生之一，进这种回报率奇低“事业”里打水漂，孙院长绝会同意。
……
晚饭，食堂一勺两块红烧肉。
铁训兰都怀疑机械假借静坐示威『逼』全校减肥呢。
“师姐，我听会上你和金学姐说什么……文苑就业求？”利丹朱把自己红烧肉往这边推推。
铁训兰忍痛拒绝了小师妹孝敬。
“。”
“咱苑就业求变态，必得高门显赫才行。我听金银珠一说，也点担心自己就业能能过关了。”
利丹朱：“？？？啊？高门？”
苗乐安嚼着空心菜：“简单说，就你最好能进那些谁都听说过名字方工作。”
“给学苑长脸，做钉子和棋子，助推我座文苑未来更进一步。”
利丹朱惊呆了。
“这也太顾及个人了吧。”
她本以为这话会获得共鸣，谁知俩前辈都笑起来。
“师妹你第一天进学校吗？咱苑崛起这靠那靠，吃自学生难道吃空气吗？”
“，丹朱才大二，以后会白。”
利丹朱解：“我……说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尊重个人意志’这种食肉糜话放在资源更充沛方才会像普世价值。”铁训兰道，“我苑行通。”
苗乐安也点头：“任听着靠谱道理细究起来都适用范围，比如你认为‘学校照顾学生想法’，现在适用。我苑为了崛起付出甚大，也只会以此为唯一目来提供学生资源，如果这样，现在双子座文豪业估计一片荒漠呢。”
利丹朱：“？？？”
“说白了，文苑和学生互相绑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都得拼命往上爬。”
铁训兰筷子一指苗乐安：“她，四年前思政系综合成绩最高，因为毕业体检没过，被撸了优秀毕业生，校友名单里毕业头两年也没名字。”
利丹朱：“……”
苗乐安点头：“对，我做了自由政委，这在我苑非常受歧视一行。”
“如果铁训兰了起『色』，恐怕连入学名录上都留住我名字。”
利丹朱第一次见识到了母校残酷和伟大。
也第一次白了此刻所享受教育资源未来偿。
苗乐安人好，看小师妹脸『色』对，便宽解道：“没事。”
“我苑一向宽容，只尊重强者。”
“如果你塑之才，见未来能为母校带来荣光，那双子座文苑就宇宙最温暖天堂，予取予求。”
“如果你，那——能猎户座文苑更适合些，他学风宽容自由，尊重学生个体差异。”
简单说，猎户座就严进宽出，我以强大母校为荣。
双子座文苑却另一套路数，母校该以强大我为荣。
“看你铁师姐，四年出勤率到一半，三天两头惹事，真按校规，大二就该开除了。”
“——事实，她消停活到了现在，沈暮光教授得意门生之一。”苗乐安道。
利丹朱：“……好、好功利啊。”
俩学姐一起点头。
“但我苑也二十王座文苑里，招生条件最低几个之一了，给了机会。”
“对，至少没像猎户座文苑那样，给你限制死只招居住三代以上参宿五六七户籍人士。”
“利弊吧，从咱苑出来适应社会容易许多。”
“优质教育资源难得啊。”
利丹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顿饭下来，利丹朱也没问出最开始想问问题。
铁师姐，你想去哪儿呢？
等把小学妹送走了，苗乐安才问：“你会想报名那什么星疆振兴吧。”
铁训兰开始没想，她压根开先就没看公告。
但得说，金银珠表现给了她很大震撼。
“乐安，那计划得去边疆吃苦。”
苗政委咬一口松花蛋，并认同：“吃喝，银河系哪真正受苦方？”
“真受苦得学你师兄朗图腾，去科考队，探索未知宇宙，饥一顿饱一顿，喝完宇宙风就得鏖战小行星。”
“——过科考队名声太好听了，文苑很喜欢。”
铁训兰没说话。
苗乐安看铁子这样，心道回去我得仔细看看天火公告。
能给她动摇成这样，金银珠难道说什么了？
光脑停亮着。
自从铁训兰揭『露』ai成瘾真相后，游戏版吵架就没断过，停人在群英贴她稿那一层留言，威胁一定查出她谁，让她死无葬身之，搞得铁子胜扰，索『性』调了静音。
下她以为也老一套，又嘴上花花。
谁知，虚拟宇宙出声了：
【文豪铁训兰，你最好看下5分钟前未命名来信】
铁训兰咬着筷子：“咋了？”
虚拟宇宙用一种欣慰语气道：
【人类创造力】
【人越过我某道防火墙，挖掘出了你疑似ip址】
铁训兰：“……”
一瞬间，寒意顺着脖子涌上颅骨。
个人信息暴『露』意味着什么？
点开私信一看：
【尊敬《我谁》文豪：】
【您好，我知道你，指责了人类应当为三百年精神症付出自罪代价】
【我部分认同】
【但你该把这件事曝光出来】
【你会付出代价】
